然而,在這個時代,剖腹產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搞不好,會被人當成妖孽,當成怪物!說實話,如果金鳳不是十五叔的妻子,如果金鳳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顧惜的侄兒侄女的話,她是絕對不敢做出剖腹產的決定的!
只是,金鳳的情況確實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緊要關頭,除了剖腹產的方式,想要保得母子三人平安,顧惜也是無計可施了!如今之計,得在一刻鐘之內取得產婦的認同,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
顧惜竭力壓下心底的不安,坐在了床邊,輕聲細語的跟產婦說話:「十五嬸,您不要害怕,我是顧惜,是十五叔顧天山最疼愛的侄女兒。」
「顧惜?」金鳳一臉的激動,卻又拚命的按捺下激動的情緒,忍住疼痛,保持了應有的警惕,冷聲道:「這位小姐,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相公福貴,是顧家的十五爺顧天山不假,然而他也是朝廷通緝的逃犯,都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想要相公的腦袋呢!這個自稱是顧惜的女子,誰知道是否可信呢?
顧惜無奈的搖搖頭,對著門口喊了一聲:「六月!」
六月風一般的掠了過來,屈膝行禮:「主子,請吩咐。」
「讓顧五回家裡去,將哲兒和豆豆快速帶來,記得帶一封十五叔以前寫的書信!」
六月連忙應下,轉身出了產房,交代了顧五幾句。顧五施展輕功,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裡,把石頭幾個唬得一愣一愣的,就連神情焦慮不堪的福貴,視線都被顧五給牢牢的吸引了!他那說你。
那輕功,以及那個施展輕功的人,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然了,那個叫顧惜的女娃,更讓他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彷彿是他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一般。
顧惜,當真是他的侄女兒麼?
福貴陷入了深思之中,腦海裡時不時的,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想要抓住,卻始終無果。
兩里的路程,對於絕世高手顧五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不一會兒,他和顧六就帶著哲兒和豆豆,來到了福貴的家裡。雲河,聽說有個人跟十五爺顧天山長得一模一樣,他激動萬分,也硬是跟來了!
顧五四個還未踏進庭院,就被奉命守候在庭院裡的六月察覺到了,立刻就大聲稟報:「主子,哲兒和豆豆來了!」
「帶哲兒和豆豆進來,把書信也拿進來!」
隨著顧惜冷靜的聲音,哲兒和豆豆從天而降,落在了產房的門口。六月和俞嬸子即刻上前,一人抱住一個,將兩個依然睡眼朦朧的娃兒,帶到了金鳳的面前。
金鳳只看了哲兒一眼,眼睛就直了,喃喃的道:「這男娃跟福貴,長得可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給刻出來的!這女娃,也跟福貴有八分像!」
「至親的骨肉,能不像麼?」顧惜淡淡的解釋道:「這男娃是十五叔的兒子,名叫顧雲哲;這女娃是十五叔的女兒,名叫顧豆豆!」
金鳳頓時驚呆了!旋即,眉角眼梢都是喜悅。
「這麼說,顧小姐真的是福貴的侄女兒了?」金鳳顫抖著聲音,向顧惜小心求證。
「是的,我就是十五叔顧天山的侄女兒,貨真價實,如假包換!」顧惜非常淡定的點點頭,眼神非常的堅定,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諾,這是五年前,十五叔給我寫的書信!你看一看,是否跟福貴的筆跡一樣。」顧惜又遞過去一封舊的書信,金鳳細細一看,淚水跟著就落了下來:「沒錯,這筆跡確實跟福貴的一樣,沒有半點差別!」
「好,既然如此,你不懷疑我的身份了?」
「不懷疑,你就是福貴的侄女兒顧惜,是我金鳳的親人!」
「我精通醫術,在杏花村那一帶,有一點名氣。對了,我現在的名字叫雲惜,是杏花村雲宅的雲大小姐,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
此話一出,金鳳原本疲憊絕望的雙眼,一下就有了活力,聲音陡的揚了起來:「真的啊?原來,你就是這遠近聞名的神醫啊?!這下好了,我和娃娃,都有救了!」
「十五嬸!」顧惜看著金鳳,壓低聲音,很嚴厲的道:「你懷的是雙胞胎,而且孩子的雙腳向下,還有其他很的麻煩,這絕對是難產!按照一般的方法生產,你們母子三人的性命都很難保住!如今之計,得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就是剖腹產!」
金鳳聽得滿頭大汗,心裡撥涼撥涼的,哆嗦著嘴唇:「難,難產?孩子的命,保,保不住?」qpik。
「如果你一切都聽我的,你和孩子們,都可以安然無恙!」顧惜用力的點頭,目光溫暖真摯:「相信我,我是孩子嫡親的姑姑,不會騙你,更不會害你!」
「我,我相信你,可是,可是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剖腹產,是,是要把肚子給破開麼?這,這太不可思議了。」金鳳眼裡滿是驚恐,嘴唇哆嗦得很厲害。
顧惜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金鳳發抖的右手,很鎮定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安撫道:「十五嬸,我是太爺爺顧長遠的關門弟子,跟隨在太爺爺身邊學習醫術整整五年。太爺爺離開的時候,還將他珍藏了七十多年的珍貴的醫學古籍,以及他的研究成果,全部都留給了我。」
「太爺爺,族長爺爺啊,我聽說過,確實是個很了不起的神醫。」金鳳聽說顧惜是那個神奇人物的關門弟子,緊張不安的情緒,頓時就緩和了不少。
偉人的力量和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顧惜的眼裡閃過一絲欣慰,再接再厲的勸說道:「這幾年以來,我一直潛心修習醫術,並親自救治過很多的產婦!不說別的,就這兩年以來,杏花村的人是如何評價我的?除了少數幾個又頑固又愚蠢的人家,但凡我救治過的產婦,哪一個不是安然無恙的把娃娃生下來了?」
金鳳的臉色又緩和了不少,使勁的點頭:「嗯,那確實,這十里八鄉的人,都很羨慕杏花村的人,說杏花村的人命好,有一個心地善良的神醫關照。」
顧惜只親自給杏花村的人看病,但凡有外村的人求上門來,她都是讓六月去,而且還讓六月戴上面具,裝扮成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六月,是她很用心帶出來的助產士,水平還是很不錯的,起碼比這個時代的穩婆強上十倍。
顧惜放了幾片參片進金鳳的嘴裡,讓她含著,最後一次給她鼓勁:「所以,你不必擔心!你要相信,我不但是神醫,而且還是你的侄女兒!我接下來要為你做的一切,只會是對你和孩子都有好處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危險的!」
其實,任何手術,都是有一定風險的,哪怕是在醫術發達的二十一世紀。在這個時代,顧惜也沒有給人做給剖腹產,所有的經驗皆來自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那一世。然而,顧惜不得不這樣安撫金鳳,產婦的情緒安穩,那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好,我都聽你的!」金鳳也是個爽快的女子,聽了顧惜的話,沒有多想,很快的就答應了下來。而且,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她和孩子都已經到了危急的關頭!
顧惜欣慰的點點頭,轉身看著守候在一旁的六月,表情嚴肅的吩咐道:「六月,準備手術,剖腹產的手術!」
剖腹產的手術,在這個時代,顧惜雖然沒有給人做過!然而,這三年以來,她卻帶著徒弟六月,給兔子松鼠等小動物做過上百次。每一次,各項流程,都是嚴格按照對人進行剖腹產的要求進行的!
從最初的驚恐萬分,到最後的欣喜和坦然,三年的時間,六月已經對剖腹產手術徹底的認同了!今天這種情形,六月也估計到了,顧惜應該會對金鳳施行剖腹產的手術。聽到顧惜的吩咐,六月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表現得很鎮定,飛快的就把手術前的準備工作給做好了!
手術要開始了,金鳳家的小院被顧五和顧六封了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福貴被雲河強行帶到了堂屋裡,在哲兒和豆豆的圍繞下,注意力也被轉移了,不再緊緊的盯著產房的一舉一動,並時不時的大喊金鳳一聲,影響顧惜救助金鳳和娃兒。
剖腹產手術,進行了局部的麻痺,金鳳的眼睛也被六月用紗巾給蒙了起來。所以,整個手術過中,金鳳都沒有覺得有多麼的恐怖,表現得還算安靜。
終於,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那啼哭聲,聽在福貴的耳中,無異於是佛語綸音,是那天籟之音!他抱著哲兒,從堂屋飛快的竄了出去,來到了產房門口,鬧騰著要進去看金鳳和娃娃們。
「恭喜十五爺,母子平安,十五奶奶為十五爺生了龍鳳胎!」六月打開房門,將福貴攔在了門口,笑意盎然:「五小姐還在為十五奶奶縫合傷口,還需要一點時間,請十五爺保持安靜!」——
下一更,晚上八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