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吃一些東西吧,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撐不下去的。」齊叔端著飯菜進了房間,上官程軍原本以為自己會就那樣閉上眼睛再也不用醒來,誰知自己還是醒來了,而且只斷了雙腿,為什麼沒有把脖子也一起斷了,這樣他就再也不用醒來,該死的那輛迎面而來的大貨車竟然混蛋地撞到了旁邊的欄杆上,跟自己的車子僅僅是擦了一下而已,簡直是混蛋至極。
上官程軍看了眼齊叔,閉上了眼睛。
「少爺,你就吃一些東西吧,你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齊叔輕聲勸道,但是看上官程軍那模樣,他歎了一口氣端著東西離開了房間。
齊叔離開後上官程軍睜開了眼睛,從枕頭下掏出了北柯的手機,她走的那麼慌張連手機都沒有帶,難道她就那麼的想要離開他的身邊嗎?這手機上只有兩個人的未接電話,松旭的一個,小貝的二十二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聯繫人模塊,表情瞬間僵住。
「我愛的他」會是誰的號碼呢?上官程軍久久不敢按下手指,心「怦怦」跳個不停,她愛的他會是自己嗎?他一直都不敢確定,如果是,那麼他真的犯了再也無法饒恕的錯誤,可是如果不是,他或許會瘋掉的,猶豫不決地動著手指,上官程軍遲遲沒敢按下去。
手機突然亮了起來,緊接著清脆的鈴聲響起,他以為是小貝打來的,定睛一看是一串數字,應該是個陌生號,會是她嗎?他慌忙接通了電話,「丫頭,是你嗎?」
女大夫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機,這號碼沒有打錯呀,她不確定地問,「你好,這是北柯小姐的電話嗎?」
上官程軍微愣了一下,「是,請問你是哪位?」
「你是北柯小姐的未婚夫上官先生吧?」女大夫笑著問。
上官程軍又是一愣,「請問你是誰?」
女大夫笑了笑,「看來是北柯小姐沒有跟你這個未婚夫說,那既然是這樣你還是讓她接電話吧。」
「她今天出去忘記帶手機了,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吧,我轉告她。」
「是這樣啊……」女大夫想了想說道,「那我還是跟你說了吧,我想你應該知道她子宮受傷這件事吧?其實事情也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糟糕,她跟我說過她之前懷過一對雙胞胎但是卻在三個多月的時候出現了意外流產了,所以說她不是不能懷孕,只是後天的影響,所以我給她做了檢查,檢查後我發現其實她還是有可能懷孕的,只是受孕幾率很低,我根據她的情況給她做了治療,治療的這段時間,我發現她的身體狀況很好,只是這兩她怎麼沒來了,我打電話來問問,而且還想告訴她的是她必須要把這個療程做完,這樣才能讓受孕的幾率更大一些。」
上官程軍聽完一臉的震驚,他嚥了一下口水低聲問,「那她是從什麼時候去你那裡治療的?每天都是什麼時間去的?」
女大夫想了想,「大概是上週二,今天也是週二已經一周了,她是每天等我從醫院下班後去我家裡的,大概是晚上五點半左右的樣子,每天是一個半小時的治療時間,有時候耽誤一下要兩個小時。」
原來她每天晚上一個人出去不讓他跟著也不讓他派人跟著,原來是去治療,原來是想給他生個孩子,給他一個驚喜,可是事情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上官程軍忘記了掛斷電話,手機從他的手裡滑落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幾半。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他撕心裂肺地吼道,眼淚一顆顆滑落,那是悔恨的眼淚,也是絕望的。
耳邊響起了幾天前的一個晚上,纏綿後她無力地趴在他的胸口,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她說,上官程軍,如果有一天我們要是再有個孩子,你想要個男孩還是要個女孩?他記得自己當時是這樣回答的,他說,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想要。
「丫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說那樣的話,不該打了你一巴掌,不該……對不起。」
「少爺,到治療時間了。」胡全推開門進來,煞七也跟著走了進來,看到上官程軍那副模樣的時候,胡全有些擔憂,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雙腿很有可能就再也恢復不了了。
「少爺,如果再不及時治療,你的腿--」煞七也擔憂地說道。
「都滾出去!」上官程軍吼道,「滾!滾!」
刀三歎了一口氣走進房間,「你們都出去吧,讓少爺靜一靜。」
「可是--」煞七還想說什麼,但是被刀三的眼神給堵了回去,他看了一眼上官程軍,率先出了房間。
胡全看了一眼刀三,扭過臉重新看著上官程軍,表情很嚴肅,今天不管結果怎樣,今天他都必須說出這些話,「少爺,不管因為什麼,你都必須接受治療,否則你的雙腿就徹底地斷了,如果你還想用雙腿站在北柯面前而不是坐在輪椅上出現在她的面前,你必須接受治療,你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如果現在再不治療,就算是請世界上最好的專家來也不可能治好你的腿。」
上官程軍冷冷地轉過臉,那眼神足以殺死胡全,也讓他心生恐懼,但是除了硬著頭皮他別無選擇,因為作為醫生這是他的職責。
「少爺,不管你因為什麼不接受治療,但是我想至少你還是愛著北柯小姐的,如果是這樣,我希望你不要再這麼下去,我想她也不希望看到的是這樣一個你,這個東西是她讓我交給你的,你看看吧。」胡全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遞到了上官程軍的跟前。
上官程軍看了胡全一眼,看向他手裡的東西,一把奪了過來,「你什麼時候見過她?」
「昨天晚上在香港,我去香港參加一個醫學交流會,在那裡碰到了她,她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她說,她說--」胡全有些為難地看了看上官程軍,低下了頭。
「她說什麼?」
胡全想了片刻抬起頭,「她說讓你等他。」
上官程軍盯著胡全,依他對她的瞭解她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胡全肯定說了謊話,這個東西是她讓胡全轉交給自己的,但是話絕對不是胡全說的那句。
他低頭看著手裡的項鏈,這是他送她的那條,上面刻著字母「c」,「你們都出去吧,我需要安靜。」
「少爺,你難道不相信我說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帶給你的這個吊墜是北柯親手交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的?」
上官程軍抬起頭,「這個東西確實是她交給你的,但是她的話絕對不是你剛才說的,你們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胡全愣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像是被看透了心思一樣,其實他這也是逼不得已呀,北柯讓他帶的那句話確實不是這句話,可是那句話不能跟少爺說呀,如果說了他更不會接受治療了,所以即便是跟他說但是也絕對不是這個時候。
「我需要安靜!」上官程軍大聲喊了一句。
胡全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出了房間,刀三也跟著出了房間。
「我知道你一定是對我失望透了,不然也不會將這條項鏈還給我,你說過有一天你把這條項鏈還給我的時候就是你徹底對我死心的時候,真的是這樣嗎?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自己,難道你就這樣離開不給我一次機會甚至連道歉都不讓我給你,對嗎?」上官程軍將項鏈捂在胸口輕聲低喃,可是此時即便再多的懺悔和悔恨又能怎樣呢,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永遠都無法再收回來了,更何況他還狠心打了她一巴掌。
刀三跟上了胡全,低聲問,「北柯到底讓你帶給少爺的話是什麼?」
胡全的嘴角閃過一抹讓人難懂的笑,他轉過身看了刀三一眼,歎息,「你覺得你知道這話還有什麼意義嗎?」
「有。」rr00。
「如果告訴你能讓少爺接受治療,我告訴你,來我辦公室吧。」
進了辦公室,胡全又拿出了一樣東西,「這個我想等你看完後你就會明白我接下來將要說的話,但是我希望等你看完這個之後,請你務必要銷毀掉,而且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尤其是少爺。」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再在的的。
「你跟我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反應是一樣的,其實剛開始我也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但是當打開我便知道了,而且還大吃一驚。」
刀三最討厭的就是磨磨蹭蹭的人,他這個人本來就是個急性子,所以對於胡全此時這賣關子的樣子他非常的生氣,「少廢話,告訴我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胡全深吸了一口氣,「是一段關於北柯跟那個叫松旭的男人的一段錄像,等你看完你自然就明白了。」
刀三看了一眼胡全盯著手裡的東西心裡大概有了一個底兒,「她讓你帶給少爺的話是什麼?」
「她說不管她跟少爺之間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他們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因為她發現自己並不愛少爺,她愛的是松旭。」
刀三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盯著手裡的東西他掃了一眼胡全的辦公室,大步走到了電腦前,將這個盤插了進去,看著電腦清晰的畫面,他突然笑了起來,「她果然是個下賤的女人,真不知道少爺為何會對她如此的癡情,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說完他拔掉優盤大步離開了胡全的辦公室。
「喂,你不要忘了把那個東西毀了。」胡全在後面喊道。
刀三突然轉回身,「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東西?」
胡全一愣,神色有些慌張,「是一個陌生人交給我的,我不認識那人。」
刀三看著胡全好一陣子後他沒有再吱聲轉身離開了。
「胡院長你的電話,在服務台。」護士走過來說道。
「轉我辦公室。」
「好的,我這就去,你稍等。」
「你已經將那個東西交給上官程軍了嗎?」電話那段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來。
胡全看了一眼門口,有些慌張,他趕緊伸手摀住了電話,低著頭小聲說道,「我把拿東西交給了他的保鏢,我想他很快就會將這個東西交給上官程軍的。」
「很好,你的報酬我會全部打入你的賬戶,祝我們這次合作的圓滿成功,預祝下次合作的順利,再見。」
刀三的臉色有些不怎麼好,他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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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貝,你到學校了嗎?」北柯用車站的公用電話給北貝打了電話。
北貝笑著點點頭,「嗯,到了,我還說呢你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你現在這是在哪兒?」
「先不告訴你,不過呢等我到了目的地就去買手機然後這樣可以天天給你打電話了。」
「好,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對了,今天松旭給我打電話了,我沒接,你們是不是在一起?」
提起松旭,北柯到現在對昨晚上的事情還心有餘悸,這一路上坐火車她一直都在做噩夢,夢裡都是他那可怕的樣子,「我們沒在一起,小貝,車馬上要啟動了,我先不跟你說了,等到了再給你打電話。」
「喂,柯兒,你怎麼這麼快就掛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跟你說呢。」北貝看了一眼掛斷的手機,既然這樣那就不告訴她這件事算了,反正那個混蛋已經將她傷成這樣,他現在要是死了更好,老天真是不長眼睛只讓他斷了雙腿,真應該讓他一命嗚呼。
掛完電話北柯癱軟在地上,捂著臉低聲嗚咽起來,昨晚的事情將是比噩夢還要可怕的噩夢,她是再也沒有資格跟他在一起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一定不會,與其再被他羞辱還不如就此離開,結束了,一切也都結束了,北柯從現在開始你要一個人好好地活著,只為小貝一個人。
北柯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對著旁邊的鏡子給自己了一個燦爛的微笑,然後拉著行李進了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