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比我更愛你,為你放棄所有我願意。
慕容伊川把宛若輕輕的放在床上,然後他掏出手帕狠狠的把眼淚擦掉,下了床,平兒忙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把他們請進來。」慕容伊川坐在床沿上,深邃的眼眸裡溢滿了悲傷,深邃的眼眸裡再也沒有往昔的深不可測和威嚴孤傲。
平兒出去把那一男兩女的道士請進了宛若的臥房,「三位道長,這就是我們家福王千歲。」平兒指了指福王對三個道人引薦道。
那一老一少的女道姑忙上前給福王行禮,「無量天尊,貧道雲蒙山太虛觀觀主雲林參見王駕千歲。」隨後就是那個年輕的女道姑,「無量天尊小道雲蒙山太虛觀弟子雲容參見王駕千歲。」
福王掃了那兩個道姑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在了那個年老的道士身上,只見那人身材魁偉,然已年近花甲,一身破爛的道袍,而且是補丁摞補丁,灰塵到處都是,看樣子好幾個月沒有洗了,髮髻蓬鬆散亂,形如枯草,身後背著一個破舊的拂塵,一縷球髯,足登靸鞋,從頭到腳都是邋裡邋遢,那人沖福王一抱拳,「無量天尊,千歲可否還記得貧道?」那人在福王面前絲毫沒有陌生感和畏懼感,而且是一副從容不迫,彷彿是舊友相見。
福王略微觀察一番,點點頭,「當然記得,本王在鐵檻寺附近的山上與道相逢,還有道長送本王三卦,還有一本殘損的《太公兵法》,本王怎會不記得,不知道長今日前來究竟所為何事?」福王一項高傲,可是面對這個邋遢不堪的道人他卻拿出了幾分尊敬來,在他眼裡這是一世外高人,他想只要此人前來宛若就有救了,而且他說過自己和宛若命中有子。
「平兒,給三位道長看座。」福王把目光從仨人身上挪開,平兒不敢怠慢忙給仨人搬了三把椅子過來,恭敬道;「三位道長請坐。」這仨人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來,隨之春紅就忙上了茶來,而上官天絕,鍾離文俊和紫嫣等人也緊隨其後走了進來,天絕和文俊聽福王說起過這個邋遢道人的事,故而他們也把一線希望寄托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慕容伊川等他們三個喝完了一盞茶,方才一臉凝重的問,「三位能否替本王救活王妃?若能救活她的命你們提什麼條件本王都應允。」此時慕容伊川一臉的認真,每一個字都說的擲地有聲,他的目光重點落在那邋遢道人的身上,此時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夠換回宛若的命付出什麼都是在所不惜的。
那兩個女搗鼓沒有說話,她們的目光落在對面床上直挺挺躺著的宛若身上,而那邋遢道人和服務對視一眼,服務就覺得那人目光如炬,非同常人。
邋遢道人沉思了半晌,高唸了一聲道號;「無量天尊,千歲莫憂心,貧道和師妹算準了王妃有詞劫難,所以才來的,不過我雲林師妹與剛出生的小郡主有十五年的師徒之緣,而且小郡主的生辰八字和王妃娘娘的生辰八字相剋,她們母女不可以在同一屋簷下生活,若非如此只能存活一人。」
邋遢道人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立刻把目光落在了這人身上,「牛鼻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紫嫣忍不住交集的問,「紫嫣休得無禮。」慕容伊川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紫嫣忙把嘴巴給閉上了。
「道長魔鬼紫嫣的魯莽無論。道長的意思是不是若讓王妃平安無事,郡主就必須離開身邊?」鍾離文俊一邊給為紫嫣的無理給道長賠罪,一邊詢問道。
道長掃了文俊一眼,點點頭,「這位大人所說不錯,王妃的命貧道能夠救活,不過是就得了身救不了命,只要郡主依然在她身邊,她就會被各種疾病纏身,而且隨時都可能撒手而去。」
「難道讓宛若和女兒永遠分開嗎?」慕容伊川急切的問,
邋遢道人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道長先點頭後搖頭到底何故?」平兒柔聲問道。
邋遢道人指了指那個年長的道姑,那個道姑會意,然後緩緩起身跟福王拱了拱手,「王駕千歲。貧道與郡主有十五年的師徒情分,而王妃和郡主若十五年不想見,那麼一切就會沒事,這是唯一能夠讓郡主和王妃都無事的破解方法,希望王爺能夠捨得貧道把郡主帶走,這十五年除了王妃之外任何人都可以去雲蒙山太虛觀看望郡主。」
此時慕容伊川進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妻子,捨誰他的心都會痛,可若是不捨,那麼自己就是更深的失去,與女兒分離十五年,那麼還有幾十年的相聚,然而若留下了女兒那麼自己和宛若也許就是永無歸期的失去,這孰輕孰重自己要掂量清楚。
慕容伊川緩緩轉頭望見的是昏迷不醒的宛若,她蒼白的臉上始終掛著最後的那一抹微笑,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依然冰涼僵硬,那脈搏緩慢微弱的跳動著,彷彿隨時都會停止相似,此時他的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有,原以為自己是那樣的強大,可是在生命面前自己卻是那般的弱小,無力和命運抗衡,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女兒都保護不了,此時他就形如一根郫縣木皮,只能夠被動的讓命運之神隨意的拉扯,若稍有不慎走錯了方向那就是自己的滿盤皆輸。
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落在慕容伊川身上,沒有人能夠站出來替他拿主意,只能夠默默的等待著他的決定,週遭死一般的寧寂,寧寂的讓人彷彿瞬間窒息。
過了許久,許久,終於,終於慕容伊川把頭轉了回來,目光落在了雲林女道姑的身上,「無論你的話是真還是假,只要能夠救活王妃,本王什麼條件都答應你,不過本王有個條件,郡主可以帶走,不過雲林道姑你必須在王妃平安無事之後離開王府。」天知道慕容伊川下了多大的決心,他不知道女兒才去到底會如何,可是為了拯救宛若,他只能夠忍痛割捨,只能夠聽從那所謂命運的安排。
女道姑微微一笑,「無量天尊,千歲不用囑咐貧道也會留到娘娘徹底脫險之後離去。」
「平兒去把郡主抱來。」伊川低沉無力道。
不大一會兒工夫平兒就把剛出生沒幾天的郡主包了來,交給了慕容伊川,「千歲郡主還沒用名字。」平兒的眼圈兒是紅的,然慕容伊川把女兒接過來之後他的眼角也掛著淚痕。
慕容伊川低頭親吻了一下女兒的小臉,此時小郡主正甜甜的睡著,粉嫩如蕊的小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她的五官和宛若的五官簡直是一個莫子裡刻出來的,女兒出生就不尋常,產房紅光一片,天邊彩雲朵朵,既然注定了不平凡,可你為何要讓你的母親經受苦痛?抱著女兒慕容伊川的心亂如麻,他低頭親切的吻了吻女兒的眉眼,額頭,嘴唇,每一個吻都是那樣的深沉,那樣的難捨難分。
慕容伊川從身上解下來一方玉珮,那是一枚紅色的藍田暖玉,上面刻著一個龍形圖案,這是慕容伊川貼身的信物,已經隨了他二十多年了,「天絕,幫本王把這玉珮掰開。」
上官天絕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福王的意思,忙接了古來,「屬下遵命。」接著他微微一用力玉珮就成了兩半,一條龍成了兩截,天絕吧兩半快玉珮交給了福王,福王把一半留給了自己,另一半小心翼翼的繫在了女兒的身上,「雪兒的名字是宛若取的,那麼這個女兒的名字本王給取,她姐姐叫茜雪,是一團紅色的雪,那麼她就叫紅玉,一塊紅色寶玉,就叫慕容紅玉。」
慕容伊川依依不捨的把紅玉交給了雲林道姑,「本王就把紅玉交給你了,本王會隨時去雲蒙山看她,若發現她少了一根頭髮本王就要了爾等性命。」
面對慕容伊川這沉甸甸的威脅,雲林道姑坦然面對,她微笑著接過了紅玉郡主,「無量天尊,千歲放心,貧道定會把郡主培養好的,而且貧道的師兄給郡主算了一卦,卦上說郡主將來是丞相夫人的命,而且十五年後會有一段情劫。」雲林說著就把郡主交給了弟子雲容,她口中的師兄就是旁邊不語的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點點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紫色的葫蘆,把葫蘆直接扔給了福王,「這是十粒還陽丹,每兩個時辰吃一粒,十二個時辰之後娘娘就會醒來,不過生下的還陽丹要繼續服用。」
福王沒有因為道人的無理而氣憤,忙伸手接過了對方扔過來的葫蘆,「那好,不知道長在何方出家,王妃無事之後本王會帶著她親自登門拜謝。上次鐵檻寺一見本王就還不曾知曉道長的法號,不知可否告知與我。」慕容伊川還是第一回對一個身份卑微之人如此的謙遜客套,可見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邋遢道人哈哈大笑幾聲,「哈哈哈,千歲客氣了,千歲是貧道的有緣人,若千歲真要拜謝就等您榮登九五之後對天下所有修道之人寬容對待即可,貧道的法號不值一提,所以千歲就不必問了,千歲切莫忘記那太公兵法不單單是一行軍打仗之法,更多是治國平天下,其中的奧妙千歲自己去誤吧……」這邋遢道人在福王面前絲毫不客氣,並未因為福王對自己宮頸而惶恐。
「若本王真能達成所願,本王一定會善待天下修道之人,君無戲言,道長可以安心。」福王之鄭重承諾道。
邋遢道人聞言欣喜不已,「哈哈哈,貧道信千歲乃一諾千金之人,蓉兒我們帶著郡主走,雲林師妹我們先走一步了。」說著那道人起身站起,隨之抱著郡主的雲容也起了身,
就這樣出生不到兩天的慕容紅玉就和父母分離了,還沒有來得及被母親抱一抱就要分開,還沒有來得及吃一口母親的奶水就分離了,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這一別就是十五年,殊不知十五年後回到父母身邊,情竇初開時迎來了一場錯愛情劫,安已知曉姻緣錯,一次相遇引出了一段兄妹錯愛姻緣,險些釀成了人間大錯。
慕容伊川低下了頭,他不想眼睜睜的與女兒兩分離,所以示意文俊和天絕去送邋遢道人和雲容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