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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83此情終將不復回 文 / 雲蒙居士

    千百年來煙雨紅塵中多少癡男怨女為了心中的摯愛而傾盡所有,哪怕為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愛的深淺與得的或者守護沒有絕對的對等,若是愛的深,哪怕眼睜睜看著對方與他人纏綿快樂心中的愛也不會減少半分,為了這個人依舊能捨生忘死。不得不說愛是一顆致命的毒藥,滾滾紅塵裡多少人無意間食下了這愛的毒,從此淪為愛情的俘虜,守著愛,哪怕人笑,哪怕被人看輕。

    黃昏之後戰事逐漸平息,蕭素原等壓著西門東海及其手下一眾將領來中軍大帳見慕容伊川。

    若是平常慕容伊川必然要見上西門東海一面,然而此刻平兒危在旦夕,自己哪有那個心思,對於西門東海只有恨之入骨,當蕭素原向慕容伊川稟報說西門東海及一眾俘虜已至帳外,請皇上發落,慕容伊川絲毫無半分猶豫從這蕭素原只說出了四個字五馬分屍,沒等對方反應過來慕容伊川便拂袖朝平兒的寢帳而去。好半晌蕭夙等才明白過來急忙按照慕容伊川的旨意來到帳外去處置西門東海等人。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張內已點上了兩根小孩兒胳膊粗細的蠟燭,霎時間屋子裡亮堂了不少。

    銀色燭光下平兒靜靜的躺在床上,胸口的箭雖然已經被沙伯略給取下,然胸口的血依然往外湧,宛若桃花的容顏此慘白如紙,見到此情景慕容伊川焦急萬分,忙質問在一旁同樣焦急的沙伯略為何不給她止血?

    面對慕容伊川的質問沙伯略雙眼含過一絲深深的恨意,他冷冷的說箭傷到了她的要害,我已把能給她服的止血丹和報名散全都給她服了,看此情形就算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了。

    沙伯略幾句話說的慕容伊川的心頓時寒了半截,「沙伯略你這話何意?」他難以置信平兒會沒救,幾步跨到沙伯略面前冷冷的逼視著他,想要一個自己渴望的答案。

    面對慕容伊川凌厲的目光沙伯略卻顯得很是從容,「皇上是個明白人,這箭切中要害結果會如何您比我更改清楚才是,你以為我不想救她嗎?看到她這樣我比你的心更痛,因為我愛她,而她對於你慕容伊川而言不過是個丫頭而已。」想到自己心愛的女子是為面前這個人而傷恨意就如潮水一般席向沙伯略的胸口,他真想一章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給霹死,好解自己心頭之恨,讓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面前之人終究是一國之君,而且是他們樓蘭公主的夫君,沙伯略痛苦的轉過頭去。

    沙伯略知道平兒定然有許多話想和慕容伊川說,此刻自己只能含著痛去成全他們這最後的獨處,因而當慕容伊川走向平兒時,沙伯略卻躲在外面靜靜的心痛。

    片刻冷靜之後慕容伊川衝到了平兒的床前,「皇上——」看到慕容伊川來到自己眼前平兒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艱難的擠出了兩個字,她用力把蒼白的手伸給了走向自己的男人,好想好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後在握一握他的手,面對胸口不斷湧出的血平兒還是強忍著痛楚,她明白自己的生命即將凋零,儘管剛剛慕容伊川與沙伯略在外頭的對話恨低,可她還是聽的分明,即使沒有倆人的對話自己也清楚,箭中要害焉能活命?剛剛沙伯略給自己服了那麼多藥丸無一絲的效用,面對死亡平兒無半分的懼色,想到自己是為心愛之人而死倍感欣慰,這樣一來他就能記得自己了,就想之前記西門若萱那樣記得自己,哪怕對自己沒有愛情只有感覺,這也足夠了,只要讓他心裡有自己便可足矣。對於人世間此刻平兒有的只是一份牽念,對慕容伊川的牽念,還有對自己哥哥上官天絕的不放心,對沙伯略的愧疚,種種感情擠壓在一起化作兩行清淚滾出眼角。

    慕容伊川趕忙緊緊的握住平兒有些冷硬的手,「平兒你放心我已經吩咐德全去請這兒最好的大夫,無論花多少代價我也要把你醫好。」慕容伊川握著平兒的手神情莊重的跟她保證,連沙伯略都救不活的熱其他熱只不過是徒勞而言,想想延期這個女子即將香消玉殞慕容伊川就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心如刀絞,此番心情如同幾年前西門若萱欲離時,又如去年時候宛若因為難產後命懸一線的情境。

    平兒沖慕容伊川努力的笑了笑,那笑容蒼白的宛若冰山白蓮,「平兒往後不能伺候皇上了,望皇上好生珍重,。」每吐一個字平兒都要彷彿要拼盡全力,嘴唇動好幾下才能擠出一個字來,那氣若游絲的樣子著實讓人揪心,「平兒你不要再說了,只有你伺候我才習慣,你向來最聽我的話,我要你好起來繼續伺候我,只要你能好起來我不會逼你嫁給別人了,只要你喜歡我可以給你貴妃的名分,好好的寵愛你,疼惜你。」慕容伊川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帶著少許的哽咽,他把平兒的手攥的更緊,生怕一鬆開就再也抓不住了,對於慕容伊川而言平兒已經成了自己不可或缺的習慣,儘管自己之前把她許給了沙伯略,讓自己適應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然而她的溫柔體貼,她的服從溫順,她對自己的無微不至卻是任何女人都無法取代的,哪怕是宛若,然而想到自己即將徹底的失去她就彷彿萬箭穿心一樣的痛。慕容伊川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可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心痛。

    有了慕容伊川這番話平兒露出了欣慰的笑,自己能親耳聽到他說需要自己便已足夠。

    良久,平兒才努力的擠出了幾個字,「皇上,我冷,你能抱抱平兒嗎?」這是她平生第一次祈求這個男人的懷抱,空洞的眸光裡盛滿了最後的渴望。

    慕容伊川無絲毫猶豫他把平兒緊緊的抱在懷裡,他是頭一回如此用心的去抱她,可卻也是最後一次。

    慢慢的平兒胸口的血停止了,凝在衣裳上的血紅的耀眼,那鮮紅血與平兒蒼白的臉色映襯起來,宛如雪後殘陽。看一眼便刺人心骨。

    平兒努力的抬起手來緩緩的摸向男人那張佈滿哀痛的俊臉,緩緩游離,一寸一寸。

    「皇上,你能答應平兒三件事嗎?」終於平兒把手從慕容伊川的臉上挪下來然後緊緊的抱住男人環保自己的胳膊,她艱難的仰起頭來望著眼中含淚的男人,看到他為自己流淚平兒的嘴角掠過了一絲歡喜。

    慕容伊川不敢有片刻猶豫等平兒話音落定他趕忙說只要你說的我都會許你。

    平兒頓了頓,繼續用宛如蚊蠅一般的聲音說道,平兒求皇上的第一件事是幫我好好照顧我哥,不管他犯了怎樣的大錯都請皇上看在今日的情分上能寬恕他,我哥是我們上官家唯一的血脈。

    慕容伊川拚命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必然會厚待天絕。」

    「第二件,平兒求皇上促成我哥和素素的姻緣,我哥是我們上官家唯一的血脈他要為我們上官家延續香火,而且素素對我哥情深意重。」汗珠從平兒的額頭大顆大顆的往下滾落,她的呼吸越發急促,眼看就剩下一口氣,此刻平兒最放心不下的還是自己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自己一去不復返,哥哥身邊必須有個人來照顧,而好姐妹林素素便是最佳人選,平兒也知道哥哥心中心繫宛若,她怕他日此事不慎被慕容伊川看破,讓慕容伊川是個氣量極小之人,她怕天絕因此遭到不錯,故而希望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盡量為哥哥爭取一世平安。

    慕容伊川依舊滿口答應,「你放心,回京之後我就給他們二人賜婚,平兒你累了,別的事咱們一會兒再說吧,你先歇息歇息。」慕容伊川心疼的為平兒擦去額角的汗珠。

    平兒微微頓了頓繼續用氣若游絲的聲音說著,「皇上,平兒要求你答應的第三件事情是,是——」

    「第三件怎樣?我定會竭盡全力為你去做。」慕容伊川哽咽著說。

    又是一小會兒的沉默,平兒拼盡最後的氣力說皇上,那夜平兒本來可以把你推開的,可平兒想做你的女人,故趁你酒醉成全了我自己,看到皇上一直對我愧疚,平兒於心不忍,可,可那晚之後平兒居然有了皇上的孩子,如今已倆月餘,平兒最恨懇求皇上給我——給我一個名分,哪怕是個才人也行,這樣平兒就是皇上名正言順的女人了,去了那邊也再無遺憾。當平兒說出這番話的剎那慕容伊川只覺得五雷轟頂,她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卻一無所知,看來自己從不曾真正的關心過她,此刻悔恨,愧疚,痛心翻江倒海一般在慕容伊川的心口裡來回的翻滾著,折磨著他心底最柔軟的脆弱,自己辜負了這個世上最愛自己的女人,與她相識相知相伴這麼多你自己居然從不曾真正的去疼惜過她,哪怕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惜也少的可憐,如今她居然為自己而死,如果不是她,那一箭必然已射向自己,那命懸一線之人必然是自己了,可自己想補償她的時候卻已來不及。

    慕容伊川想用盡全力去抱著她,想用自己的體溫把懷裡這個逐漸冷下去的女子溫暖可自己卻無一絲一毫的力氣,「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我自己已經心有別人,我只是怕委屈了你,平兒只要你好起來我封你做貴妃,我會好好彌補這些年對你的虧欠,好好疼你和我們的孩子。」此刻縱然再多誓言亦是惘然。

    然對於平兒而言呢過死在慕容伊川的懷裡自己已無憾。

    「皇上,我冷,冷。」平兒用力呢喃著。

    慕容伊川把自己的衣裳脫掉要平兒感覺到自己的體溫。

    男人溫熱的體溫讓平兒眉間凝結著深深的貪戀,她用手努力的去撕自己的衣裳,慕容伊川瞬間會意忙幫平兒把衣裳解開,倆人的肌膚徹底的相親在一處,然而此刻平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耳朵貼在男人心跳的位置,然男人的心跳因為痛而慢了幾許,卻依然充滿力量,聽著他的心跳漸漸的漸漸地平兒閉上了眼睛,蒼白的臉上卻綻放著一朵燦爛滿足的微笑,宛如擺滿的蓮。

    即便他對她的愛只是殘骸,她依然為他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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