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人們習慣於將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及金榜題名時譽為人間四大喜事,無論民間管官宦家皆如此。舒嘜鎷灞癹對於參加科舉考試的舉子們而言他們最最渴望之事自然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從而走上仕途經濟這條路,從而使得自己能夠真正脫胎換骨,高官得座,駿馬得騎。雖然大正皇朝重文輕武,可武舉依然是一走入仕途的途徑,對於此次參加武舉的各路舉子們而言他們既懷揣一顆戰馬邊疆忠報國,不破敵方不還家的一片丹心,同時也有從此不做升斗民的富貴夢。無論是出身官宦的西門永浩,還是鄉野草民唐磊,他們對於此次科舉都甚是看中,他們只待金榜題名把夢圓。按照大正皇朝的科舉制度武科與文科取試一樣都是在考試結束的第三天才是發榜日。這一日京城各處都張貼上皇榜,上面就是這一回考試各路舉子們的成績,凡是出現在榜單之上的名字就是中舉者,而沒有出現在榜單上那就說明你已落榜了。這狀元與榜眼分列一二名,而後面的則是按照姓氏筆畫的多少一次排開的,從今日起皇榜除在京城各處張貼之外,還將會在各地張貼,以此來昭告天下。
今日是發榜日,故舉子們早早的就出離了自己的客棧,紛紛走向大街來看榜,都希望上面能夠有自己的名字,不光這些舉子們如此關注皇榜,然京城的百姓們也皆如此,凡是大考之年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話焦點自然是不離開科舉考試了。
西門永浩早已知曉了科舉的結果,然而他還是吃罷了早飯之後走出了將軍府,緩步來到了喧鬧的街市上擠進擁擠的人群裡與大夥兒一樣巴望著貼在牆壁上的那一張榜單,冉冉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皇榜的最上頭,而且字體分外大了一些,看上去十分的惹眼,那一張年輕的臉上綻放著燦爛奪目的心笑,如星辰一般明朗的眼眸裡閃爍著剔透的光華,他的嘴角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那種得意溢滿了心田,看罷了皇榜,西門永浩緩緩的走出了人流,他的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既有對於他這位新科狀元的養母與讚許,同時也有對其的猜疑,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故很多人自然人文這其中必然有貓膩,同時還有名落孫山舉子們的歎息與失落,對於此西門永浩都沒有理會,而是徑直走出了喧嘩的大街,一步步朝將軍府而去。他驕傲的朝前走著,然而卻不曾知曉身後的人群裡有一雙溫柔的眼眸在默默的送他離去,雖然他們在同一擁擠裡,然而他們卻還是擦肩而過。
冷如瑾女扮男裝站在擁擠的人群裡默默的注視著哪一張皇榜,因為愛,所以她才關注武舉,這條街是距離西門家最近的,故如瑾必會料到西門永浩會出現,因而她來了。當看到西門永浩這四個字位列頭名時她僵硬的臉上突然綻放開了一抹奪目的笑,然而當她目送他離去時如瑾的心卻沉到了谷底,隱約之間她預感到她與西門永浩的這份情似乎要走向盡頭了,想昨日情到濃處你我雙劍起舞,愛到深處我們相擁望斷天涯路,金榜題名你卻與她人洞房花燭,金榜題名時我卻與君只能夠成陌路。佛雲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可換來今生今世的茫茫人海,擦肩而過,興許是前生你我的回眸不夠,故才換來今生的緣淺。
西門永浩剛回到將軍府就被西門夫人給叫了去,「永浩,明日你就要入宮面聖了,今日哪兒都不許去了,對了,剛貴妃娘娘命劉公公送來了賀禮,明日你別忘記了去景陽宮謝恩才是。」西門夫人滿是喜歡的看著春風滿面的兒子,故眉宇之間是那揮之不去的驕傲。按照規矩在發皇榜的第二日新科狀元就要入宮面前皇帝,第三日則是要謝主考官,此稱之為謝師宴,接下來就是等候著朝廷給於自己安排的職務了,這和文舉狀元是完全不同的,無需跨管三日,而狀元更不可能進入翰林院,或是安排到地方去做七品知縣。
西門永浩忙謙恭的點點頭,一臉溫和道;「娘您寬心就是,我今日自是不出門了,不過用罷了午飯我想和盈盈一起回陳家一趟,您看怎樣?」西門永浩雖年紀輕輕,可卻做事也算是有些分寸了,他知道不管怎樣自己中了狀元理應親自到自己的岳父陳永康的太尉府上一趟。
西門夫人甚是贊成兒子的這個想法,忙道;「這樣甚好,你也別忘了你岳父大人對你的栽培,你如今中了狀元理應好好感謝才是。」
西門永浩又和西門夫人說了一會子話,之後才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此時陳盈盈正坐在房間裡整理賬目,她聽到開門聲,故趕忙把頭從賬本裡抬了起來,一臉含笑的望著自己的夫君緩步而入,隨之她緩緩站起,」永浩;我聽冬青說你去街上看榜了?」在陳盈盈的眼中西門永浩一直都是那麼的完美,而如今在她的眼中更是如此了,妻以夫容,而今自己的夫君中了狀元,那麼自己就成了狀元娘子,這怎麼不是的陳盈盈喜不自勝,她有著那種嫁對郎君的驕傲與得意,對於女人而言最幸運的就是嫁對了人,陳盈盈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雖然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有些平淡如水,可至少對方非一扶不起的阿斗,即使他給不了自己全心全意的疼愛,卻能給予自己衣食無憂,富貴榮光,這也足矣了,自古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西門永浩沖一臉溫柔的陳盈盈淡淡而笑,道;「是啊,剛從街上回來,順便去了娘那兒一趟。」
夫妻二人相對而坐,盈盈提起茶壺給西門永浩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議一下。
「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說,不如你先說吧。」西門永浩喝了口茶水,眼神靜靜的停留在陳盈盈那略施脂粉柔美動人的臉龐上。
盈盈道;「才剛剛貴妃娘娘打發劉公公送來了賀禮,我想改日入宮的時候我們也送她一份禮物才是,因我不知娘娘的喜好,故才不知該送什麼好,所以特意跟你商議一下。」
「難為你想的周全了,說真的我十年上下不在家裡,對於姑姑喜好什麼我還真不算是太清楚,這個你應該去問小曼,她是在姑姑身邊長大的,對於姑姑的喜好她應是最清楚的。」西門永浩一本正經道。
陳盈盈微微點點頭,「你說的自是有理,吃過午飯我就去和小曼商議這事兒,對了你不是說有事想跟我說嘛,什麼事兒你說吧,我聽著。」盈盈的眸光始終停留在西門永浩的臉上,一刻也捨不得挪開,那柔情似水的眸光裡閃爍著深深的期待,心中也是在思量著對方將要與自己說些什麼。
西門永浩微微勾了勾唇角,稍作沉思,道;「用罷了午飯我們回岳父家一趟吧。」
盈盈聞言要回家去自然是心花怒放的,「甚好。「
面對陳盈盈一臉如花一般綻放的微笑,西門永浩的目光裡滿是心動與憐惜。
「我聽說府庫裡進來了一些高麗參,還有上等的綢緞布匹,你安裝自己的意思挑選一些我們帶去太尉府吧。」西門永浩很是體貼道。
陳盈盈莞爾一笑,微微點點頭,柔柔道;「我全聽你的。」
兩人相對而笑,四目而對,相顧無言,柔情在彼此的眼眸裡如潺潺溪水一般緩緩流淌開來,一直流淌到了兩人那柔軟的心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