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似箭,一眨眼三月匆過,四月已至
四月初五夜,雲破月彎花弄影。
明日便是春紅與西風烈的好日子,今夜則是春紅為女兒家的最後一夜,她雖備受宛若寵愛,然終究非皇親不能從宮中出嫁,為了抬高春紅的身份宛若認其為義妹,慕容伊川冊封春紅為二品平昌郡夫人,讓其從安國公府出嫁,
宛若的風寒雖已痊癒,可還是病懨懨的,整日懶下床。
春紅穿戴整齊的來到宛若床前與之辭行,「奴婢春紅拜別皇后娘娘,願娘娘長樂未央。」
宛若支撐著從床上起來親手把春紅從地上攙扶起來,「你我之間何必如客氣,明日你出嫁我這身子不爭氣也不能親自去安國公府送你了。」想到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頭要嫁人去,從此跟自己宮裡宮外相隔宛若心中溢滿了難捨之情,眼圈不自已的紅了,然春紅亦是如此。
「只是想到今後不能在服侍娘娘了心中就難過。」春紅低眉輕聲道,話語帶著微微眼淚的味道。
宛若握著春紅柔軟的手淺笑道,你的幸福最重要,你與西風烈一直相愛不能相守才是我的心病,如今好了,你們終於能修成正果了,我也就寬心了。
少頃,宛若便親自從妝台上拿過一白玉首飾盒緩緩打開遞到春紅面前,「我的妹妹要嫁人了我這做姐姐的也無好東西可送,就把這梨花簪和梨花耳墜送給你,梨花純白,願你與西風烈能白首不相離。」
春紅接過首飾盒再次與宛若下拜,「多謝娘娘。」
宛若重新把春紅攙扶起來。
春紅把首飾盒交給一旁的妹妹春香,而後她整個人倒在宛若懷裡雙手輕輕摟著宛若的頸萬般留戀道,想到出嫁了就不能和娘娘朝夕相見了春紅就難過,不然我不嫁了,一直陪著娘娘。
宛若輕輕拍了拍春紅的背含笑道,休說傻話,你與西風烈相愛就該相守,我怎能要你陪我在這寂寞深宮到老,只要你和西風烈過的好我便心安了,西風烈自小無父母,而你和春香也被父母賣到王府,你們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結為夫妻後更該相互扶持,相互疼惜。
宛若的話春紅一一記下,末了春紅又囑咐頂替自己和春香近身服侍宛若的婢女翠翠和青青我明日就出嫁了不能在伺候娘娘了,而春香也會去送我出嫁,你們姐妹可得好好伺候娘娘,若有閃失我要春香回來狠狠修理你們。
翠翠和青青急忙點頭,「春紅姐姐放心就是。」
主僕幾個又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已晚春香方才陪著春紅與宛若灑淚而去。
一夜無話,轉移到次日天明。
東方破曉,春紅便起了床,春香作為其唯一的妹妹自然要親自為春紅梳妝打扮。
春紅對專心給自己梳頭的妹妹柔聲叮嚀道,春香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陪著娘娘,想你我只不過是粗使丫頭,幸而牢頭眷顧要咱們能伺候娘娘才不會被人踐踏欺負了,娘娘待咱們姐妹恩重如山,我本想一輩子追隨娘娘的誰知卻和西風烈有了兒女之情,娘娘垂憐成全了我,春香我希望你能替我陪著娘娘,宮裡的日子太苦了,除了皇上之外娘娘再無依靠,可皇上終究不是尋常男子他的身邊不可能只有娘娘一人,今後若皇上因新人冷娘娘,那娘娘身邊就得需要一個貼心人陪著。
話未定春紅卻已是淚眼朦朧,春香停住手裡的動作輕輕撫摸著春紅的柔髮鄭重道,姐姐寬心,我一定會好好陪著娘娘的,誰敢欺負娘娘我就去拚命,姐姐只要和姐夫好好過日子,今後多生幾個孩子給我抱就好了。
春香末了的話要春紅滿面羞紅。
姐妹二人正說話功夫素素挑簾而入,看到姐妹倆都紅著眼睛就笑盈盈道,好好的日子你們倆是怎了。
春紅忙道,只是想到今後再也不能服侍皇后娘娘了心裡頭就難受。
素素笑著寬慰道,娘娘也不希望你因為她而耽誤了自己的幸福不是,你們姐妹跟皇后娘娘的情分我懂,看到春紅你披上大紅嫁衣你可知我心中多羨慕。
想到自己與上官天絕之間依舊無前景的感情素素的神色就暗淡下來,面對佘卓大紅嫁衣的春紅素素心底的艷羨之情毫不掩飾,雖然她能自由出入上官天絕的國公府,可她終究不是這裡的女主人,頂多是過客而已。
一個半時辰之後便是吉時,國公府早已是鞭炮齊鳴。
西風烈帶著花轎來到國公府,上官天絕扶著他的肩膀道,你總算和春紅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好好過日子,春紅是個好女子。
西風烈微微點頭,沖天絕一抱拳,「多謝幫主,屬下能有今日都是靠幫主的提攜。」
私下裡西風烈與上官天絕之間還是按照之前在火龍幫的身份相處,這樣無官場品級的約束,反而更加自在隨意,親密無間。
花轎起,鑼鼓喧天。
春紅坐在花轎裡手握玉如意,大紅蓋頭蒙著眼前只有濃重的紅色,心裡緊張的很,不知何時手心裡已滿是汗水,而幸福如一道繾綣小溪在小小的心田里緩緩流淌。
西風烈的琅琊侯府與安國公府之間隔著兩條大街,花轎走的很慢,大約一株半香的時間才到達。
昔日安靜的琅琊侯府因為主人的婚事而熱鬧起來,到處貼紅掛綠,張燈結綵。
因西風烈為當朝琅琊侯且是禁衛軍副統領,皇帝身邊的一等侍衛,也算是位高爵顯了,其今日大婚,滿朝文武無一不來,都想藉著這個機會來巴結這位風頭正好的侯爺。
西風烈為火龍幫昔日護法,他大婚火龍幫一眾首領也來了不少,譬如夏侯玉蘭,百里太,風萬里,還有其餘江湖朋友冷月山莊的冷如仙,烈焰幫的荷蘭成光等。
吉時到新娘下轎,按照規在證婚人禮部左侍郎王全的主持下一對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而他們無高堂,上官天絕與夏侯海英這火龍幫的一把手與二把手一起接受新人的參拜,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然後是一陣鞭炮齊鳴,之後賓客們陸續到正廳吃席。
上官天絕與冷如仙得有快一年的時間沒有相見了,這次在西風烈的婚宴上相見倆人都分外歡喜。
「許久不見上官幫主,風采依舊啊。」冷如仙邊與天絕把酒邊歡笑道。
上官天絕淡淡一笑,「如仙小姐亦是如此,多謝你來參加西風烈的大婚,望喝個痛快。」
如仙莞爾一笑,「好說好說。」
「紅綃可好?」上官天絕知道紅綃是冷如瑾的遺骨,而自己也曾在其死前允諾照顧一二,今日與如仙相見自然要問上一問。
如仙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輕聲道,紅綃一切都好,只是身體太弱。
提及紅綃如仙與天絕都心照不宣的想到冷如瑾,瞬間二人的臉色都暗淡下來。
夏侯玉蘭見上官天絕與冷如仙說的熱鬧不免醋意大起,「幫主和冷二小姐說的好熱鬧啊,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那紅綃是誰?」夏侯玉蘭著了一襲桃花長裙,髮髻高挽,發間還別了一枝桃花,很是別緻,雖淡掃蛾眉,然卻是顧盼生輝。玉蘭捧著一支翡翠杯,杯子盛滿了梨花白,晶瑩如雪,笑盈盈的到上官天絕面前。
上官天絕望著玉蘭默默道,紅綃是如仙的師妹冷如瑾的女兒,你也知冷如瑾難產而死,我與她是至交。
聽到至交二字玉蘭微微蹙眉,「我只當幫主少情,沒曾想我錯了,原來幫主也多情啊。」
玉蘭的話很是直白要天絕微微不自在,而旁邊的冷如仙早就看出了端倪,怕引起玉蘭誤會便匆匆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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