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顧你媳婦,我準備一下就過去!」俞嬸子扯著嗓門,大聲應了一句。
「好!那謝謝嬸子了,我先回去了!」又是一聲響亮的應和聲,跟十五叔的聲音,別無二致!
顧惜的心「咚咚咚」的,跳得可厲害了!連忙飛快的穿衣起床,取了自己的醫藥箱,就和果香的阿娘俞嬸子,一起去福貴家裡。
在路上的時候,俞嬸子跟顧惜解釋道:「奴婢懂一點接生,也會一點點醫術,在這小山村裡,也算半個郎中了。這村子裡的人有個小病小痛的,或者有人生孩子,多半都會來找奴婢。」
「哦,嬸子很不錯哦。」顧惜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顧五和六月,都連忙跟了上來。
「俞嬸子,那個叫福貴的,到底是什麼人?」顧惜一邊走,一邊問了一句。
「哦,那個福貴啊,是三年前從西北那邊過來的。嗯,大約三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倒是很精神,不過據說曾經受過重傷,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qphr。
俞嬸子的話,給了顧惜一線希望:或許,那個福貴,就是十五叔,那也是說不定的!最關鍵的是,俞嬸子一家在來江南之前,除了果香之外,原本一直住在離京城很遠的莊子裡,十有**是沒有見過十五叔的。所以,她即使見過十五叔,也很可能是不認識的!
「俞嬸子,你認識我十五叔麼?」顧惜還是忍不住,跟俞嬸子確認了一下。
答案,果然跟她想到一般。
快中好很。俞嬸子奇怪的看了顧惜一眼,不明白她為啥突然提起十五爺,雖然心存疑惑,還是很認真的點點頭:「不認識,奴婢沒有見過十五爺。」非常肯定的樣子。
顧惜聞言,心裡那個激動啊,下意識的就連連道:「這就好,這就好!」這話,卻說的更加的沒頭沒腦的了,俞嬸子一頭的霧水,愈發的疑惑不解了。
兩里的山間小道,黑燈瞎火的,兩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到。福貴家在村東頭的最邊緣,顧惜和俞嬸子進了小院,福貴一臉驚慌的迎了出來:「俞嬸子,我媳婦要不好了,求您救救她和孩子吧!那幾個穩婆,我覺得不太可靠!」
這個相貌堂堂的七尺男子漢,急得就差點要給俞嬸子跪下了,眼裡赫然有淚光在打轉。老實本分的漢子,平日裡從來不背後說人,然而今天那幾個穩婆,來了就只知道吵架,讓他實在又驚又怒。
眼前這人,不是十五叔,那又會是誰?!
顧惜的淚,一下就奔湧而出,失口喊道:「十五叔,我是惜兒,您還認得我麼?」又轉頭對俞嬸子道:「這就是十五爺,是我失散多年的十五叔!」聲音哽咽而激動。
福貴呆愣住了,眼神迷茫。
「這就是十五爺?!」俞嬸子又驚又喜,看著痛哭失聲的顧惜,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又哭又笑的跟富貴說:「十五爺,這是我的主子,也是您最疼愛的侄女兒惜兒!對了,惜兒小姐醫術高明,這些年可救了不少難產的女子。」
「我是十五爺?惜兒?」福貴喃喃的反問著,聽說這小姐醫術高明,顧不得多想,就對顧惜鞠了一個躬,懇求道:「這位小姐,請您救救我的媳婦,救救我的孩子!」
看來,十五叔真的是失去記憶了,不認得她了!顧惜心裡百感交集,傷心的淚水「嘩啦嘩啦」的往下流,哽咽著道:「好,請前面帶路,準備熱水、乾淨的棉巾和烈酒。」
抬手擦了一下淚眼,又從醫藥箱裡取出一支上百年的野生人參,交給福貴:「請十五叔快快把這人參的一半切成薄片,一半用來熬雞湯,要快!」
「是,謝謝小姐!」福貴接過人參,把顧惜幾個帶到產房門口,就嘶啞著聲音,喚了石頭、石樑和石山過來,把人參塞到石頭的手中,吩咐他們去切參片、煲雞湯、煮開水。他自己則守在了產房門口,急得團團轉,走過來又走過去,坐立不安的樣子。
產房裡,圍著幾個三十多歲的村婦,產婦的叫喊聲非常的淒慘,聽者揪心。顧惜撥開那幾個胡亂轉圈,又大吵大鬧的婦人,非常嚴厲的喊了一句:「都給住嘴,這麼亂糟糟的,讓產婦如何的安心?!」
這幾個婦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而且是特別不好惹的。顧惜這番氣勢十足的話,竟然沒有嚇到她們,反而齊聲喝問顧惜:「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又算是哪一根蔥?給老娘們滾出去,別在這裡搗亂!」
「哎呦!疼死我了!福貴啊,我是不是要死了?!」金鳳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折磨之中,疼得死去活來的。這幾個穩婆,從進來到現在,都快兩個時辰了,什麼有益的事情都沒有幹過,反而一直吵鬧不休,互相嘲諷對方沒有能耐。
顧惜掃了一眼金鳳的肚子,根據她的經驗判斷,金鳳這絕對是懷了雙胞胎!看樣子,還是胎位不正!情況,很不樂觀啊!
「六月,動手!」顧惜一聲斷喝,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六月就將這幾個半桶子水都沒有的「赤腳穩婆」,毫不留情的給「請」了出去。
「赤腳穩婆」們唉恍惚之間,就被很「詭異」的趕出了產房,頓時又驚又怒,就站在庭院當中,尖聲叫喊了起來:「啊,殺人啦!有鬼啦!」六月氣得夠嗆,站在門口喚了一聲「五哥」。
顧五就隨手採了幾片樹葉,隨手一揚,那幾個「吱哇」亂叫的無知婦人,就被樹葉打中了穴位,失去了行動和說話的能力,跟木頭一般,矗在了當場。
嘈雜不堪的小宅院,頓時安靜了下來,只餘下產婦淒慘的呼喊聲。薄薄的參片,交到了顧惜的手中,熱水也端進來了。
顧惜飛快的塞了幾片人參進金鳳的嘴中,又給金她做了檢查,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這絕對是難產了,想要順產,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必須得盡快進行破腹產,否則產婦和孩子都將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