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報夜深,素素打了個哈欠之後放下手裡的書,窗外西風如歌,桐葉蕭蕭。如今素素開始認真讀書識字,一閒暇了她就拿了書認真讀寫,由淺入深,漸漸的她已習慣了每日讀幾頁書,寫幾個字。
上官天絕從宮裡回來一路上心中都溢著幾許低落,自己漏液入宮被慕容伊川在日月軒召見原本以為會見到宛若,然始終未能如願。如今上官天絕不同往日為慕容伊川貼身護衛時即使不入後宅也能見到宛若,上官天絕為御林軍統領很多時候他只有被慕容伊川召見才能至御前,比起高官厚祿上官天絕更願如之前那樣時刻在慕容伊川左右,這樣一來自己就能間接的見到宛若。
揣著心事上官天絕回到落紅軒見素素還沒睡就關切道;「時辰不早了你怎還在等我?」
素素揉了揉眼睛起身幫天絕款掉外衣柔聲道;「你不回來我怎能睡的下,說了要你明日去你偏不。對皇上而言這也算不得大事。」對於素素的埋怨天絕輕描淡寫道;「雖不是大事,然畢竟樓蘭與皇后娘娘相關,自然也與皇上相關。」素素道;「皇上在意樓蘭並非礙於皇后娘娘可能是樓蘭公主,主要還是樓蘭國的寶藏。」聽素素把話說的一針見血上官天絕不免一驚,平日裡在人前不言不語,看似並不聰慧的素素沒想到能把問題看的如此透徹,有些人看似不言不語實則肚子裡有一包主意,素素雖不及平兒和初夏出挑,然也非人們感覺的那樣平庸。素素見上官天絕專注的盯著自己不免有些面紅心熱,「夫君怎這樣看著我?」素素嬌柔的問,眉目間散著一抹要人心醉的纏綿之意,暗淡的燈光下那雙頰的嬌羞依舊清晰可見,宛如酒醉的桃花盛放。
上官天絕忙收住目光扶著素素肩道;「只是覺得你比我想的更聰慧一些。」
素素莞爾一笑,「我是小女子無需太過聰慧,只要能相夫教子就好,對了夫君,你去重陽觀找邋遢道人時葉東河來府裡,他送了我一匹上等綢緞托我跟你討你書房裡那把柳葉刀。」
上官天絕去重陽觀本想找邋遢道人古風算一卦看看沙伯略吉凶如何,怎奈自己晚了一步邋遢道人一早就帶著自己的酒葫蘆和拂塵遠遊去了,天絕撲了個空不過還是被觀主尹長青給留下來下了幾盤棋,這尹長青也曾受夠沙伯略的教授煉丹術,因而聽的昔日故人不測不免也難受。
素素口中的柳葉刀乃是一個多月前上官天絕在杏花村酒坊無意間得到的,他有九鳳朝陽刀,故而這柳葉刀只能是歌在那裡,柳葉刀雖非刀中極品,然在江湖上也有一些名頭,刀如其名,柳葉形狀,刀刃鋒利,吹毛利刃,它比一般的寶刀要小巧幾分,其實更適合女子來用。
上官天絕一聽自己的徒弟葉東河打柳葉刀的主要就連忙說這廝給你東西你收著就是,你是他師娘孝敬你是應當的,不過那把柳葉刀我已打算給別人,他日我得了寶刀自然不會少了他。
「何人比你的徒弟還要緊?」素素關切的問。
上官天絕看了看素素然後落在案幾上輕輕道;「給了玉蘭,不過你別多心我只是覺得柳葉刀更適合女子來使,恰好玉蘭使刀。」
一聽到玉蘭二字素素還是多心了,『這次你我完婚是在她去契丹期間,若她回來了自然不肯罷休的,平姐姐在時就說夏侯副幫主曾有意把玉蘭許給你,而讓她常入京的緣故也是為了與你多親多近。前些日子她在府裡時你們嘗嘗一起切磋武藝,把酒言歡,你們——「在天絕看來素素這便是杞人憂天,「我既然娶你也非完全礙於皇上賜婚我不敢抗旨,素素我是覺得你更合適做這兒的女主人,你溫柔嫻淑,是我的好妻子,上官家好媳婦,至於我和玉蘭算是君子之交,我是火龍幫幫主,玉蘭為護法,日後她和玉嬌都有望接替夏侯副幫主的位置,無論是她還是玉嬌我都想認真栽培,不過玉嬌性子沉靜孤僻,玉蘭活潑明快一些,你若不信我那我也沒轍。」上官天絕推開素素自顧自的到了窗前。
素素見天絕生氣急忙上前伸手環住男人的腰身,「夫君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覺得我們的感情來之不易,故而分外小心一些。」良久上官天絕才回身進而把素素攬在懷裡沉聲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往後我們莫要猜疑彼此,互相信任,感情才能長長久久。」
素素含笑著點點頭,柔聲應道;「好,咱們相互信任。」
上官天絕再次把素素抱的緊了一些,女子的體溫漸漸溫暖了他孤獨的心魂。
春風化雨一夜輕柔卻不及女子多情纏綿。
與素素成婚之後上官天絕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情,那是一種他與平兒相依為命時候才有的情意,原以為平兒去了曾經也就再也回不來了,是素素讓他重新找回了昔日的溫暖。
紫薇花盡,滿院蕭蕭。
曹秀娟坐在琅下邊飲茶邊看宮人們掃院落裡的落葉殘花,杯盞溫熱的溫熱卻取不走心頭的涼意,風來曹氏打了個寒戰,琉璃忙給她披了披風,「小姐外頭起風了咱們還是回寢殿吧。」
良久,曹氏才啜了一口茶幽幽道;「皇上的恩寵不在,無論在哪兒都是冷的。」
說罷曹氏伸手扶著自己頭上慕容伊川賜給她的紫玉釵,神情尤為淒婉,「娘娘莫難過,過兩天皇上自然就來了。」宮女山青在一旁安慰道。
曹氏淒然一笑,歎息道;「來了終究還是會去,只有昭陽宮的恩寵才長久,皇上居然為了寬慰皇后娘娘今日臉朝都罷了。」
見曹氏如此淒楚山青知道她對皇帝是動了真心不免有些擔憂,故而提醒道;「娘娘對皇上看來是動了心的,不過奴婢得不勸娘娘切不可對皇上動真情,這後宮之中古來都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地,往後宮裡頭自然還會陸續來新人,宮裡的女人好似樹上的花兒開了一季還有一季,只多不少,娘娘若想要日子好過一些就不可太動真格的。」
山青把話說的如此明白不過曹秀娟依舊難以紓解心結,「在我心裡皇上不單單是皇上,更是我的良人,我的君子,昔年太宗皇帝能和雪妃如夫妻一樣生活,我也希望如此,哪怕只有一年。」
快言快語的琉璃不佳思量的說小姐的心願不是不能實現,我也看得出皇上對小姐也是有情有義的,如果皇后娘娘不在了那小姐——接下來的話琉璃還沒說完就被山青摀住了嘴,「我的姑奶奶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若這話傳出去你我連娘娘和紫泉宮上下都得遭殃。」山青已嚇的顏色更變,曹氏亦是如此,她知道潘賽花被慕容伊川冷落便是因為背後對皇后出言不遜,若剛剛琉璃的話傳了出去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曹氏恐在一旁打掃院落的人聽到了剛才琉璃的話出去亂說,因而命山青給他們一些好處算是封口。
夜幕降臨曹氏打發了貼身宮女山青悄悄出宮去曹府取藥。
曹文斌雖去鎮守汜水關了,他並未把家眷全部帶走,因知當今皇帝猜忌心重故此曹文斌把自己的夫人及嫡長子還有幾位小妾及梳子等一些家眷留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