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的朝堂之上。
天德皇帝依舊在寶座之上端然穩坐,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站在東西兩側的滿朝文武。大太監德福就站在一旁伺候這,面前龍書案上擺著奏章以及筆墨紙硯,皇帝手單手扶著面前的書案,朝四下裡掃了幾眼,旁邊沒有福王在座他覺得甚是輕鬆。
滿朝文武都默不作聲,手拿著象牙笏板。
「宗政思長官,朕昨天說的關於給太子選妃之事商議的如何了?太子選妃本是朕之家事不應該在朝堂之上來說,奈何太子妃乃是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后,絕不可輕率。」皇帝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了宗政思長官慕容成的身上,皇帝的語速甚是遲緩,透著那麼一股子威嚴。
宗政思慕容成急忙從隊伍裡站了出來,與皇帝深施一禮,「啟稟我主萬歲,經過為臣與宗政思各位同僚的商議,為臣斗膽懇請皇上暫時不要給太子選妃,應該把此事推到明年秋天才是。」
宗政思此言一出,頓時滿朝嘩然,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慕容成的身上,大將軍西門東海的目光甚是凌厲。皇帝微微一愣,馬上問;「慕容愛卿此話怎講?朕覺得太子已到了大婚年齡了,因何非要推出一年,可又一個根由?」皇帝並沒有憤怒,面色依然十分和緩。
宗政思慕容成繼續稟報道;「回萬歲,這太子的確到了大婚年紀,奈何蕭太妃剛剛轟世,而皇上則以太妃之子的身份送之,然我大正皇朝素來以大孝治天下,若尋常人家有長輩去世都不可當年嫁娶,更何況我皇家,所以為臣斗膽懇請皇上收回成命,把太子大婚改在明年,太妃轟世一年之後,而太子殿下也到了弱冠之年,大婚甚為合適,而今年朝中大事甚多,馬上武舉考試,而且還有官員考核等等,希望皇上三思。」慕容成說罷又摳了摳頭,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轉身時他卻窺見了西門東海那冷厲的眼神。
皇帝認真聽完了慕容成的一番話,仔細的斟酌了一下,目光朝文武大臣之間一掃,「蕭丞相你是如何認為的?」皇帝把這個難題直接交給了丞相蕭素恩。
蕭素恩忙佔了出來,一臉鄭重的懇請道;「為臣贊同慕容大人的意見,為臣懇請皇上三思。」
蕭素恩話音剛落,文班裡又綻出了禮部尚書張文勝,「為臣贊同慕容大人和丞相大人的意見,這給太子推遲大婚方是上策。」
「皇上,這太子卻也到了大婚年歲了,早日把此事定下來才是,為臣認為先選了太子妃,而大婚慶典改在明年這是可以的。」太尉陳永康也站了出來,他與剛才的幾位大臣有了不同的意見,他畢竟和西門家是親戚了,就是同盟,自然要為西門家的利益著想,故而選出了一個自認為兩全其美的法子來。
皇帝聽陳永康這麼一說心就微微一動,他是希望能夠和西門家結親的,故而就想同了陳永康的提議,還沒等皇帝說話,文班裡又站出了幾位大臣,他們異口同聲,「臣等贊同慕容大人,蕭丞相的意見,懇請皇上三思。」
皇帝見這麼多人都站在慕容成這一邊,而站在陳永康和西門東海那一邊的也就那麼幾個,「鍾離駙馬你如何看待此事?」最後皇帝把目光落在了一言不發,坦然觀局的駙馬鍾離文俊身上,在皇帝看來文俊如今意見是太子的老師了,一定會處處為太子所設想,而且這鍾離文俊不參見任何黨派之爭,應該是公平公正的。
鍾離文俊緩步走出了隊伍,朝皇帝深施一禮,溫婉如玉的顏上寫著嚴肅與鄭重,然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顯得那般的儒雅,親和。「啟稟皇上,為臣認為蕭丞相和慕容大人所言甚是,我大正以大孝治天下,而太子則是未來的接班人,那麼他更要處處以身作則,決不能有任何疏漏,若在太妃過世不到一年就舉行選妃之事未免會勞人口舌,剛才陳庭威的提議雖說是兩全其美,但為臣認為還是不採納的好,太子畢竟非常人,況且太子在弱冠之年選妃,大婚甚好,太子如今應該以學業為重,選妃之事還是暫緩吧,況且今年朝廷之事甚多,既然皇上已經把四品以上官員的考核交給了太子,還有一批官員的任免也交給了太子,太子很少過問朝政,應該把全部心思集中在這兩件事情上,故而也就無心選妃了,希望皇上三思。」文俊故作把自己為太子設身處地所想與皇帝言說,讓大家都覺得他鍾離文俊就是全心全意為太子著想的。
皇帝聽完了鍾離文俊的一番話,結合了當前的局勢,雙手扶著龍書案,炯炯目光在大臣們中間來回的走了幾圈,一臉嚴肅,頭微微下垂在仔細的斟酌著此事,此刻朝堂之上鴉雀無聲,大臣們都在等待著皇帝的最終裁決。
少頃,皇帝緩緩把頭抬了起來,面色稍和,一臉威嚴的與曼城文武道;「朕經過了再三考慮覺得慕容愛卿,蕭愛卿,鍾離愛卿等人所言甚是,太子選妃就放在明年的十月初,蕭太妃剛剛過世,正是國喪期間,而原定舊年九月的秀女採選也取消,該在明年與太子選妃一起。」原來這大正皇朝有三年一次的秀女採選,主要是給皇帝補充後宮的,而今年九月恰逢秀女採選,故而皇帝就順勢把此事也取消了。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朝文武急忙跪倒山呼萬歲,對於皇帝的這個決定大多數人是贊同的,只有那麼一小部分滿心失落,如西門東海,陳永康,還有西門一排的那些給皇帝上書要求太子選妃的言官們。
晌午時分,西門東海回到了將軍府。
西門夫人見丈夫面沉似水,一臉不悅,就忙上前關切的問;「東海我看你臉色不對,到底出什麼事了?」
西門東海喝了一杯茶,然後把茶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喝道;「真是豈有此理,眼看小曼就要當上太子妃了,誰知道——哎;真是可惡,可惡。」此時西門東海面色猙獰,眉宇之間殺氣騰騰,恨不得要把什麼人給碎屍萬段似的。
西門夫人聞言就是一愣,「不是昨兒上朝皇上已經答應了,讓宗政思商議嘛,這很顯然就是一個形式而已,皇上怎麼突然又?」西門夫人一臉不解,得知太子選妃之事壞了,她也難掩失落。
西門東海哼了一聲,「都是蕭素恩那個老匹夫還有慕容伊川所謂,這宗政思慕容成很顯然是站在他們一邊的,他們就已蕭太妃過世不滿一年為由,從而就改變了皇上的意思。」
西門夫人一邊給丈夫擦汗一邊柔聲安慰道;「你也別生氣,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也沒辦法,不久是一年嘛,早晚太子妃非我們小曼莫屬,還有家裡出大事了,昨晚冷月山莊的人夜入我們將軍府,居然給永浩和盈盈下了**藥,他們剛剛醒來,看來我們不知要對方朝廷上的人,連江湖上的人也成了我們的敵人了。」
西門東海聽夫人這麼一說,頓時一驚,「居然有這種事,既然敢老我將軍府撒野,真是好大的擔子。」西門董昊切齒道。
西門永浩和陳盈盈被人下了**藥這件事情若傳揚出去這西門將軍府也會成為外人議論的焦點,西門東海覺得臉上特別的掛不住,緊握雙拳,面如病史,滿眼噴火,沒想到西門家近兩年會如此的不順心,一種看不見的危機感悄悄的籠罩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