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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碌碌塵寰,平凡是真 1190我是煙雨, 是紅塵5 文 / 雲蒙居士

    話說紫嫣是一天生愛熱鬧的人,說實在的她是不樂意入宮赴夜宴的,雖宮中夜宴同樣熱鬧,然卻無法與京城裡的燈市相比。宴散去後紫嫣沒有答應宛若留下陪她登臨春閣觀燈,而是急急忙忙的往宮外趕,她不想錯過這一年一次的上元燈會。

    紫嫣拽了文俊的手要他陪自己一起去燈市看燈,可文俊卻藉故有些醉意為由沒有與之同行。

    見文俊不願意與自己去燈市紫嫣也沒強求,看到男人微微迷離的醉眼可確定他的確是醉了。紫嫣正想和彩雲一起去,可南宮如月湊了過來,「紫嫣,京城的燈市熱鬧的很我們一起去熱鬧熱奧吧。」有如月作伴紫嫣很是開心,倆人甩掉了丫頭們,轎輦也沒坐,直接奔向京城最熱鬧的雙龍街。

    南宮如月是哈密人,出身遊牧民族,自小散漫,不像中原女子那樣被各種規矩束縛。紫嫣雖也活潑,不過比起馬上長大的如月而言還是有些遜色的,至少紫嫣纏足了,行走起來沒有如月那樣自在。自打大正開始中原女子就纏足,這是對女孩子的一種束縛,三寸金蓮雖美,然卻讓女子為此承受了一生辛苦。

    紫嫣因為纏足沒有如月走的快,倆人眼看落了一大截,南宮如月無奈停下腳步等著紫嫣,「你走的可真慢,跟烏龜爬似的。」見如月笑話自己紫嫣撅撅嘴,指了指自己的腳沒好氣的說,「你要是纏了足未必有我走的快,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月邊拽著紫嫣的手往前走邊說,「真不知道你們中原人折騰啥,好好的腳非得纏起來,等我有了閨女我絕對不讓她纏足。」

    面對如月的不解紫嫣微微一笑,「如果不纏足的話就長成大腳,日後可是嫁不出去的。」

    南宮如月不以為然的說,「我才不信,憑我南宮如月這樣貌美如花,生出來的閨女一定也是傾國傾城的,絕對不愁嫁。」

    對於如月的王婆賣瓜紫嫣已習以為常,她故意拿話其如月,「貌美的母親未必生出貌美的閨女來,我聽說閨女一般類父,你們家慕容伊籐可是相貌平平啊,說不定你們有了閨女類父,相貌平常,在不纏足,然後在有點兒刁蠻,估計想找個謙謙君子就難了。」見紫嫣拿自己取笑的眉飛色舞南宮如月可不願意了,她抬起手做出了要揍人的架勢來,「你這死丫頭越來越壞了,看我不打你。」紫嫣趕忙掙脫開如月的手,邊笑邊告饒,「哎呀好嫂子就饒了我這回把,以後再也不敢了。」慕容伊籐與紫嫣同歲,不過伊籐早紫嫣幾個月出生,而如月卻小紫嫣十天,平日裡自由與如月這對姑嫂相處的很是隨意,沒那麼多規矩,紫嫣甚少喚如月嫂嫂。

    兩個人說說鬧鬧之間來到了燈市,此時雖過了戌時,然而燈市熱奧依舊。

    天上月朗星稀,人間燈如星海。月色如銀,暖意無邊,燈火燦爛,塵世繁華綻開在這早春的夜裡。

    燈市上熱鬧依舊,燈如海,人如潮。

    如月緊握著紫嫣的手倆人在擁擠的人群裡且行且停。

    看到有猜燈謎的如月和紫嫣湊了過去,只見一支桃花燈上面寫著一個燈謎」千里姻緣一線牽。「如月和紫嫣及很多人站在了那桃花燈的前面,那燈做的十分精緻,好似一朵燦爛的桃花,只要猜對了燈謎這桃花燈就貴猜中者,紫嫣在如月耳邊悄悄的說我想要這個燈,如月笑道;」那你得猜對燈謎啊。「

    南宮如月沒怎麼讀書,再說她來自少數民族,自然不熟悉中原人的燈謎遊戲,即便嫁到中原好幾個年頭了,可是如月的學問沒怎麼有長進。她也想要這桃花燈,不過自己猜不出燈謎,只好等著紫嫣猜。

    紫嫣看了看這千里姻緣幾個字,手指在手心裡劃拉著,嘴裡好念叨著,就在紫嫣馬上要把謎底脫口而出的時候旁邊一個聲音先她一步,「千里姻緣使線牽的謎底是重。」紫嫣順聲而去,見白色月光下站著一個玉立婷婷的年輕女孩兒,往臉上看女孩兒五官清秀,面如桃花,「於慧。」看到女孩兒一眼紫嫣就認了出來,這個年輕俊秀的丫頭正是廣王慕容伊泰的掌上明珠於慧郡主,紫嫣的侄女。與此同時於慧也看到了紫嫣和如月,忙湊過來,「原來是姑母和小叔母啊。」

    因為慕容於慧猜對了燈謎那桃花燈自然就歸了她。

    「於慧你可真聰明。」南宮如月扶著女孩兒的肩膀讚道。

    慕容於慧莞爾,「叔母過獎了,我還以為姑母會在宮裡頭看燈,沒想到你也來這兒了。」於慧臉上的笑容十分恬靜,她緊緊抱著自己剛剛得到的桃花燈。

    紫嫣道;「宮裡哪有外頭熱鬧啊。」

    於慧道;「也是,姑母我有件事情想問你,咱們去一個僻靜處說。」

    南宮如月忙問,「我能聽嗎?」

    於慧神秘一笑,「不能。」然後就拉著紫嫣到了一旁的樹蔭下。

    停住腳步之後紫嫣才問於慧要單獨問我什麼?

    於慧低下頭吭哧了半天才囁嚅著說,「姑母,今天晚上我和父王入宮赴宴,在酒席宴間我看到了一個人,他站在皇叔身邊,一身藍衣,身段偉岸,挽著一個牛心髮髻,別了一根柱簪,雖然隔的很遠不過我看到他形容不俗,看上去皇叔特別器重他,期間大臣們給皇叔敬酒,多半都是那人代勞的,我想知道他是誰?」

    慕容於慧說哇這些後頭垂的更低了,兩隻手緊緊的抱著懷裡的桃花燈。

    經於慧這麼一描述紫嫣心下自然明瞭,「那人應該是安國公上官天絕,禁衛軍統領,昔年曾是你皇叔王府裡的護衛長,為你皇叔的左膀右臂。慧向我打聽此人莫非是?」顧念女孩兒的顏面紫嫣沒有把話問的太直接。

    於慧好半天沒說話,頭一個勁的往下垂。

    「紫嫣你還問個甚,這丫頭打聽的人八成自己是看上了。」突然冒出的南宮如月把紫嫣和於慧嚇了一跳。

    於慧見如月不請自來有些不悅,「叔母誤會了,我並未有那個意思。」

    見於慧跟自己冷著臉南宮如月並不生氣,撲哧一笑,說沒有看上就好,這上官天絕可是有妻室的人了,早年我聽說這個人和怪,不喜歡女人,不過我還聽說他好像跟當今皇后不清不楚的。

    見如月越說越不像話紫嫣把臉一沉,喝道;「如月你休得胡言,我知道你對宛若嫂嫂依舊心存芥蒂,恨她當年把皇兄搶走了,不過木已成舟且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該釋然了,我不許你中傷嫂嫂。」

    見紫嫣生了氣如月只好閉嘴,她雖嫉妒紫嫣與宛若的感情,不過她不想和紫嫣鬧翻。

    紫嫣回到公主府時差不多亥時過半,府中各處的燈逐漸熄了。

    紫嫣洗漱之後便來到了臥房,見文俊已睡下她動作輕巧的上了床,彩雲把簾子放下,留了一盞燈在簾外,然後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紫嫣只當文俊睡著了,而她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主要是想於慧的事,因而在輾轉反側。

    其實鍾離文俊並未睡下,只是在假寐,他見紫嫣翻來覆去就伸手抱住她,在耳邊輕輕的問怎睡不著?

    紫嫣掐了文俊的手一下嬌嗔道;「我還以為你睡了。」

    文俊柔聲道;「你不回來我怎麼能睡的下,玩兒的開心嗎?」

    紫嫣道;「那是當然,不過我看上的一盞燈被慕容於慧那丫頭給搶走了。」

    面對孩子氣的紫嫣文俊的寵溺之情亦如三月暖陽,「不就一盞燈嘛有啥大不了的,再說於慧是晚輩,你是長輩,得讓著她呀。」

    紫嫣撅撅嘴,「那倒是。」儘管心裡頭裝著事,不過紫嫣還是沒有跟文俊說,儘管於慧的事有些突然,紫嫣卻不認為她是心血來潮,要想當年自己與文俊初見便心生愛慕,非君不嫁,同樣是情竇初開的於慧愛慕英俊的天絕有何奇怪?這慕容於慧之前喜歡過新科狀元,可惜這新科狀元寇淮有妻室,拒絕了皇帝賜婚,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癡心令人感動,而今上官天絕同樣有妻室啊,紫嫣希望慕容於慧真的是一時興起,明日過後,心平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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