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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碌碌塵寰,平凡是真 1236傷情最是晚涼天3 文 / 雲蒙居士

    人在酒醉之後容易口無遮攔,當時怎麼想就會怎麼說,完全沒有了酒醒時候的那種沉著冷靜,正所謂酒後吐真言,雖不能說一個人酒醉之後所說的話未必全是平日裡不能隨意說的肺腑之言,但至少是熱河修飾的真言。很多人因為這所謂的酒後吐真言而惹禍上身,譬如丞相蕭禹城,幾日前他與朝中諸同僚在花滿樓吃酒,因為酒醉興起故而失了分寸,誰料卻因此而惹禍上身。蕭禹城當酒醒之後就把昨夜花滿樓的事忘的一乾二淨,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說者無心的話卻被有意的聽者當成了搬倒自己的把柄,蕭禹城得知自己被談何之事後驚恐萬分,他知曉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同時他還得知了談何自己的人在奏疏裡不但將自己那晚在花滿樓的醉言醉預寫了進去,同時還有自己的小舅子買賣私鹽的事,蕭禹城頓感大禍臨頭。

    蕭禹城在朝中有不少交情不錯的同僚,他們私底下常常相約到京城各處知名酒樓亦或者青樓去吃酒,在大青樓乃是一個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那裡的歌妓個個都才貌雙絕,她們只賣藝不賣身,是文人墨客們在紅塵裡苦苦覓求的知音。

    蕭禹城一直深受皇帝的信賴,自然遭到了朝廷裡一些大臣的妒忌,向來蕭禹城都為人謹慎謙和,很多人想找他的麻煩都沒處找,誰知道他自己把機會送給了別人。蕭禹城得知自己被人匿名談何還是多虧了鍾離文俊的悄悄告知,文俊與蕭禹城的交情甚好,而那晚花滿樓文俊也在場,當時他就意識到了蕭禹城酒後胡言亂語的後果,只是想阻止已來不及,只好事後設法補救。

    正當慕容伊川發愁如何處置蕭禹城時對方卻將辭呈表呈遞上來,就如瞌睡時正好有個枕頭出現。

    慕容伊川看到蕭禹城遞交的辭呈心中悵然,其實內心深處他不想撤換宰相,在蕭禹城出任宰相的兩年多來做事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期間慕容伊川曾幾次到蕭禹城的府上,君臣之間相談甚歡。

    蕭禹城雖官居一品,但生活節儉,表裡如一,如此良相實屬難得。

    蕭禹城已身體不適,不能勝任宰相為由請解去一切官職,回歸山野,修身養疾為根由請皇上恩准。

    慕容伊川反覆看了蕭禹城上的請辭表三四回,邊看邊不住的思量,他明白對方已經知曉自己被匿名談何之事,可這件事知曉的人並不多,而自己在蕭禹城面前也並未表現出異常來,他怎麼能夠反應的如此迅速,看來此人在朝中的人脈甚廣,其中不乏己之心腹,慕容伊川這樣想,臉色不知不覺凝重了起來,他本想對蕭禹城網開一面,然此刻他十分果決的在辭呈表上批了允字。

    當蕭禹城收拾好行囊準備離京返鄉時時候皇帝卻改變了初衷,將蕭禹城改任為雷州知州,即可上任。這雷州乃是一貧瘠不毛之地,很少有人樂意去那裡任職,一般去到雷州上任的都是遭到貶官的亦或者是剛剛考中進士的,蕭禹城從堂堂百官之首落到去一偏遠之地任知州,這其中的落差亦如從巍峨的山頂到泥濘的沼澤那般,其實人活一世就是在浮浮沉沉中終了,浮生不喜,墜落不悲,方才能活的沒有那麼大負擔。

    蕭禹城罷相之後接替他的人最可能的是蕭素原亦或者薛居民,鍾離文俊這三個皇帝最為信賴的重臣,如此一來仨人就成了滿朝文武觀望的焦點,可接連十天慕容伊川都沒有任命新的宰相,同時他對蕭,薛鍾離這仨人的態度都是不遠不近。這期間蕭太后曾多次提及讓同平章事蕭素原,對於母親的心意慕容伊川只是敷衍著,可他心裡有自己的算盤,

    十日之後慕容伊川親自草擬了任命上書左僕射趙汗青為宰相的詔書。

    趙汗青是德宗晚年的一位進士,當年他就是因支持廢長立幼而得罪了之後繼位的天德皇帝,被從朝廷裡貶到了地方做縣令,趙汗青此人文采飛揚,性格豁達,為官清廉,但卻不拘小節,常常穿著邋遢的出現在人前。此人在天德年間不得志,到了天聖一朝才峰迴路轉。慕容伊川登基後不久就將趙汗青從定遠縣令的位置提拔成瀘州知州,之後是京兆尹,到了去年冬則是天章閣待制,二月為中書侍郎,六月便提拔為上書左僕射。

    趙汗青入主中書省之後他的人生便掀開了嶄新的一頁。

    又過了半月,慕容伊川派到滕州查辦前宰相蕭禹城內弟買賣私鹽的欽差回京教旨。

    蕭禹城的小舅子在滕州地方經營私鹽買賣已不是一月兩月,因為他有當宰相的姐夫做靠山地方官也不敢惹,甚至滕州司馬還與之相互勾結,將官鹽司賣,事情水落石出之後蕭禹城的內弟被出戰,而與之勾結的司馬則被流放到嶺南,同時滕州知州因包庇罪被將職留用,貶為i蘭陵縣令。

    慕容伊川扯著政務不忙便帶宛若去臨春閣小坐,品剛剛上貢的楓露茶。

    此時已到初冬時節,滿目蕭條,讓人心頭本能的生出幾許肅然來。

    「你沒有任命蕭素原做宰相母后甚是耿耿於懷。」宛若邊幫慕容伊川的茶盞裡斟茶邊說。

    慕容伊川無奈的一笑,「母后總是想為蕭家多爭取一些,可蕭素原已經是同平章事,除了丞相之外他的官位最高,他們蕭家一門就有兩個國公。蕭素原雖有能力,然不足以勝任宰相。」

    宛若手捧著翠玉茶盞,臉被淡淡的茶煙慢慢籠罩起來,「你可以提拔蕭素原為參知政事,你一直將這個職位空缺,可是沒有合適的人選還是覺得這個職位有限多此一舉?」

    慕容伊川把茶盞放下,雙手抱著頭斟酌了很久才喃喃道;「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宰相與副宰相之間必須要有密切的合作,同時她們之間的關係也不能太密切,若宰相的能力足夠,副宰相是否存沒那麼重要,若趙汗青的能力不及他的前任蕭禹城,那我會考慮提拔一合適的人出任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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