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家事國事總會有著剪不斷且理還亂的糾纏。
「究竟何人敢如此膽大來王府行刺?」蕭丞相一臉憤慨,酒杯差一點就落在了地上。
鍾離文俊雖一臉風輕雲淡,可卻也故作憤怒與吃驚,「千歲因何不把那廝交給我京兆府衙門或者交給刑部嚴辦啊?這刺王殺駕不可姑息啊!」文俊語氣嚴厲,眉宇之間帶著那麼一絲憤憤然。
福王依然不說話,冷峻威嚴的臉上是難以捉摸的表情,深邃的眼眸裡流轉出來的卻是他人無從看出的高深莫測,然眼睛卻時不時的掃一眼西門東海,似乎是傳遞什麼訊息似的。
太尉陳永康雖然入朝為官一年左右的時間卻也聽聞了福王的老謀深算以及甚深之城府,通過福王此時的種種表現來看他敏銳的感覺到事情和西門家有關,因為福王有意無意飄向西門東海的眼神這就是證據,還有西門永浩的失蹤,還有福王特意在西門王妃的寢殿擺下酒宴,這種種痕跡串聯起來就可以斷定此事定和西門家有關。西門東海與陳永康有著相同的猜測,席間的五個人卻也是各懷心腹事。
「不知道何人如此膽大居然敢刺殺王爺?」西門東海雖隱感覺事情可能和自己的兒子有關,可卻也不敢馬上確定,他覺得兒子沒有刺殺福王的動機,然卻有夜入王府的可能,因為王府裡關押著冷如謹,若真是如此的話福王很可能藉著自己的兒子來與自己叫板。
福王掃了一眼故作鎮定的西門東海,眼神裡掠過了一絲複雜,風華絕代冷如冰的臉上掠過了一個優美的弧,他側身看了看身後的上官家兄妹,然後把目光重新諾回到了酒席宴上,「主位愛卿也覺得應該嚴懲那廝?」福王不換不及的問之,而語氣透著絲絲寒意與威嚴。
「那是當然,那廝今日趕來王府刺殺王爺,明日就敢入皇宮大內刺殺皇上,老陳認為絕對不能姑息賊人。」一項穩重沉著的蕭丞相搶先道,語氣聽上去甚是憤慨。
鍾離文俊緩緩的跳了一下眉,緩緩的把筷子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之上,那動作甚是優雅,「為臣也贊同蕭丞相的意見,嚴辦賊人。不管他是什麼背景什麼出身什麼用意,這是為了我皇家的威嚴與顏面。」文俊雖然語氣溫和可每一個字卻也透著力度。
福王衝著蕭丞相與文俊微微點點頭,然後把目光落在西門東海與陳太尉處,略作沉思,然後緩緩開口,「二位大人可贊同蕭丞相與鍾離駙馬的意見?」
此時西門東海和陳太尉也只能夠點頭從之了,「為臣贊同。」他們無路可退,但他們音樂還抱著一絲希望,此時與西門永浩無關。
福王面露一絲冷笑,「很好,既然如此,就把那賊人帶出來,讓鍾離駙馬帶回京兆府衙門給予嚴辦,行刺本王乃是本王之個人的事,可本王沒有獨斷專行,而是與四位大人商議過了,這合情合理更合法。」福王側臉看了一眼上官天絕,天絕會意急忙轉身朝壓西門永浩的房間而去了。福王緩緩的把目光收了回來,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西門東海與陳永康,發覺他們的面色略帶緊張,福王心中暗喜。
「千歲,把那廝壓來了。」少頃,上官天絕就壓著一人出現在了正廳,大夥兒定睛一看,只見那人被五花大綁,衣著華貴,身段挺拔,面容清秀,然而頭低垂著,形如一個沮喪的罪人。
西門東海與陳永康看到被上官天絕壓著的那個所謂的罪人,頓時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特別是西門東海,他知若兒子交給鍾離文俊嚴辦,那麼兒子的前途就徹底的沒有了,頓時是又集又怒,故而忘卻了身份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箭步來到了兒子面前,舉起巴掌狠狠的落在了兒子的臉上,「我打死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不好好在家讀書居然到處給我惹事,你說你因何來王府?說?」西門東海一臉怒氣的望著低著腦袋一聲不吭的兒子,此時他早已氣的滿眼噴火。
「西門將軍,本王需要你的解釋。」福王那充滿威嚴與冷酷的聲音緩緩的響起,頓時把西門東海的火給剿滅了,頭腦裡彷彿被灌了一盆冷水,天知道自己沒有讓兒子來行刺啊,可兒子就在人家手裡自己該如何應對啊?此時西門東海早已被嚇出了一腦門子汗,緩緩轉身來到福王面前,雙腿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千歲贖罪,為臣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兒子來行刺您啊,這一定是一場誤會,希望千歲明察。」西門東海睡著就給福王一個勁兒的磕響頭。福王看到面前一臉驚慌的西門東海,心中甚悅,雙眉微微一挑,眼中閃出了一絲冷酷與殘暴,「本王之所以沒有把西門永浩扭送官府就是看在與西門將軍過去的情分上,還有已故西門王妃的顏面上,不過若本王就這麼把西門永浩給放了那豈不沒了章法,讓天下人誤以為我慕容伊川的王府什麼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本王今後豈不隨時都可能有危險,豈不如坐針氈了?」福王眼瞅著西門東海給自己磕響頭,他卻絲毫沒有一絲的惻隱之心,他很面前這個手握兵權的人,他是自己前途上的最大絆腳石,自己怎可放過?
西門東海知這一次自己徹底的栽倒了他慕容伊川的手裡,事到如今自己只能夠豁出去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夠讓兒子進府衙,若那時兒子即使抱住了性命而前途也講化為烏有,兒子的前途沒有了,那他們西門家還有什麼指望啊?
這個時候陳太尉也挨著西門東海跪了下來,懇求道;「千歲就念在永浩年少無知的份兒上繞了他這回把,為臣認為永浩絕非要刺殺您的,因為他沒有刺王的動機啊,希望千歲明察。」
福王掃了陳太尉與西門東海一眼,冷哼一聲,「西門永浩你快說到底夜來王府作甚?」福王緩緩起身,背著手緩步來到了西門永浩的面前,二目如刀,耐看面前這個玩世不恭的青年。
西門永浩堵在嘴上的東西已經被拿了去,此時天絕在後面給了他一腳他就無力的跪倒在地,「回千歲小的絕對不是來刺殺您的,而是來看我師妹冷如謹的,沒想到就——」西門永浩又一次把頭垂了下去,他知道事情到了這個田地自己只能夠實話實說了,他對福王還保有一絲希望,希望他能夠念在西門王妃的情分上把讓此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單純的他哪裡能夠懂得他慕容伊川的心思啊?
「千歲,為臣認為西門永浩的確沒有刺殺的動機,您就念在他年少無知的份兒還有西門將軍勞苦功高的份兒上暫時不要把他扭送官府了吧。」一直在冷眼旁觀的蕭丞相此時也開了腔,主動給西門永浩求情,這到大大的出乎西門東海的預料,不過他知蕭丞相老謀深算,殺人不見血,絕非那麼好心。
福王沉吟了片刻,冷冷的盯著面前的西門永浩,語氣威嚴的質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的確是來看冷如謹的?」他的面色也稍稍緩和了些許。
西門永浩連連點頭,「的確如此,我西門永浩可對天發誓,若對王爺有半句隱瞞必遭天譴。」接著西門永浩就把自己與冷月山莊姐妹見面,她們讓自己三天之內來王府看如謹,以及自己和陳盈盈被下藥還有自己尋找冷家姐妹未果以及想通過來見冷如謹得到一絲訊息的種種一五一十的和福王演說了一遍。
福王聽罷沒有說話,而是沖天絕一擺手,天絕會意壓著西門永浩走出了正廳,然後福王緩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此時西門東海和陳東海還在跪著,因為磕頭用力的緣故西門東海的額頭上已有了血痕。
福王掃了一眼西門東海,染白別有所指道;「西門將軍,你兒子的前途就掌握在本王的手中,如何讓你的兒子能夠順利去考武舉就得看你的誠意,只要本王的一句話你的兒子不光沒有了前途,恐怕——」福王故意頓了頓,然後接著道;「本王給你兩天的考慮時間,本王可以保證暫時不聲張此事,也不會吧西門永浩扭送官府,到時候就看將軍你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