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在沙場看到西門永浩在自己眼前慘死的畫面後平兒再難安心,西門永浩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是自己親手葬了他,為他寫了墓誌銘,在墳前徘徊了很久,為他種下一鬆一柏,讓她所做的種種死去的人再也看不到,多少個午夜夢迴平兒都會被噩夢驚醒,在夢裡她看到西門永浩滿臉是血揮舞著搶要向自己索命,夢魘後就是久難安眠,生前他愛她甚深,可她卻為了別人負了他,甚至眼睜睜看他死在自己眼前,他是該恨她的,可是這恨卻來的太遲,在閉眼的時候去恨的確是遲的,不管怎樣他都看不到她痛苦的摸樣。十幾日的光景平兒卻已被噩夢折磨的憔悴不堪,這讓沙伯略很是擔憂,可不管怎麼問平兒卻是閉口不言,只是微笑輕言一切安好。
半個月的飛馳狂奔在深秋的最後一片梧葉墜落之時平兒終於回到了慕容伊川身邊。
半月不見,當慕容伊川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平兒滿臉憔悴,雙眼無神的剎那著實嚇了一跳,「平兒你——」看到形容消瘦的平兒慕容伊川的眼裡滲出掩不住的心疼。
對於慕容伊川投向自己的關心平兒滿心歡喜,她依舊努力的微笑,輕鬆的說皇上莫擔心,平兒只是有些乏累,歇息幾日就好了,沒有平兒在身邊皇上可好?
慕容伊川喝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方才言道,無你在身邊朕確實不習慣。
這是簡單這麼一句平兒卻已滿足,心上的歡喜彷彿寒冬裡盛開的芙蓉。
半個月的分離慕容伊川對平兒是有想念的,多年來他已習慣了她的無微不至,無論是西門若萱還是宛若都沒有平兒把他照料的好。可那夜酒醉亂情要慕容伊川再也不能如從前那般平靜的面對平兒,每與之獨處心裡頭都溢滿了愧疚,自己口口聲聲說把她當妹妹,然自己卻還是輕薄了她,錯已成,悔惘然,他不知該怎樣彌補才是最好的。
「西門永浩可曾帶來?」慕容伊川轉移了話題,目光從柔軟恢復到冷冽。近來慕容伊川有些出師不利,與西門東海交過幾次手都沒賺到多少便宜,雙方各有勝負,算是平分秋色,而西門東海組織了一支象隊,這人哪裡是大象的對手,面對敵人的象隊慕容伊川有些束手無策。而今他就想用西門家的唯一的嫡孫西門永浩來要挾西門東海,故當平兒帶著部隊至後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聽慕容伊川問西門永浩的事平兒忙地下了頭去,「平兒。——」見半天平兒都美言語,慕容伊川有些焦急了,故輕喚了一聲。
又是一小陣的沉默,平兒緩緩抬起來,慕容伊川卻看到了她眼角未干的淚,「他死了?」雖平兒未說一字然透過她悲傷的表情慕容伊川便已知曉一切。心下不免湧起了一絲失望的憤怒。
平兒微點頭,呢喃道;是沙伯略沒有拿捏好分寸故西門永浩才慘死的,平兒沒有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務甘願受罰,話音落平兒已跪倒在地。
慕容伊川連忙把平兒攙扶起來和顏悅色的說你這是何苦,人都死了在懲罰你也無濟於事了,看你幾日不見怎的就多愁善感起來了,言語間慕容伊川自然的抬頭幫平兒輕輕拭去眼角的清淚,記憶裡的平兒堅強勇敢,平和恬靜,流淚更是少的可憐,而今她卻雙眼含淚,滿面憂傷,看到這樣的平兒慕容伊川的心裡是五味雜陳。
……
搖落方知宋玉悲,看到漫天飛舞的梧桐葉,往日繁花似錦的御花園卻蕭條的可憐,宛若靜坐在鞦韆之上,不遠處的昆明湖水平依舊,若無風起,興許永遠都看不見波浪,而宛若的心卻漣漪不絕,亂的要她覺得不安。周大偉的妻子楚倩倩在其身邊陪伴,姐妹二人好不容易相聚,自然有訴不完的衷腸。
小茜雪和小劍鋒由幾個太監宮女陪著玩兒的很是開心。
劍鋒比茜雪大三歲多一些,倆人早已被各自父母定下了婚事,算是未婚夫妻了,只是他們還是年幼無知的歲月,在一起只是覺得玩兒的很好,根本不曾知曉彼此就是與自己攜手一生的人。
春紅拿來了披肩給宛若披上,而後輕聲說娘娘起風了還是回宮吧。
一旁的楚倩倩也忙勸道。是啊起風了,娘娘玉體要緊。
宛若目光靜靜的落在正在玩耍的兩個孩子身上久久才輕言,「沒關係,我沒那麼嬌氣,看這倆孩子玩兒的多開心啊,真是要人心生羨慕啊。」
面對宛若的噶開楚倩倩同忙附和道,娘娘所言甚是,其實我們每個人也都有過這樣一段,只不過等懂得去珍惜時一切皆已不在。
楚倩倩是三日之前帶著家眷來到的京城,宛若命春紅親自去城外迎接的她。
抵達京城之後楚倩倩就一直留在宮裡與宛若作伴,同時慕容伊川把她和周大偉的長女周蘭心和蕭素原的長子蕭坤元賜婚,宛若牽線讓楚倩倩和蕭素原的夫人王氏相見,蘭心和坤元也見了一面,兩為夫人互增了定情信物,這段婚事就算是塵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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