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紅塵裡的紛紛擾擾終將被一個情字纏繞,親情,友情,愛情,這情字的一端是愛,另一端是恨,只要你不退出塵世就注定了不能夠既無風雨也無晴的平靜而活。舒籛鑭鍆
宛若故作不識秋霞,聽聞其家中變故甚吃驚,為了不引出波瀾亦或者節外生枝她只得暫時把秋霞安頓在府中,可她自己本身還是不想看到秋霞,儘管表面平靜,可她的心難平,自己的修行還不夠,還不能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與這位娘家姐姐親密不分彼此,她確信自己還做不到,只可敬而遠之,她多麼想找人傾訴一番,怎奈卻無人可訴,無人可說,只能夠獨自思存,悄悄獨白。
平兒見宛若疲乏的樣子也不好久留,見春紅安排好了東方秋霞的起居她就直接回轉了銀安殿,聽素素說福王正在書房喝茶閒坐,她就忙過去伺候。
平兒來的時候福王正端坐在書房裡正一邊品茶一邊把玩一玉獅,顯得很是悠然自得。
福王見平兒進來就示意她坐下,平兒則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福王的斜對面。
福王的目光在平兒身上緩緩挪開,而後放下茶杯,雙手一邊撫弄玉獅一邊問;「王妃可是要把東方秋霞留下?」
平兒點點頭,如實回答說,的確如此,東方秋霞千里迢迢來投奔王妃果真是與東方家被殺相干,王妃如今對於過去依然不曾記得多少,因而聽到這事之後有些震驚,不過也不曾太過傷心,她對東方秋霞則顯得甚是冷淡,只是讓春紅打發她住在福寧殿一處偏房,王爺打算如何處置這東方秋霞?如果我們不收留她的話興許會節外生枝,被別有居心者利用了可對我們不利。「
福王邊聽平兒說邊思量,半晌才冷冷的說了一句。「一切就先依著宛若的意思來吧,不過不能讓她走出王府半步,你想拌飯瞭解一下她對宛若的身世知曉多少,如果只是一知半解換則罷了,反之則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
面對福王那殺氣騰騰的眼眸平兒早已習慣,坦然對之,「平兒知道,不過王菲必會讓千歲查辦東方家滿門被殺之事,希望千歲能好生應對才是。」
對於平兒的提醒福王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了絲絲冷意,「本王自會應對,你莫要操心。」
夜幕降臨時蕭太后才從蕭丞相府回來,宛若和福王照例帶著茜雪陪著用晚膳,蕭太后的心情甚好,宛若趁著這個機會跟蕭太后說自己娘家有個遠方親戚因家裡鬧災與家人失散,故來京城投奔自己,對於此蕭太后並未多說,只是說你是王府的女主人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就是。宛若見蕭太后沒有要見秋霞的意思,故也就暫時打消了晚膳之後親自帶秋霞過來問安的念頭。
晚膳之後福王和宛若又陪著蕭太后邊喝茶邊閒談,而他們母子二人主要是說的關於進來朝中的一些事及皇帝的病情,這些宛若都無興致,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亦或者逗女兒玩,母子二人對於宛若如此甚感滿意,福王雖有時候也會與宛若說一些國事,可不希望宛若主動參與其中,而蕭太后一生弄權,在朝中培養了自己的一股勢力,因而才能牢牢的把控朝政,她自己弄權但卻不喜歡看的除自己之外的女人插手朝政,怕今日彼論為明日己,這樣對他們慕容家及蕭家都不是一件好事,而宛若是一玲瓏聰慧且處事沉穩的女子,她若沾染權術絕非好事,幸好宛若對於權力無趣,只愛養花弄草,閉門不聞門外事,因而才使謹慎的母子二人才可以不避諱宛若的談及外人不得聽去之事。
過了戌時福王才帶著宛若和茜雪離開了蕭太后的莫宇軒,此時夜已深沉,正逢月圓時。
宛若把女兒送回了奶娘房間,而後和福王一起回了福寧殿的正房,春紅和春香忙進來伺候,眼看時候已經不早了,可宛若卻絲毫無睡意,她讓春紅打來洗腳水親自伺候福王泡腳,為其寬衣,而後自己才洗漱卸妝,這期間宛若幾乎很少說話,福王知她有心事,珠簾拉下之後福王沒如往昔一樣迫不及待的與之行**之事,而是將宛若溫柔攬在懷中溫和的關切,若若我看一整晚彷彿心事的樣子,是不是因為白天你姐姐的突然來到啊,這會子無外人你大可以把自己的心事說與我知,這樣會好受一些。
對於福王的溫柔體貼宛若好不感動,她把自己整個人都蜷縮在福王的懷裡柔弱的像一隻迷路的羔羊,「伊川我聽姐姐說我的家人被人一夜屠殺了,可官府卻尋不到兇手,我知道琅琊是你的封地,只要你一道旨意下去官府絕不敢怠慢,他們一定能及早把兇手抓到的,這樣也好還慘死的一百多口家人一個公道,伊川,我雖不記得之前的事,可秋霞畢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那些慘死的人畢竟是我的家人,你不會坐視不管對不對。」昏暗裡福王直視的是宛若那求求的眼神,柔弱無助的表情讓他好不心疼,而這也是他最喜歡看的的,在他的眼中自始至終宛若最動人的時候就是她最柔弱的時候,福王是個強者,他雖有征服天的壯志雄心,同時也有征服一個女子的能力與耐性,可他終究還是不喜歡太過強的女子,特別是要與自己恩愛一生的枕邊人,幸好一場失憶讓宛若不在整日的清冷如冰,堅如梅。
福王沉吟了半晌,方才語氣堅定的回應宛若,「若若你莫要太過傷心了,你之仇則是我之仇,明日我就給琅琊知府去一道公文限其在白日之內必須抓捕兇手到案,如若不然本王就要了他的腦袋。」福王的話依舊的霸氣,果決,在宛若面前他完全沒有絲毫的心虛,對於一個玩弄權術陰謀十多年的人而言這又算得上什麼?敷衍宛若自是不費吹灰之力。
有了福王這番話宛若才安心下來,雖她恨東方家的人,可如今他們都已慘死自己何須在恨,況且他們是父親的家人,東方家唯一的血脈,可如今只剩下了秋霞一個,宛若做這些不是為秋霞,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長眠地下的父親東方木,要給他老人家一個公道,自己如今富貴了卻不能報答其恩情,若其家人慘死自己不管怎對得起父親從小的疼愛?
「伊川我就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管的,希望早一些抓到兇手,破了這個案子,這樣哪行慘死的家人也就安息了,我也算對得起死去的父親了。」宛若邊說邊不由自主的幾行淚落下,她不是在跟福王演戲,博取憐愛,而是發自內心的傷處,她哪裡知道懷抱自己的男人就是屠殺東方家滿門的幕後操縱者,興許她永遠都不會知曉,一旦知曉則他們的平靜將會徹底打破,風雲突變,大雨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