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過樹夜深沉,處處安寧可聽風。
冷冰潔與冷如仙姐妹二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王府,穿堂過院直接來到了王府第二道院子的西跨院,院門敞開著,姐妹二人緩步走了進去,只見院中央端坐一人,月光之下的他顯得分外風華絕代,英氣逼人,男子的面前是一張石桌,桌子上放著四瓶酒,還有四個碗,三個位置是空著的,很顯然是為來人所備。男子雙手放在膝蓋上,仰望天空,彷彿愁緒滿懷,彷彿是深深的思念著一個人似的。
冷家姐妹緩步來到了男子面前駐足,她們眼中的上官天絕是傲骨迎風,英明睿智,不懂私情,可是此時此刻月光映照出了他赤條條的情愫,原來這個在江湖橫空出世,在武林界神話一般的人物也有七情六慾,也知牽掛與思念。
「上官幫主思念何人啊?如此入神,客人來了也不覺。」冷冰潔冷硬的聲音劃破了週遭的安靜,也似的天絕拿飄飛的思緒緩緩的被拉了回來,自打與某人初見之後無數個夜晚他都會獨對夜空借星月寄托自己的綿綿相思意,雖然與所愛的人盡在咫尺然彼此之間那心與心的距離彷彿天各一方,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你愛的人身在咫尺可新卻相隔千里之外。天絕緩緩的把目光從天空處收了回來,掃了一眼面前的冷家二姐妹,「二位小姐隨便坐吧。」他的語氣淡淡的,剛才的那份柔軟瞬間收起。
姐妹二人坐在了天絕的對面,一陣微風吹過,空氣裡瀰散著濃濃的酒香,仔細一看原來面前那幾瓶酒都已是敞開的,這酒香一起在風中瀰漫,未嘗卻先醉。
上官天絕掃了一眼院門,正好看到平兒緩步欲走進,方把目光收回來,落在了自己手上那一閃爍著五彩光華的戒指之上。
平兒邁著輕盈的腳步緩緩走進院子裡,卻看到自己哥哥的對面坐著二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急忙緊走幾步來到了面前,沖天絕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沖冷家姐妹一抱拳,「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我們也只是剛到而已。」冷如仙笑盈盈道,冷冰潔只是象徵性的點了點頭。
平兒與冷家姐妹打完招呼並沒有馬上落座,而是不慌不忙的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樣東西,她收起了臉上那淡淡的笑容,淺淺的月光之下是她少有的嚴肅,「二位小姐這是我家千歲的一點心意,二十萬兩銀票,希望收好,願我們合作愉快。」平兒話音一落就把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重重的拍在了冷冰潔的面前。
冷家姐妹望望那銀票,然後在瞧瞧面帶嚴肅的平兒,二人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她們沒有想到慕容伊川出售如此的闊綽,一出手就是二十萬兩,她們霹靂們三年的純收入總算下來也就這麼多吧。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若自己接受了這二十萬兩的銀票那就必須聽命於王府,無論是否情願都要以王府之命而馬首是瞻,可若是不接受,那就意味著和王府決裂,等於和火龍幫徹底的對立,本來黑道與白道就水火不容,下三門的三家卻也在明爭暗鬥,倘若霹靂們與火龍幫攜手那就把烈焰幫孤立開來,從而可以瓜分黑道的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況且這二十萬兩的銀子不是一小數目,眼看肥肉就在眼前怎可猶豫不決。
冷冰潔權衡了半天,最後把心一橫,直接把銀票拿起來,揣進了懷中,「麻煩平姑娘替我謝謝王駕千歲,我們江湖人最講義氣和信譽了,今日我冷冰潔拿了這二十萬兩的銀子,他日無論王爺有任何的吩咐,二尺款的小紙條送到我冷月山莊,我必會為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平兒見冷冰潔如此的乾脆利落,她淡淡一笑,玉指一伸,由衷讚道;「冷打小姐真是一爽利人,我上官平佩服。」
「我們廢話少說,不要辜負了這明月美酒,應該好好的痛飲一番。」上官天絕邊說邊拿起了酒瓶,手輕輕的一歪瓶中物如流水一般緩緩的落入了空客的晚裡,在月下那物顯得越發清澈,香氣在空氣裡徹底的瀰散開來。
平兒挨著天絕坐了下來,酒瓶拿在手沖對面的姐妹二人溫暖一笑,「二位小姐自便吧,我們江湖人講的就是大碗吃酒,而大塊吃肉,不要因為沒有肉我們就把這良辰美景與這美酒辜負了。」說罷平兒就把自己面前的碗給倒滿了酒。姐妹二人見平日裡一項溫婉賢淑且纖弱的平兒居然也有如此江湖的一面,她們由衷的欽佩,「這美酒當然不能辜負了,今晚我們四個喝個痛快。」冷冰潔握著酒瓶一臉慷慨豪情的道。
四個人都把各自面前的碗裡倒滿了酒,然後一起端起碗,「我們一起舉杯邀明月,然和痛飲一碗酒。」冷如仙端著酒碗望著天空裡那一輪彎彎明月豪言道,「好主意。」上官天絕同樣也是豪情滿懷,他雖然久居王府,可卻不喜歡王府裡的那些繁文縟節,而是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痛痛快快的江湖豪氣,故而此時則是男人其心潮澎湃,四個人一起端著酒碗朝天空月晃了晃,然後一起仰起頭拉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乾了一碗酒,各自放下酒碗,忍不住的讚道痛快啊痛快,真是好酒好酒啊!
四個人又給自己的碗裡倒滿了酒,冷冰潔和冷如仙首先把各自的酒碗端起來,「上官幫主這碗酒我們姐妹敬你,這第一是祝你榮升禁衛軍統領,第二我明日就要離開京城了,算是我們的告別酒。」冷冰潔一臉慷慨道,此時她的的臉上沒有了往日那散步去的寒霜,而是路出了少有的溫和來。
上官天絕高傲的一挑眉,語帶感慨道,「其實我上官某最大的樂趣就是如二位小姐那樣行走江湖,走一個無拘無束的自由人,奈何我與千歲有緣,必須主千歲完成千秋大業。」天絕一邊說一邊時不時的望一望那天空安靜的月,眉宇之間散著淡淡的愁緒。
「上官幫主對王駕千歲的情義真是讓人佩服啊,恕我直言,既然千歲想從皇帝手裡奪得江山,那為什麼不想辦法去徹底的控制皇帝,那樣的話千歲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把江山拿下了。」冷冰潔直言不諱道。
平兒聽冷冰潔這麼一說,心微微一動,忙問;「冷大小姐此話怎講?」
還沒有等冷冰潔開口,一旁默不作聲的冷如仙把話茬接了過來,「這個很簡單,我們冷月山莊的洛芬藥典上官幫主也看過了,您也說過王爺是想尋一種忘情草,只要把這種藥煉製出來給皇帝服下,那麼他就可以忘記以前的一切,如果在加一點藥量的話不但可以讓他忘記一切而且神智也不會清醒,那樣想怎麼控制就怎麼控制,而讓他費了東宮太子,改立王爺為儲君豈不是易如反掌?」冷如仙微微一聳鼻子,清秀的臉上帶出了一絲不屑,一絲坦然。
上官天絕聽罷微微一擰眉,面露失落之色,深深的歎了口氣,「哎;其實這個我也想過,奈何煉製忘情草需要血泉為藥引子,我派手下人去尋,可是幾個月過去了依然是一無所獲,還有在下派人偷取了貴幫的藥典真是不應該,還好二位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上官某真是慚愧啊。」上官天絕是一光明磊落之人,實屬無奈派千里遠都去了霹靂們的寶貝《洛芬藥典》,雖然已經原物奉還了,而且兩幫之間也成了盟友,可他對於這件事情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
冷冰潔無所謂的一笑,一臉悵然道;」上官幫主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老是體積多沒意思啊,我明日就要回到冷月山莊了,我會讓如仙留在京城的火龍客棧,隨時聽幫主的調遣,我也會派人去尋找血泉的,希望早日幫千歲完成大業,江湖太過於平靜了,能夠捲入帝王家的權力鬥爭裡還真是有趣啊。「
上官天絕與平兒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羨慕冷冰潔身上的這份灑脫,她雖一介女流,可卻有著男子的那種爽快與灑脫,她面冷心善,從不亂殺無辜,彩乃真豪傑。
「我們就讓一切盡在不言中吧,乾杯。」平兒滿臉暖笑的把酒碗端了起來,沖姐妹二人一點頭,隨之上官天絕也把酒碗端了起來,他們四個相互碰碗,相互對視一下,隨之又一次把婉麗的酒一飲而盡,四個人的臉上都寫著難得的歡愉,還有那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