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凡像個小刺蝟一樣瞪著上官程軍,現在她已經叫累了,索性也就就不叫了,任由他抱著她,反正她現在也累得不想走路,這樣正好,「你放我下來,聽到沒有。」
上官程軍點點頭,抱著她的雙臂又緊了緊,「聽到了,但是你放心我是不會放你下去,丫頭你聽話,我知道你現在又很多的疑問,但是你放心一會兒我一定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如凡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沒什麼可以解釋的,我也沒什麼疑問,放我下來,快點放我下來。」
上官程軍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她,如凡以為他要放她下來,誰知她還沒來得及動一下他竟然又走了,「喂,你要是再不放我下來,我可就真的喊人了。」
他原本打算等一會兒到了酒店再跟她解釋,但是見她一直這樣不聽話,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再次停下來,看著她耐著性子說道,「丫頭,我跟你說邵彼酉那個混蛋他不是你哥哥,你也不叫什麼邵如凡,也不住在這裡,你的家在中國的a市海邊的觀景洋房,你叫北柯,今年26歲,你有一個雙胞胎的妹妹就是你晚上見到的那個抱著一個小女孩的女人,她叫阿帝,是你給她取的名字,你們是在四年前才相認的,在這之前你們並不知道彼此還存在,你還有一個弟弟,他叫小貝,比你小三歲,我叫上官程軍,我們四年前結的婚,因為那時候你懷有身孕所以沒有舉行婚禮,只是領了結婚證,三年前我們的兒子諾兒出生,諾兒是你給他取的名字,在諾兒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因為出了一些事情昏迷不醒所以沒有陪著你一起迎接諾兒的出生,在諾兒出生後還不到一個月的一天也是我睡了幾個月後醒來的同一天,時間也是三月份,你神秘失蹤了,直到今天我們才重逢。」
如凡聽得一愣一愣的,他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哥哥又是誰呢?她疑惑地蹙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看著不像是在說謊的男人,張了張嘴吧,最後又閉上,一時間她還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等她好好理一下思路,然後慢慢問他。
見她不再說話也不再嚷著讓他放她下來,上官程軍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抱著她重新邁開步子,向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煞七已經將車門打開,上官程軍抱著她直接上了車。
「你現在總該鬆開手了把,都已經到車上了,我就是想逃走也逃不掉,再說了,你不就是想佔我便宜嗎,從會場到這裡這麼遠的路程你也該知足了吧,鬆開手。」如凡扳開上官程軍的手,坐在了他的身邊,又將身子向外面移了移,上官程軍只是笑了一下,沒有動,靜靜地看著她對他一臉警惕的模樣,他在心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三年了,他想她想得都快要瘋了,而如今她卻在身邊,自己卻不能將她盡情地摟在懷裡。
他的眼神看得如凡的身上癢癢的,她瞥了他一眼又向車窗邊貼緊了一些,說實在話此時她才忽然害怕起來,心想這個人要是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怎麼辦,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就讓這個人把我帶走,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心裡超級的害怕,可是這嘴上和臉上是絕對不可以表現出來的,她臉一揚看著上官程軍,「看什麼看,再看掏錢,本小姐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看的,閉上你的眼睛,我跟你說你這個人真的很煩,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信,我要問我哥,我要聽他親口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要跟我提他,那個男人不配你叫他哥!」想起邵彼酉那個混蛋上官程軍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剛才如果不是害怕她難過,他絕對不會就那樣放過他!
「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哥,即便是他真的不是我親哥,那這三年也是他照顧我的,而且把我照顧的很好,更何況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我警告你不許再說我哥的壞話,否則我絕對對你不客氣,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你,哼!」如凡不滿地嘟起小嘴,看向窗外,這到底是什麼人呢,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自己肯定是被糊住眼了才會嫁給一個這麼霸道不講理的男人。
「傻丫頭,你這個樣子還是沒有變,三年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淘氣。」上官程軍好笑地看著她孩子般的樣子,沒想到她就算是忘了以前的事情可是這脾氣還是一點兒都沒變,「真是個傻丫頭……」
如凡沒有理他,只是因為他說這句話是那樣的熟悉,感覺好像有人跟她說過這句話,尤其是他叫的那聲傻丫頭,更是覺得特別的熟悉,莫非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帶我去那裡?」如凡扭過臉看著上官程軍。
「回酒店。」
如凡瞬間坐直身體一臉的警惕,慌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趕緊用雙手抱在胸前,糟糕,剛才肯定被這個男人看到了,這什麼禮服呀,胸口這麼低,胸衣都快要露出來了,真是的,早知道不穿這件了,「你,你要幹什麼?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非禮我,讓你蹲監獄。」
看著她瞪著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樣子,上官程軍真想伸出胳膊將她抱在懷裡,好好蹂躪一番,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為何要把他也忘記呢,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才行,不過這才是他的丫頭嘛,「真是個傻丫頭,放心在你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前,我不會碰你的,把手放下來吧,再說了你全身哪個地方我沒有摸過沒有看過,別忘了我們是夫妻,真是個傻丫頭。」
如凡的臉倏地通紅,心虛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她無法想像自己的全身都被這個男人摸過看過,老天,怎麼可以這樣,她突然生氣地抬起頭,厲害地說道,「誰跟你是夫妻,臭流氓!你看著都快五十歲了,我怎麼可能跟你是夫妻,你做白日夢吧你,真噁心!」
上官程軍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有些無措地看著如凡,「我,我看著像五十歲的人?」
如凡撇了一下嘴,這男人還真笨,說他像五十歲的人他還相信,真是笨到家了,她點點頭,「沒錯,就算是沒有五十歲也至少有四十九歲了,還想老牛吃能草,真不害臊。」
「你,我——」上官程軍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心中暗暗尋思,難道自己這幾年真的老了很多嗎?真的看著像五十歲的人了嗎?
見他的臉紅了,如凡心裡樂了起來,繼續說道,「你什麼你,我什麼我,我告訴你,你就是你,五十歲的老男人,我就是我,二十六歲的邵如凡,像你這年紀都可以做我爸了,還如此地不知羞恥說是我丈夫,我都替你感到羞愧,你這人真是笑死人了。」
上官程軍氣得咬牙切齒的,卻對她無可奈何,索性轉過身子背對著她看著車窗外,他真怕自己一會兒會忍不住嚇壞了她,她又哭了,現在只要一想到她流淚,他都怕得要命。
煞七抿著嘴偷笑起來,沒想到少夫人失去記憶原來還這麼的伶牙俐齒,說的少爺啞口無言。
見他不說話了,如凡也是個聰明的人,也閉上了嘴巴,她可知道激怒一個人的後果是什麼,尤其是男人,所以聰明的人都懂得在適當的時候適當地選擇沉默,就如她現在,她也扭過臉背對著他看著車窗外抿著最偷笑起來。
不對!她倏地又扭過臉,這個背影似乎在哪兒見過?怎麼看著這麼的熟悉呢?到底在哪兒見過呢?到底在哪兒見過呢?她蹙起眉頭盯著上官程軍看了又看可是還是沒能想起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討厭,究竟是在哪兒見過呢?算了,管他在哪兒見過的,不想了!她再次扭過臉看著車窗外,氣呼呼氣吹著氣。
車子在熱鬧的大街上穿梭,猶如自由暢遊的魚兒一樣,輕鬆快樂。
「舅舅,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酒店,我好想看到媽媽。」跟在後面的車子裡上官程諾窩在北貝懷裡再次問道。
「小傢伙,舅舅也想快點回去就可以看到你媽媽了,舅舅還有好多話好跟你媽媽說呢,可是,我們的車子已經開到最快了,再快就要被警察攔下來罰錢呢,所以,小傢伙,你就耐心等等吧。」北貝笑著說。
「舅舅,剛才那個大壞蛋叔叔是誰,媽媽為什麼叫他哥哥,他會不會不讓爸爸帶走媽媽?」上官程諾又忽然擔心地問道。
北貝笑著搖搖頭,輕輕刮了一下上官程諾的鼻尖,「諾兒不要擔心,有舅舅還有煞七叔叔刀三叔叔在,你爸爸肯定能把你媽媽帶回家的,而且還會把那個大壞蛋叔叔好好地揍一頓。」
「嗯,諾兒也要揍他,等諾兒長大了一定還要揍他,都是他,他把媽媽從諾兒還有爸爸舅舅媽咪的身邊帶走,他是個超級的大壞蛋,諾兒一定要使勁地揍他。」上官程諾伸出拳頭,做出一個要打人的樣子。
北貝點點頭,心裡卻歎了一口氣,傻諾兒,你可知道這個大壞蛋叔叔是誰嗎?他可是數數的爸爸呀。
「可是舅舅,諾兒還是有些擔心,媽媽好像不認識爸爸了,那媽媽會跟爸爸一起回家嗎?要是媽媽不答應跟爸爸一起回家怎麼辦?」上官程諾突然又難過地說道,噘著小嘴一臉擔憂地看著北貝。
北貝輕輕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笑著說,「諾兒不要擔心,媽媽現在不認識諾兒還有舅舅爸爸我們了是因為媽媽的頭做了手術,醒來後就忘了我們,不過諾兒有沒有信心讓媽媽恢復記憶呢?」
「當然有!當然有!」
「只要有我們的諾兒在,相信你媽媽她很快就會想起我們的。」
「嗯。」上官程諾重重地點點頭。
北貝笑著看著懷裡的上官程諾,如果柯兒想起他們的話,看到諾兒已經長這麼大是高興,還是自責這三年沒有在他身邊陪著他長大?曾經她是那樣計劃著如何陪著他長大,如何陪著他度過每一天屬於他的童年,可是世事總是難料,不曾想她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雖然現在還不晚,可是畢竟已經錯過了三年。
上官程諾突然發現車子上少了北帝和北數,慌忙站起身,一臉的緊張,「舅舅,媽咪和數數呢?我們是不是把媽咪和叔叔落下了?刀三叔叔你快點調轉車頭回去,不然媽咪和數數找不到我們會迷路的。」
北貝笑著將上官程諾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聲道,「諾兒不要擔心,媽咪和數數已經回了酒店。」
「真的嗎?」
「真的,不信你給媽咪打個電話問問。」
「好。」上官程諾接過北貝遞過來的電話,給北帝撥去了電話。
「媽咪,你跟數數在酒店等我們嗎?」
「好,舅舅說你和數數已經到了酒店原來真的到了,那你看到爸爸和媽媽了沒有?他們的車子在我跟舅舅的前面。」
「哦,那應該一會兒就到了,媽咪先再見,一會兒諾兒跟舅舅就到了。」
「嗯,好。」掛完電話後小傢伙笑著扭過臉,「舅舅,媽咪和數數真的已經到酒店了,只是爸爸和媽媽還沒有到酒店。」
「諾兒不要擔心,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到的。」
「嗯,諾兒知道,舅舅,是不是晚上諾兒就可以跟爸爸媽媽一起睡覺了?」上官程諾笑著問,眨著大眼睛一臉的期待與興奮。
「那當然了,從今晚上開始,諾兒就可以每天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覺了,而且舅舅告訴諾兒,媽媽可是會講很多故事的喲,舅舅以前給你講過的那些故事都是媽媽給舅舅講過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舅舅什麼時候騙過諾兒了呢?」
上官程諾興奮的快要跳起來,「那舅舅,諾兒是不是就可以問媽媽要一個跟舅舅的那個小房子一模一樣的禮物?」話剛落他忽然又耷拉下了腦袋,小聲嘀咕,「可是,媽媽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那肯定不記得送過舅舅的小房子,媽媽也肯定不知道是在哪兒買過的了。」
看著上官程諾失落難過的樣子,北貝的心裡卻是有些不舒服,不過隨即一想他笑了起來,「諾兒不用擔心,雖然媽媽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但是媽媽肯定還會送給諾兒這樣一個禮物的。」
「為什麼?媽媽都記不起來在哪裡買的了。」
「小傻瓜,那個小房子不是買的,如果是買的那怎麼可能跟我們的家一模一樣呢?那是你媽媽找人做的,按著她說的樣子找人做的,然後你爸爸又找人按照那個小房子的模型讓人建造了我們的家,就是現在諾兒跟爸爸住的家。」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不信的話你一會兒問問你爸爸。」
「哦。」小傢伙只是應了一聲,絲毫沒有高興的樣子,窩在北貝懷裡不再說話。
北貝微微愣了一下,輕輕晃了晃他,輕聲問,「怎麼了?諾兒不高興嗎?」
「嗯,媽媽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連諾兒和爸爸都忘記了,怎麼還會想起那個房子是找誰做的,還是不要問媽媽要禮物了,就讓媽媽講故事,可是,舅舅,媽媽會不會把故事都忘記了?」
看著小傢伙一連串的擔憂和疑問,北貝輕輕歎了一口氣,其實在他看來只要柯兒能好好地活著就算是忘記了以前那也無所謂就算是一輩子都不認他這個弟弟那也無所謂只要她能好好的,可是諾兒是個孩子,他哪裡懂得他們這些大人的心思。
「不會的,其實就算是忘了,那媽媽的腦子裡還有別的故事,所以諾兒不要擔心,現在重要的是媽媽已經回到我們身邊了,對不對?」
「嗯,媽媽回來了,諾兒好高興。」小傢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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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真的就這樣讓他們帶走小姐?」
邵彼酉看著遠處抽了一口煙,「有些事情該來的時候是想擋也擋不住的,再說了她是柯兒,不是她。」
「那少爺我們現在去哪兒?去找阿帝小姐嗎?」
邵彼酉搖搖頭,「不用,她不想讓我們找到的時候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樣?」
「可是,少爺如果你不去找阿帝小姐的話,她是不會知道你是愛她的。」
邵彼酉輕輕笑了一下,「或許她已經嫁人了,那個小女孩你也看到了,跟她長得很像,應該是她的女兒,就算是我現在跟她說我愛她那又能怎樣?算了吧,我跟她是不可能的了。」
「少爺,我還是去查一下阿帝小姐這幾年的資料吧,如果那個孩子不是她的,她也沒有結——」
「那她如果不愛我了呢?三年前我將她傷害得那麼深,她怎麼可能還愛著我,更何況這三年我把柯兒一直藏在身邊,她還有小貝和上官程軍都非常的恨我,恨不得殺了我,她怎麼可能還會愛我呢,算了吧,阿勇,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邵彼酉將手裡的煙頭按進煙缸,歎了一口氣閉著眼睛靠在了車座上。
阿勇看了看他,他明白這些年少爺過的一點兒都不容易,以前愛的是北柯,後來卻愛上了她的孿生妹妹,可是沒想到這中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岔子,早知道他就偷偷調查一下了,也不至於現在手忙腳亂的,「那,少爺,小姐她我們真的不管了嗎?」
「等到了酒店我給她打個電話,在她的丈夫弟弟和兒子身邊她不會有事,只是現在她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或許會有些麻煩,不過我想就算是這樣上官程軍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沒事的,開車回酒店吧。」
阿勇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畢竟那是她的丈夫和孩子,能對她怎樣呢,他點點頭,「好的,少爺,我們這就回去。」
正在這時邵彼酉的手機響了,他睜開眼睛低頭一看是如凡打來的,趕緊接通,「如凡,你在哪兒?」
「哥,我問你一些事情,你可以告訴我嗎?」如凡在電話那端輕聲問道,但是心裡卻相當的緊張,坐在沙發上,她握著電話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如凡,對不起。」
「哥,我真的不是你的妹妹,對嗎?」強忍著淚水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屏住呼吸,等待著邵彼酉給她一個答案,一個有可能五雷轟頂的答案。
每過一秒都是那樣的漫長,雖然才幾秒鐘的等待,但是如凡卻感覺自己放佛等了好久好久。
「哥,你在聽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如凡,你永遠是我的妹妹,永遠都是,但是——」
但是!如凡聽到自己的心「咯登」了一聲,拿在手中的電話差點掉在了地上。
邵彼酉想了想,這件事情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而且也不是一兩句就能夠說明白的,他輕聲說,「對不起,如凡,這件事情還是當面跟你說吧,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那哥,我真的是叫北柯嗎?」如凡輕聲問。
邵彼酉咬了一下嘴唇點點頭,「是。」
淚水不知不覺順著如凡的臉流了下來,原來那個男人他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兒子,小貝是自己的弟弟,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是自己的孿生妹妹,可是即便是這些是真的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他說的她變成這樣都是哥哥一手造成的,哥哥他之所以救她是因為他良心不安,不,這怎麼可能,哥哥怎麼可能會害自己呢,不可能的。
雖然她沒有再說話,但是邵彼酉還是感覺到了她此時正在流淚,他的心裡相當的難受,「對不起如凡,對不起,我只是——」
強忍著心中的難受,她還是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還是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幽索說在自己昏迷的這兩年多時間裡是他日日夜夜守在她的床邊,所以他怎麼會是害自己的那個人呢,怎麼會呢,可是剛才那個人說的又那樣的真實,她又不得不相信,「哥,我真的已經結過婚了嗎?」
邵彼酉抿了抿嘴唇,仰起臉,努力讓已經盈滿眼眶的眼淚努力憋回肚子裡,應了一聲,「嗯。」
淚水流的更急了,沖刷著她已經有些煞白的小臉,卻更猛烈地滌蕩這她這顆已經顫抖不已的心,電話,順著她的手滑落到地上,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
「如凡,如凡……」電話那端邵彼酉著急地叫道,可是如凡卻聽不到了,雙手捂著臉「嗚嗚」大哭了起來。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是邵如凡了,因為她是北柯,從今天開始不管是否能想起以前她就是北柯了,一個已經結過婚有了一個孩子的女人!
只是,這一切真的太突然了,讓她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它們便排山倒海一般朝她湧來,她只感覺耳朵「嗡嗡」作響,天旋地轉起來,她慌忙抓住身下的沙發,緊緊抱著頭閉上了眼睛。
「媽媽,媽媽!」上官程諾的聲音從外面由遠及近傳來。
「呃——」北柯緩緩回過神,耳朵裡漸漸沒有了「嗡嗡」的聲音,眼前也恢復了正常,她眨了眨眼睛,慌忙去擦眼淚,可是還是被推門而入的上官程諾看到了。
「媽媽,媽媽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爸爸欺負你了?」上官程諾趕緊跑上前,伸出小手去擦北柯的眼淚,嚇得自己的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媽媽不哭,如果爸爸欺負媽媽了,諾兒一定會打爸爸替媽媽出氣的,媽媽不哭。」
北柯慌忙擦去眼淚,笑著將上官程諾抱進懷裡,「媽媽沒有哭,爸爸也沒有欺負媽媽,媽媽只是見到諾兒了高興所以才會流眼淚的,諾兒不哭,媽媽也不哭。」
上官程諾撇著嘴仰著臉看著北柯,聲音有些哽咽,閃爍著雙眸,卻堅強地沒有流下眼淚,「可是,媽媽你一點也不高興,媽媽不是見到諾兒了高興才哭的,是不是諾兒來晚了媽媽生氣了所以才會哭?」
看著眼前這張小臉,北柯心裡陣陣地自責,三年了,自己從來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伸出雙手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她再次哽咽起來,「不,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上官程諾緊緊抱著北柯在她的懷裡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但是卻懂事地勸著不讓媽媽流淚,「媽媽,你不要哭,爸爸說他再也不會讓媽媽流淚,可是,可是我好幾次我卻看到爸爸對著媽媽的照片偷偷流淚,媽媽,諾兒不想讓爸爸和媽媽流淚,諾也也不想讓舅舅和媽咪流淚,諾兒會乖乖聽話,媽媽你不要哭好不好……」
「媽媽不哭了,那諾兒也不哭了好不好?」北柯擦了擦眼淚笑著扶起哭得稀里嘩啦的上官程諾,「媽媽幫諾兒擦去眼淚,男子漢是不許隨便流眼淚的,知道嗎?」
「嗯。」上官程諾緊緊抿著嘴點點頭。
「那笑一個,諾兒笑起來最好看了。」
「嘿嘿——」小傢伙咧開嘴笑了笑,胳膊一伸再從抱住了北柯的脖子,「媽媽,諾兒晚上可不可以跟媽媽和爸爸一起睡覺?」
「當然可以,而且媽媽晚上還要給諾兒講故事呢,諾兒想不想聽故事?」
「想!舅舅說媽媽會講很多很多故事,諾兒要聽媽媽講故事。」
「好,那今晚上媽媽就給諾兒講故事,不過呢,諾兒想聽什麼故事呢?」北柯笑著問,將上官程諾臉頰上的眼淚擦乾淨,將他抱起來抱在懷裡,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何第一眼見到他的那種感覺為何那麼親切和熟悉了,因為他是自己的兒子。
「嗯——」上官程諾歪著頭想了起來,最後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媽媽講什麼諾兒都喜歡。」
上官程軍從洗澡間出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的眼睛瞬間也有些澀澀的,他迅速扭過臉擦了一下眼睛,他笑著說道,「諾兒只想聽媽媽講故事,不想聽爸爸講嗎?」說著他走到沙發邊緊挨著北柯坐下,伸出手將她連同兒子一起緊緊抱在了懷裡,下巴很自然地放在了她的肩頭,扭著臉神情款款地看著她
「你——」北柯有些難為情,不舒服地扭了一下身子,即便他們曾經是夫妻,可是自己現在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有這樣的親密動作,「你不可不可鬆開手。」
「不可以。」上官程軍搖搖頭。
「你——」北柯瞪了他一眼,將臉向一旁扭了扭看著懷裡的兒子,上官程諾也正在看著他們笑。
上官程軍知道她現在還沒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需要給她時間,可是他真的好想抱著她,這樣他才能將心裡依然存在的那股不安壓下去,「今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睡好不好?」
「當然好,當然好,剛才諾兒已經跟媽媽說過了,媽媽已經同意了。」上官程諾笑著摟著北柯的脖子,看著她問,「媽媽,諾兒說的對不對?」
看著孩子如此期盼的眼神,她無法再反悔,但是心裡卻真的不願意跟這個男人一起睡覺,就算是以前是夫妻那又怎樣,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可以跟兒子一起睡覺但是跟他還真的不行。
「媽媽,我們跟爸爸一起睡覺好不好?」上官程諾小聲求道,眼巴巴地看著北柯。
北柯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好。」
「耶!耶!耶!」上官程諾歡呼了起來。
「好了,諾兒不鬧了,丫頭你去去洗洗吧,累了一天了。」上官程軍輕聲說道,那心裡簡直比吃了蜂蜜還要甜,但是她知道她的心裡超級的不願意,害怕她一會兒又反悔了,所以他才會這麼說。
「媽媽,諾兒跟你一起洗好不好?」上官程諾期待的眼神看著北柯。
北柯笑笑點點頭,「好,媽媽給諾兒洗澡,洗得白白的。」說完抱著上官程諾向浴室走去,心裡說道,臭男人不就是想佔我便宜,門兒都沒有,哼,今晚上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的,別怪我不客氣。
即便是現在多麼想好好看看他失蹤三年又回來的柯兒,可是北貝也知道,現在他不能去找她,這三年來,他看到了上官程軍的頹廢,墮落與殘忍,看到了諾兒的憂鬱,悶悶不樂,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現在他們終於又相見了,他不能去打擾他們,雖然心裡有些失落,有些難過,但是他還是要一個人靜靜地將今晚度過。
「小貝。」北帝從套房出來,見北貝正在發呆,不用想她也知道因為什麼。
「數數睡了?」北貝笑著問。
北帝聳了一下肩膀,「沒有呢,正在看電視呢。」
「怎麼了?看著不開心?」北帝坐在北貝的身邊,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歪著頭靠在了他的肩上,「我知道你的心裡有些不舒服,其實我跟你一樣,不過想開點,就算是不想上官程軍也要想想諾兒,他剛剛跟柯兒相認,我們做長輩的不能跟他爭的。」
「我知道,可是——」北貝欲言又止。
北帝坐起身拍了拍北貝,笑著說,「好啦,想開一些,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再說了柯兒不是好好的嘛,我們現在應該高興才是,不如我們先來兩杯紅酒慶祝柯兒回來,如何?」
「媽媽,我也要喝紅酒。」北數從套間裡穿著可愛的吊帶睡裙光著腳丫子跑了出來。
「喲,我們的小公主也要和紅酒呀?」北帝彎腰抱起女兒在她的臉頰上親了兩口。
北數在北帝的臉上也親了兩口,然後歪著臉在北貝的臉上也親了兩口,這才笑著說,「媽媽,舅舅,數數也要喝紅酒。」
「好,數數也喝紅酒。」北貝站起身,「那舅舅去叫紅酒。」
聽著浴室裡「嘩嘩」的水聲響起,上官程軍這才站起身,離開了房間,來到了隔壁北貝和阿帝的房間。
「都還沒睡?」上官程軍輕聲問。
「軍爸爸,數數一會兒跟媽媽和舅舅喝紅酒,軍爸爸喝嗎?」
「哦,數數要喝紅酒啊?軍爸爸也要喝。」
「柯兒和諾兒睡了嗎?」北貝輕聲問。
「沒有,丫頭正跟諾兒洗澡呢,今晚上柯兒恐怕不能過來了,所以——」
北帝笑著打斷了上官程軍的話,「我們沒事,你就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誰不知道你現在的心裡比誰還要美呢,你就偷著樂吧,再說了以後我們在一起時間還多著呢,現在我們才不跟你搶呢,更何況現在有諾兒跟你搶,就有你受的了,是不是被趕出來的?」
「謝謝你們。」這是上官程軍的真心話。
「謝什麼,我們是一家人,上官程軍我真的發現你變了很多耶,不說了,小貝快點叫紅酒。」北帝笑著說,推了一下北貝的腿。
「因為遇到了丫頭。」上官程軍精闢地回答了一句。
「你趕緊回去吧,一會兒他們母子就洗完澡了,發現你不見肯定要著急了,快點回去吧。」北貝拍了拍上官程軍的肩膀。
上官程軍點點頭,「好,那你們也早些休息,明天見。」
「軍爸爸晚安。」
「數數晚安,明天見。」上官程軍笑了一下轉身向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北貝又說道,「給柯兒點時間,現在她或許一下子不能接受我們,但是相信她慢慢會接受我們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她就這樣永遠都不要想起以前,一切從現在開始。」
「我知道。」上官程軍扭過臉笑了一下,出了房間,是啊,如果可以他也情願她可以一輩子不要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雖然曾經有過快樂,但是給她的不快樂卻大於快樂,所以如果可以還是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吧。
「媽媽,以前都是爸爸、舅舅還有媽咪給諾兒洗的澡,以後媽媽每天給諾兒洗好不好?」上官程諾拍打著身上的水笑著說,他從來都沒有今天這麼高興過,以前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洗澡,但是今天卻興奮的不得了。
北柯笑了笑,問道,「那諾兒說說是媽媽洗的好還是爸爸、舅舅還有媽咪洗的好?」洗到現在她已經不再像剛開始那樣難為情了,畢竟這是自己的兒子,血濃於水的感情是不會因為彼此許久沒有見過面而有所隔閡,就像他們一樣。
「都好,但是媽媽洗的不一樣,諾兒更喜歡媽媽給諾兒洗澡澡。」上官程諾說完趴在北柯的臉頰親了一口。
「以後啊,媽媽每天都給諾兒洗澡澡。」北柯笑著將沐浴露打在上官程諾的身上。
「太棒了!」上官程諾興奮抱著北柯的脖頸,在她的臉頰親了又親弄得她身上臉上都是泡沫。
北柯也俯身在上官程諾的臉頰上親了兩口,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傻瓜,看看,沫沫都弄媽媽一身了,一會兒媽媽給諾兒洗完,諾兒先躺床上等著媽咪,等媽媽洗完了然後給諾兒講故事聽好不好?」
「好。」上官程諾高興地扭著小屁屁,手舞足蹈地站在淋浴下面。
幸福的笑容在北柯臉上綻放,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一個這麼聰明可愛又漂亮的兒子,其實有一個這樣的兒子也真好。
上官程軍站在浴室門口,透過虛掩著的浴室門,看著裡面溫馨的一幕,不由得心裡感慨,兒子就是跟媽媽近,才一會兒的時間,他就霸佔著她,霸佔著自己的老婆,當年自己堅持要生個女兒,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看著小傢伙光溜溜地在丫頭面前扭來扭去的樣子,他的心裡更加的不舒服了,臭小子,那是我老婆,下次想洗澡找你老婆去,這次就算了,哼。
「媽媽,你喜歡爸爸嗎?」突然上官程諾蹦出這樣一句問。
「呃?」北柯突然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不自然地低下頭,繼續拿著淋浴頭衝著他身上的泡沫。
上官程軍也有些緊張,雖然她現在記不起他,可是依舊有些自私希望她能回答她喜歡他。
「諾兒為什麼會這麼問呢?」北柯平靜了一下剛才不自然的情緒,抬起頭笑著問。
「因為媽媽忘記了爸爸,諾兒害怕媽媽喜歡上了那個大壞蛋叔叔,那爸爸該怎麼辦?諾兒不想讓媽媽喜歡大壞蛋叔叔,諾兒不想讓媽媽離開,諾兒也不想看到蟲子飛機爸爸和舅舅的眼睛了,媽媽,你可不可以答應諾兒不要再離開諾兒和爸爸了,好不好?」
上官程軍一時激動得無法呼吸,他的兒子,竟然連他怎麼想的都能知道,其實這也是他擔心的問題,雖然他可以不顧一切將她留在身邊,卻不能保證這三年來她是否依舊還能像以前那樣愛上他。
北柯笑著捏了一下上官程諾的鼻子笑著問,「小精靈鬼,這是爸爸讓你問的吧?」
「沒有,真的沒有,這是諾兒自己想問的,因為諾兒看出來了媽媽對那個大壞蛋叔叔很好。」上官程諾低下小腦袋翻著眼睛看了一眼門口,他早就看到爸爸站在門口了,所以才會這麼問的。
北柯以為上官程諾不開心了呢,趕緊說道,「媽媽給你開玩笑呢,媽媽怎麼會喜歡上自己的哥哥呢,小傻瓜,雖然呢,媽媽忘了你還有舅舅、爸爸和媽咪,不過呢,媽媽好像還是很喜歡你們的。」說著她笑著把她抱起來,給他擦了擦叫上的水,然後抱著他站起來。
「真的嗎?媽媽你真的喜歡爸爸和諾兒嗎?」
「那當然,不然媽媽怎麼會給諾兒洗澡呢?好了,現在媽媽把諾兒放在床上,然後諾兒先睡覺,等一會兒媽媽洗完澡就去給諾兒講故事好不好?」北柯笑著轉過身。
上官程軍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至少她不喜歡那個混蛋,這樣就好了,看她要轉身,他趕緊閃躲快速跑到床邊靠在床頭,閉著眼睛佯裝快要睡著的樣子。
這時,正好北柯抱著上官程諾走了出來。
上官程軍睜開眼睛,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你們洗好了?」
「嗯。」北柯點點頭,把上官程諾放在床上。
「爸爸,媽媽給洗得好白白,好香香。」上官程諾光著身子在床上蹦了起來。
「你呀,是說爸爸洗的不白不香了?」上官程軍用有些挑釁的眼神看著上官程諾。
「沒有,我是說媽媽洗得也白白的香香的。」
「這還差不多。」上官程軍伸出手把兒子抱了起來塞進被窩裡,「現在睡覺。」
「我不,我還要等媽媽洗完澡給我講故事聽呢。」
「我先去洗澡了。」北柯笑了一下轉身向洗浴室走去。
「媽媽,你要快點哦,諾兒還要等著媽咪給諾兒講故事呢。」
「知道了,媽媽會很快的,諾兒先睡吧。」
看到北柯進了洗浴室,上官程諾朝上官程軍扮了一個鬼臉,小聲說道,「爸爸,羞羞,偷看媽媽和我洗澡。」
「臭小子,什麼叫偷看,你再說句我聽聽。」上官程軍伸出大手將上官程諾從被窩裡扯了出來按在床上,揚起手佯裝要打他屁股。
「哇哇——」上官程諾大聲「哭」了起來,浴室裡聽到上官程諾哭聲的北柯沒有多想,直接跑了出來,「諾兒,怎麼——了?」
上官程軍轉過臉,瞬間血液倒流,他的女人竟然光著身子站在浴室門口,老天,這,這,這——
上官程諾趁機翻了一個身子重新鑽進被窩,捂著臉說道,「啊,媽媽,羞羞——」
北柯這才低下頭,「啊——」她尖叫起來,自己竟然光著身子出來了,她的臉瞬間通紅,捂著胸部逃也似的鑽進洗浴室。
「通!」從洗浴室傳出一聲巨響,北柯來不及叫出來便昏了過去。
聽到響聲,上官程軍飛似的衝進洗浴室,頓時臉色煞白如紙,浴室裡有好多血,北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丫頭,你醒醒,不要嚇我,不要嚇我!」上官程軍嚇壞了抱著北柯不停地喊著。
「媽媽,媽媽——嗚嗚——」上官程諾也跑了過來,看到上官程軍抱著正在流血的北柯,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諾兒,快去叫舅舅打電話,快點。」上官程軍對上官程諾說道。
上官程諾來不及擦眼淚,跑著出了洗浴室。
「舅舅,舅舅,你快打電話,讓醫生來救媽媽。」上官程諾哭著跑著喊著。
「刀三,快點打電話!」站在門外的煞七看到上官程諾哭喊著跑出來,突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衝進房間。
剛到洗浴室門口,煞七突然轉過身,天呢,他看到了什麼了。
「諾兒,怎麼了?」北貝聽到敲門聲,慌忙出了房間,看他淚流滿面的樣子,他的心瞬間緊張起來,「諾兒,告訴舅舅發生什麼事了?」
「舅——舅,快打電話,救媽媽。」tfyv。
「北少爺,小少爺我已經打過電話了,救護車馬上就到。」刀三走過來。
「柯兒怎麼了?」北貝趕緊向上官程軍的房間跑去。
走進房間的那一刻,北貝幾乎無法站立,雙腿一顫,如果不是刀三扶著,他已經摔倒在地上。
「丫頭,你不要嚇我,好不好?我不害怕你忘記我,我一點也不害怕,可是我好害怕你再次離開我,不要扔下我好不好?」上官程軍抱著昏迷不醒的北柯撕心裂肺地說著,駭然驚恐的淚水,順著臉頰悄然落下,一顆一顆都落在北柯的臉上,「不要離開我,不要,丫頭,不要離開我,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
「發生什麼事了?」北帝披了一件衣服匆忙跑過來,愣了一下慌忙蹲下身探了一下北柯的鼻息,冷靜地說道,「柯兒沒事,應該只是暫時昏過去了,快點叫救護車,上官程軍你鬆開手,不要慌柯兒,再晃她真的就出事了。」
救護車的響聲在樓下響起,上官程諾忽然想起什麼,跑出洗手間,拿起一件睡袍跑到洗浴室,蓋在北柯身上,正在這時一群醫生護士帶著擔架匆匆跑過來。
上官程軍把北柯身上的睡袍裹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將她抱起來放在擔架上。
「丫頭,堅持住,堅持住……」
醫院手術室外,上官程諾坐在北貝懷裡,拉著一張小臉,北貝雖然抱著上官程諾努力讓自己不要緊張,可是抱著程諾的雙手還是把他的衣服浸濕了,上官程軍更是臉色煞白,眼睛直直地盯著手術室的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是紅色的燈卻一直亮著。
終於,在所有人都緊張得不能再承受絲毫的刺激的時候,手術燈熄滅了。
「醫生。」上官程軍「噌」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可是醫生卻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上官程軍突然明白,他聽不懂漢語,
「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上官程軍再次著急地問道。
「你的妻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還需要繼續觀察。」相對於上官程軍的情緒失控,醫生倒是很平靜的樣子。
「你是說她沒事了?」
「她的頭部受過傷,這次又撞傷了腦部,雖然現在脫離了生命的危險,但是現在暫時還不能醒來。」
「那我們可以進去看她嗎?」北貝將上官程諾放在地上走過來問道。
「對不起,先生,你們現在不能探視。可以探視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們,請回吧。」醫生說完離開了。
「舅舅,醫生怎麼說?」由於說的是法語,上官程諾乾著急就是聽不懂,急得直跺腳。
「醫生說媽媽已經沒事了,不過現在我們還不能去看。」北貝低頭對上官程諾解釋道。
「小貝,帶諾兒回去休息吧,這裡我守著。」上官程軍雖然已經不太緊張,可是依舊沒有放下心。
「爸爸,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裡陪著媽媽。」
臉程麼要。「諾兒乖,跟舅舅回去,等明天早上再來就可以看到媽媽了。」北貝蹲下身子對上官程諾說道。
上官程諾看了看北貝,又看了看上官程軍,然後點點頭,「那爸爸如果媽媽醒來了你一定要跟我打電話。」
上官程軍點點頭,「嗯,快點回去睡覺吧。」
北貝看了一眼上官程軍,然後彎腰抱起上官程諾離開。
北柯被轉移都重度監護病房,上官程軍一直在門外守著。
天,不知不覺亮了,上官程軍在走廊裡坐了整整一夜,僅僅一夜,已經將他折磨得不成樣子,頹廢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耷拉著腦袋,目光有些呆滯,整個神經一直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病人醒了,現在你可以進去了。」護士打開門讓上官程軍進去。
上官程軍驚喜地站起來,可是到了門口卻不敢進去。
「上官程軍,怎麼不想看到我啊?」房間裡北柯的聲音響起,上官程軍突然怔了一下,這口氣?
頓時,她更加的緊張激動起來,丫頭,她,她回來了嗎?
平靜一下激動的情緒,上官程軍理了理衣服,大步走了進來。
「你醒了?」平靜的話語,沒有一絲的喜悅。
北柯沒有說話,看著他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指著他說道,「要裝就裝像點,就你那點心思全寫在連上了,大笨蛋。」
「這樣不像嗎?」上官程軍反問一句,表情依然很平靜。
「你說呢?」北柯笑著看著他。
「老婆——」上官程軍兩步走到床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老公,我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想起了你,想起了諾兒,想起了小貝和阿帝,想起了所有的所有……」北柯小聲說道,眼淚不停地順著臉流下來。
「嗯,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你不會扔下我的……」上官程軍低喃起來,將臉在北柯的脖頸處磨蹭著,一顆顆滾燙的淚珠落入北柯的脖子,順著她光潔的脊背急速地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她知道這三年因為她他們過得一點兒都不好,想起晚上在鋼琴會場諾兒那淚流滿面的樣子,北柯的心猶如無數的針扎一般,痛得她幾乎快要死去。
「不許說對不起,都不是我不好,不然你也不會受這樣的苦。」上官程軍說完低下頭不顧北柯現在還在受著傷,猛地吻住她的唇。
「嗚——」北柯瞪大了眼睛,這個色男人,他不知道這裡是在醫院啊,而且一會兒小貝阿帝和諾兒就要來了,要是讓他們看到,自己豈不是丟死人了。
「你快點——」北柯用力推開上官程軍。
可是,卻又被他吻住,他的吻來得太猛烈,太急促,是失而復得的興奮,是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思念成殤後的終於見到,北柯無法拒絕,可是正在輸液的一隻手臂卻動不了,其實她好想好好抱緊他。
「媽——媽——」上官程諾推開房門正好看到自己的爸爸在親媽媽,他趕緊捂著小臉轉過身。
北柯聽到聲音趕緊推開上官程軍,滿臉通紅,小聲說道,「兒子來了。」
上官程軍轉過臉,瞪了兒子一眼。
「噢——」上官程諾對他吐了吐舌頭,然後跑到北柯床邊,氣得上官程軍咬牙切齒,臭小子,壞我好事!
上官程諾爬上床伸出小手輕輕摸著北柯頭上的紗布,小聲問道,「媽媽,痛不痛?」
「媽媽一點也不痛,來,讓媽媽看看,我的諾兒都長這麼大了。」
「柯兒。」北貝笑著站在一旁。
「小貝。」北柯叫了一聲,幾乎快要流出眼淚。
「傻丫頭,不許掉金豆豆,都26歲的人了。」北貝笑著走到北柯的床邊。
「嗯,呵呵,我不會掉金豆豆的。」北柯仰起臉,努力讓眼淚回去,是啊,她應該高興,應該慶幸,三年後她還可以活著,還可以再見到他們,她最愛的兩個男人,還有她那時才剛剛出生的兒子,不對還有阿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