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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卷五 我告訴你是什麼,是毒藥 文 / 草荷女青

    安靜的咖啡館裡,悠揚的音樂是他們曾經都喜歡的音樂,可是現在卻攪得他們的心裡都亂亂的。

    「天一哥,柯兒離開了,我該怎麼辦?」北貝坐在咖啡廳的窗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輕聲說,這件事除了他跟皇甫天一外,別人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很多時候這兩個男人都會坐在這裡靜靜地喝著咖啡,其實一兩個小時他們各自連一杯都喝不完。

    皇甫天一輕啜了一口咖啡,好苦,他覺得他這短暫的一生還沒有這咖啡的三分之一要苦,「好好的活著,你是她的希望,你還要照顧諾兒,還有上官程軍,還有阿帝,她現在還不知道柯兒的事情,所以在柯兒離開之前你要裝作好好的,不要讓阿帝知道。」

    北貝點點頭,「我知道,可是你知道嗎?柯兒已經開始看不清楚東西了,就連記憶也在一點一點失去。」他痛苦地哽咽,眼淚一顆一顆落在咖啡裡,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皇甫天一深吸了一口氣扭臉看著窗外,淚水也盈滿了眼眶,「從此以後,我的生活裡只剩下回憶。」

    窗外,依舊是雨濛濛的,不是很大,也沒有雷聲,卻攪得人心裡惶惶不安。

    這樣的陰雨天氣已經持續一周了,到底何時才能結束?

    心,也下起了雨,淅淅瀝瀝,雖不是狂風暴雨,卻仍舊帶來了無盡的悲痛與震撼。

    「柯兒後天就要離開這裡了。」許久,北貝說了一句,咖啡早已涼透,他卻沒有喝一口。

    「他會讓她離開嗎?」皇甫天一輕聲問。

    「他阻止不了,或許這次他會放手,他不會看著柯兒一天天這樣像個沒有靈魂的人一樣被他囚在身邊。」北貝看著窗外,肯定地說。

    「明天我帶諾兒去趟非洲,等過些日子再回來,柯兒就交給你了,這是我答應柯兒的,我必須這麼做。」北貝聲音平靜,平靜到最深沉的絕望深處,不再有任何的一絲希望和奢求,就連淚霧的瞳孔都如此的波瀾不驚。

    「我知道。」皇甫天一點頭,喝了一口咖啡,聲音一樣的平靜,卻不難聽出艱難壓抑著的痛苦與絕望糾結。

    因為愛過,所以懂得,也因為愛過,所以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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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醫生說我們又有寶寶了。」上官程軍高興地抱著北柯,希望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振作起來,只是他不知道,這對她來說,將是更大的災難。

    北柯怔怔地看著她,突然猛地推開他,向外跑去。

    「你幹什麼!」上官程軍來不及抓著她。

    「我不要你的孩子,我要離開了,我不要,不要!」她光著腳向外跑著喊著,激動加上身體虛弱,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不要這樣,摔著沒有?」上官程軍慌忙跑上前。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北柯驚慌地甩開他,像個不安的孩子,驚恐地瞪著大大的眼睛,一點一點向後挪著。

    「我說了,這個孩子,一定要!」上官程軍的忍耐也到了極點,冷峻的臉上,已經有些猙獰。

    「我不要!不要!」北柯捂著耳朵,大聲喊道。

    人起子官。「帶少夫人回房間,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了你們的命!」上官程軍站起身,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大步出了屋子。

    「少夫人……」趙嬸心疼地扶起地上的北柯,這兩個孩子最近到底怎麼了?

    「我不要孩子,不要他的孩子,不要……」北柯不停地低喃,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頭,使勁晃著。

    「少夫人,不要害怕,少爺已經出去了,我先扶你回房間。」趙嬸輕輕扶著北柯上了樓。

    北柯感覺頭又開始痛了,而且眩暈的厲害,她無力地晃了一下頭,低聲說道,「趙嬸,麻煩給我接杯水。」

    「好。」趙嬸趕緊去拿杯子。

    「來,慢點。」

    「不用管我了,你出去吧,趙嬸,我沒事。」北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抬起看著她。

    趙嬸看了看她,點點頭,出了臥室。

    趙嬸出了臥室,北柯趕緊去找自己的包,那裡有藏著的藥,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將藥瓶換成了補充維生素的藥瓶,由於看不清楚,再加上緊張,她還是將藥撒了一地。

    「啊——」北柯驚慌地趴在地上,一粒一粒找著,顫抖著手將拾起的藥放進藥瓶。

    門口,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房間裡的一切。

    終於,北柯在確定地上沒有藥丸後,才吁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趕緊吃了兩粒,喝了幾口水,重新將藥放在包裡,將包藏在櫃子裡,然後躺在了床上,淚水一點一點將枕頭打濕。

    沒有我,你要好好活著,這是你唯一能為我做的,上官程軍答應我,好好活著,沒有我,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孩子一定不能留,而且明天就要離開。

    上官程軍從家裡出來後直接就去了酒吧,只是沒有想到,竟然在那裡碰到了皇甫天一。

    「正好我要去找你,沒有想到在這裡碰到你。」皇甫天一看了一眼上官程軍,他看起來不比他好到哪裡。

    「我不想看到你,滾!」

    「如果愛她,你就放手讓她離開。」皇甫天一沒有理會上官程軍,繼續說道。

    「滾!」上官程軍冷冷地地看著他,那眼神足以將他殺死於無形之中。

    「我一定會帶她離開,你阻止不了。」

    「我會殺了你!」

    「我也一樣會帶她離開。」

    「你做夢!」上官程軍重重一拳揮過去,皇甫天一也不躲閃,重重打在他的左臉頰上,血,順著嘴角流出,他笑了一下,「記住這是你欠我的,總有一天你要還的。」

    說完,皇甫天一轉身離開。

    「少夫人,你不能出門。」煞七攔著了北柯。

    「我只是出去走走。」北柯平靜地回答。

    「可是——」煞七面露難色。

    「你可以跟著我。」

    「少爺交代,你不能出大門。」

    「你,要去哪裡?」上官程軍喝的醉醺醺的,從外面回來,歪倒在北柯身上。

    「你喝多了,嘔——」北柯推開上官程軍,捂著嘴蹲下來。

    「丫頭!」上官程軍似乎一下子清醒,趕緊上前扶著她。

    「嘔——」胃裡止不住的翻滾著,北柯的一張小臉蒼白至極。

    「倒杯水來!」上官程軍吼道。

    「不,不用,我出去走走。」北柯站起來,艱難地說道。

    「你這樣不要出去了。」上官程軍輕聲說。

    「我只是出去走走。」

    「我陪著你。」

    「不用,你放心,我不會逃走的,你可以讓人跟著我。」她太過於平靜的聲音,讓他更加的不安。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折磨自己,你真的那麼想離開我?」

    「是,希望你能放手。」堅定的回答,沒有一絲的留戀。

    上官程軍咬著下嘴唇,冷笑了一聲,笑聲徹骨的寒冷,北柯別過臉,不去看他,她害怕自己就這樣真的放棄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努力。

    「這輩子就算是死,你也只能在我身邊!」

    北柯冷笑一聲,「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也不愛我,你又何必這樣無情?」

    「我不管你愛不愛我了,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離開。」

    北柯不再言語,因為頭又開始痛起來,忍著疼痛,她轉身向屋子走去。

    上官程軍站在門口,看著她如此急切的想要逃離他,他的心真的好痛,為什麼,現在的她讓他感到如此的遙遠?僅僅因為她無法承受他們的關係這麼簡單嗎?

    回到臥室,北柯將門從裡面反鎖著,趕緊去那放在櫃子裡的藥。

    「砰!」門被踹開。

    「啊——」北柯來不及將藥吞下去,兩顆藥丸掉落在了地上。

    上官程軍怔怔地看著地上彈跳的兩粒白色藥丸,眼睛越瞪越大!

    「我——」北柯也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在吃什麼藥?」上官程軍逼近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她如此的慌張,他的目光再次轉向地上的藥丸……

    「我,我——」北柯說不出話來。

    「不要告訴我是避孕藥,因為你已經懷孕。」

    北柯彎腰去拾地上的藥,可是卻看不清楚,被上官程軍搶先撿起來,放在手心。

    「告訴我,這是什麼藥?」上官程軍冷冷的表情和憤怒的眼神,足以將北柯無情地摧毀,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此刻還不狠下心,或許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還給我!」也是冷冷的話語,北柯憤怒地瞪著他。

    「煞七!」上官程軍高聲吼道。

    「少爺。」煞七匆匆走進來。

    「拿去化驗。」

    「還給我!」北柯去奪煞七手裡的藥丸,被上官程軍一把扯著摔在了大床上……

    「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否則——」

    「否則怎樣?殺了我?哼,上官程軍,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對嗎?不讓我離開,好,我成全你,死在你身邊,我告訴你是什麼,是毒藥,給我,吃完我死了,你也就可以滿足了,把藥給我!」

    上官程軍原本冷冽的臉,此刻更加的冰冷,比臘月的寒霜還要寒冷徹骨。txnj。

    「看著她!」他留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出了臥室。

    北柯癱坐在地上,淚水再次湧了出來,頭,真的好痛,緊緊抱著頭,她捲縮著身子躺在地上,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攪合著眼淚打濕了地上的長毛地毯,空洞的雙眼絕望地望著牆角,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那些回憶不起也不敢回憶的記憶終將會隨著她的消失而消失,忘了我吧,我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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