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陽暗道,不、不可能,他的感覺不可能出錯,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項斌適時的走上前:「原來徐狀元的女朋友是經濟系的系花,恭喜哦!」現在上半學期還沒過去,但他已不止一次聽自己的任課教授提起,一年級的徐晨陽眼光相當獨特,對資本和證券市場有相當靈敏的洞察力,這麼短時間,就讓教授嘖嘖稱讚的人,能力是不容小覷的。撇去他對俏俏的那份心思不說,項斌還是滿欣賞他的。
他恭喜的話聽在徐晨陽耳中格外刺耳,他冷哼一聲看著巫俏俏,「昨天的事兒,我一定要和你說清楚。」
「我沒時間。」巫俏俏挽住項斌的胳膊,「我要和男朋友約會去。」
「男朋友?」他的嗓音,帶著幾分疑惑和震驚。
項斌笑著解釋,「俏俏昨天晚上答應的,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說著還伸手揉揉她齊肩的碎發,巫俏俏不習慣他的親密動作,想躲開,可礙於徐晨陽在場,只好先作罷。
突如其來的事實,仿若晴天響雷,徐晨陽呆滯的看著巫俏俏,「不要開玩笑了?」
巫俏俏很認真的看著他,「我沒開玩笑,我們還要約會,先走了。」
徐晨陽釘在原地,看著兩人遠去,直到消失在拐角處,他抬起沉重的腳步,無力的朝寢室走去。從食堂道寢室,平時需要十五分鐘,今天他卻走了半個小時。天空晴朗、萬里無雲,明明只是秋日的朗爽天氣,可他只覺得早已進入嚴冬。出去上俏。
他在寢室門口坐下,撥通毛建國的電話,「老毛,下來,我在宿舍樓下。」
在初高中時,徐晨陽經常翹課,但上大學後,還沒如此過,而今天,是第一次翹課,連帶晚上夜不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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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俏俏所謂的約會,不過是和項斌在學校的操場繞一圈兒,巫俏俏臉色不好,心情更糟,只顧往前走,壓根沒顧忌到並肩走的項斌。
昨天見她獨自奔跑哭泣,今天面對徐晨陽又是如此的激烈反常,所以項斌很肯定,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而由巫俏俏過激的反應來看,她心裡很在意徐晨陽,當並不自知。
昨天晚上他輾轉反側,躺在床上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她為了保護馬濤和周少軍,不大點的她竟然用勇氣站在他面前,叉著腰,氣勢洶洶的指著他,怒喝他住手,那種不自量力卻努力逞強的模樣,看起來很可笑,但更可愛。那個時候,剛失去媽媽的他,經常在學校打架,學校裡的同學都害怕他,看見他都是躲的遠遠的。他有時也在校外打群架,膽小的學生一見他是寶華武校的學生,都不賴招惹他,只有她一個人,那麼大一點,卻像個可愛的老母雞,一副你再動手我就跟你拼的表情。更讓他沒想到的時,她竟然要替人還錢,項斌料她是拿不出來,但是又很
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會傻到替人還錢,所以就和她做了約定。一周後,她帶著錢準時赴約,讓他大吃一驚,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明明不自量力,卻還逞強的保護別人。那一刻,她的傻氣讓項
斌心軟又心疼,也就是在那時,徐晨陽心中的某根線震動,所以一下就記住了她。
直到前年,他提及這件事,周少軍說當時自己也無比吃驚,因為在班級裡,他們和巫俏俏可是勢不兩立的「仇家」。按照他是思維,如果和周少軍他們是這種關係,自己會在一旁看笑話,定然不會出手相助,特別是在力量懸殊很大的情況下。
離開a市十幾年,中間他回來過幾次,但都沒見到她,後來聽人說出國了,不知什麼時候會回來。直到今年暑假,那天晚上他在路上閒逛,路上她在追一個男孩子,灰黃的燈光不甚明瞭,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他跟著後面追上去,但距離太遠,他趕上去時正好碰到她被那個流氓欺負,心被憤怒填滿,提著拳頭衝上去。她好像狠狠的咬了那人一口,那人手一鬆,她就跑掉了,就從他眼皮底下跑的,當時她太慌張,根本沒發現他的存在。只是他沒料到,他幫她教訓了壞蛋,卻還是被徐晨陽他們打了。他伸手不算差,但抵不過六個拳頭,所以吃了虧。
他認識那三人,是俏俏的青梅竹馬的玩伴,但除了徐晨陽外,其他人都沒認出他,包括俏俏。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他能期望什麼呢,十幾年前,她只有五六歲而已。
那天從派出所回家後,她的影子一直在腦海徘徊,也就是那時,他才發現,對那個小女孩的牽掛,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所以他決定順從自己的心——回國,期望在這個城市,兩人能再次重逢。
兩人進入同一所大學,在開學第一天偶遇,雖然她不記得自己,當兩人相處的很融洽,除了自己計較忙,沒更多的時間和她相處外,所有的一切如此的順利。因為經常不在學校待,所以很多流言蜚語都不知道,直到前些日子才約略知道一些。
他曾隱晦的問過俏俏是否喜歡徐晨陽,她的答案是「黑老包是我最好的哥們」,但從她現在的神情來看,她不僅僅把他當哥們。她一個人生著悶氣,怕是還沒弄明白自己在煩惱什麼吧?
想到這裡,項斌快走兩步,站在她半步之外,「困不困?要不要找個地方睡午覺?」
巫俏俏搖頭,她現在煩的厲害,可一點都不睏,看時間馬上就一點,她開口問:「今天週四,你下午是不是沒課?」見他點頭,她接著道:「你不是經常去家裡的公司幫忙嗎?今天怎麼還不走?」
她絲毫不解風情,項斌留下來不去公司,無非就是想多陪陪她,培養兩人之間的感情,可她倒好,開口就問他怎麼不走人,項斌並不開口責備,反而淺笑,「一會兒就走。」
一會兒的時間,可長可短,巫俏俏不明所以,以為他想自己的送他出去,便道:「我送你到校門口吧。」
項斌想說什麼,可終究是沒開口,只能無奈一笑,和她一起朝校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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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的身影,變成黑色的小點兒,漸漸的消失不見,項斌這才轉過頭,一臉的沉重。
看的出來,她是喜歡徐晨陽的,只是不自知,而徐晨陽也是喜歡她的,只是兩人鬧了矛盾,告白又慢了自己一步,所以今天中午才神色黯然。巫俏俏帶著破破哥和丫丫妹的事兒,徐晨陽再清楚不過,可是他一點都不介意。有人說,愛人的眼裡揉不進沙子,難道徐晨陽就真的絲毫不介意孩子的存在,還是說他也曾像他一樣,心裡也做過劇烈的掙扎?
不過,徐晨陽都額可以做到不介意,他也可以,項家有的是錢,養兩個孩子不成問題,而且,那兩個孩子那麼可愛,他也相當喜歡。想到這裡,他釋然,反正喜歡的人是她,不管別的什麼,
只要她的心在他這裡就行。所以下一步,他要想辦法走進她的心裡,在她還沒有意識到徐晨陽心意的情況下,把他完全從她俏俏心裡驅逐。
巫俏俏看項斌坐上專車,注視著車子緩緩啟動,接著車速加快,消失在視線之外,這才神色黯然的朝教室走去。可她心裡煩,走著走著一屁股坐在路側矗在草地裡的石頭上,兩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小草,不一會兒腳下就光禿禿的一片,而她不以為然的身子一轉,換了地方繼續揪。(ps:小草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無聲的哭泣,額滴神,俺好好的長在路邊,可沒招惹你,為毛連根拔起,不讓俺們有個葬身之地啊?)rof7。
話說,徐晨陽氣的腸子打結,當下課也不上,拉著毛建國,也沒問他有沒有空,就直奔籃球場,兩人打了一個下午的籃球,直到太陽下山,他才作罷!可眼中的怒火並不曾消減,毛建國看見他那眼神,撞牆的心都有了,打了一下午的籃球,他手軟腿酸頭髮懵,再打下去怕是連爹娘都不認識了。
衝過澡,他累的躺在床上,兩眼一閉,不肖三十秒就沉沉入睡。他估摸著,也就十分鐘不到,徐晨陽又來到他寢室,死脫硬拽的把他從床上弄了下來。
睡不好的人脾氣通常都很大,毛建國亦是如此,他無奈:「大哥,饒了我吧,不要再折騰我了。」問他啥事也不多,只顧拉著他發洩,球也陪他打了一下午,他毫無倦態,可憐他,搭進去半條命。
徐晨陽看著毛建國半死不死,一台爛泥似的靠在椅子上,倦態畢現。其實,他也很累,可是心裡難受的要命,怎麼都睡不著,徐晨陽在他隔壁的椅子坐下,就在毛建國又要睡著的時候,他幽怨的說出一句話,「我失戀了!」
毛建國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兩眼瞪的銅陵似的,一臉不置信的看著他,「你說啥?再說一遍?」他一邊說一邊掏耳朵,怕漏掉一句話,甚至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