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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16宛若難產,紅玉出世 文 / 雲蒙居士

    大正皇朝天德七年,七月初一。

    四更時分,慕容伊川照舊起床準備上朝去,起床後下意識的瞄了一下窗外,發覺窗外厚厚的雲層組織了天明,漫天星斗也不見了蹤影,心隱隱的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王爺,您怎麼一直在發呆啊?」平兒一邊給慕容伊川整理衣冠一邊隨意問道。

    慕容伊川這才回過神來,藉著燈光掃了一眼在伺候自己的平兒,低沉著音聲道;「也不知怎麼的,本王心裡有點發慌之感。」

    平兒聽罷,燦然一笑,「娘娘有可能今日或者明日就臨盆,千歲應該是緊張吧。」「也許吧。」福王隨意道。

    「王爺,奴婢有大事稟報。」平兒剛把福王衣服上的扣子扣好了,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聲音,是福寧殿丫鬟翠翠的聲音,二人都不自覺的臉色一變,平兒忙說翠翠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翠翠推開了房門來到福王面前欲行禮,然福王見她一臉慌張就忙說一切的禮數都免了,是不是王妃出什麼事了?

    翠翠喘著粗氣道,「回千歲,娘娘的養水破了,已經開始陣痛了,所以奴婢過來稟報。」

    福王聞言大驚,「什麼時候開始的?」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翠翠忙道。

    福王忙推開了給自己整理衣冠的平兒,「我們趕緊去產室廳。」說著他就撒腳如飛的超門外衝去,平兒和翠翠只在後面緊緊跟隨。

    天空因為被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故而形如黑夜,空氣裡瀰漫著潮氣,給人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慕容伊川一邊跑自己的心一邊慌亂和緊張,想想上次宛若生產就經歷了一次險情,只希望這次能夠順利平安。

    福王來到了產室廳,許多丫鬟婆子都守候在門口,週遭都點上了燈,房間裡也是燈火通明。

    「哎呀好痛,我好痛啊。」宛若本想咬牙強挺著,可是那鑽心的疼痛使得她怎麼也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可嘴唇卻也早已被她給咬破了,兩隻手緊緊的抓著床單。「娘娘用力,一會兒就沒事了。」一旁的產婆見到宛若這麼痛苦她們也在著急。

    慕容伊川站在門口急的團團轉,只想往裡面衝,「王爺您不能進去,不能。」春紅和春香等人仗著膽子阻止道。

    「王妃這麼痛苦,本王就進去看她一眼成吧。」慕容伊川確實沒有辦法了,他只好輕聲細語的祈求把手在門口的幾個丫鬟,「王爺又不是第一回遇到王妃生產了,所以您冷靜一點。」隨後趕來的平兒忙拽住他的胳膊柔聲阻止道。

    慕容伊川轉過臉看著平兒,一臉的焦急和擔憂,「平兒你可知本王的心情,上次和這一次不一樣,本王真的想陪在她身邊。」

    平兒點點頭,輕聲安慰道;「王爺的心情平兒當然可以明白,可是這女人生孩子的地方男人的確不能進去的,您還是在忍一忍吧,估計很快孩子就落生了。」

    慕容伊川撇開平兒的手,然後來到了床前,窗戶緊閉,幾層窗簾密封著,透過窗戶只能夠聽到宛若痛苦的呼喊,「哎呀,好痛,好痛啊。」她的每一聲喊叫都好比一把刀子直直的插入了慕容伊川的心口,他也隨著她一起疼痛。

    「宛若,不要怕,我就在這兒陪著你,我和你一起疼痛,你一定要勇敢。」隔著窗戶伊川滿含深情道。

    正在疼痛的宛若聽到了窗外伊川這段間斷且深情的言語,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了下來,剛才那麼疼她都不曾掉下一滴淚,可是聽到了慕容伊川愛的話語她卻再也忍不住了。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天已大亮,然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太陽,天陰霾的彷彿可以擰出水來,濕熱的氣息讓人憋悶。

    宛若的叫喊越來越無力,可是孩子卻依然未能落生,此時從產房裡走出來一個醫女,慕容伊川上前阻止了她的腳步,「說王妃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能把孩子生下來?」

    醫女顫顫巍巍道,「回王爺,王妃娘娘這是難產,看來還得一會兒,所以奴婢去尋一杯紅糖水給娘娘補充體力。」

    「還不快去。」慕容伊川厲聲道,一聽難產他的心就是一沉,因為他之前也聽說過女人若難產很可能會出大的危險。

    醫女端來了一碗溫度適中的紅糖水放在了宛若嘴邊,「娘娘您喝點這個吧,補充一下體力,」此時宛若已經被那鑽心的疼痛徹底的麻木了,腦海一片空白,除了疼痛再無其他,一碗紅糖水她也不知道怎麼喝下去的。

    慕容伊川站在外面焦急的等著,等著,然而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宛若依然沒有平安生下孩子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也越來越慌,他徑直來到了院子的中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給老天爺磕了三個頭,然後雙手放在胸前一臉虔誠的祈求道;「蒼天在上,弟子慕容伊川懇請您能夠保佑我心愛的女人和孩子能夠平安,萱萱你若在天有靈我也希望你能夠保佑我,讓我懸著的心能夠徹底落地。」

    平兒走了過來俯下身子緩緩的把福王從地上扶了起來,「王爺不用太擔心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宛若生產不光牽動了慕容伊川的心,同時也牽動了另一個男人的心——此人非鍾離文俊,而是上官天絕,他知道自己這種身份不可以去產室廳,他只能夠在小角落裡默默的為她祈禱,可是過去兩個多時辰了依然沒有傳出動靜,天絕隱約覺得不好,故而差遣一個小丫頭去打聽,才知道宛若難產,天絕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從不信鬼神的他也跪在地上向蒼天祈求,祈求保佑我最心愛的女人平安無事。

    天空越來越陰霾,一絲風也沒有,壓抑的人喘不過起來,天越來越黑,好像雨要來的樣子,慕容伊川等人依然在院子裡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此時宛若的叫喊卻已氣若游絲,痛也越發的劇烈,可是她的氣力已經被嚴重的透支了。

    突然黑色的天空劃過了一道閃電,那一道閃電閃的人眼睛發痛。

    閃電過後不久只聽到一聲炸雷,響徹耳際,這一個炸雷與往昔不一樣,那響動就好比爆竹之聲,而隨之人們卻看到了一個形如火球的東西。

    就在人們大驚之時宛若用最後的氣力用力的喊了一聲;「哎呀,好痛好痛……:」就在這瞬間她的腦海突然不再空白,往事一幕幕就形如一道道影響在她的腦海一閃而過,淺白的記憶被這些突如其來的片段給填充了起來,這一刻她丟失的東西重新回歸到了她的記憶裡,過去的種種如一粒粒種子重新耕種入了她的心田,好的壞的她無從選擇,只能夠被動的收起,隨著一聲喊叫之後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打破了沉寂,這一聲嬰兒啼哭之後,宛若就看到眼紅光萬道,光暈裡是一幕幕的往昔,隨之她就閉上了眼睛,而意識一點點的消逝,慢慢的,慢慢的她睡了過去。

    隨著孩子的一聲啼黑暗的天空瞬間亮堂了起來,人們就發現產房的長空盤旋著各種形態的朵朵紅雲。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娘娘生了一位漂亮的郡主。」產婆忙出來報喜,房門一開,屋子裡一道紅光一閃而過。

    慕容伊川懸著的心剛剛放下來之時,然從產房又走出來一個醫女,「王爺不好了,娘娘流了好多血,恐怕——」

    慕容伊川聞言心頓時緊繃了起來,厲聲問道;「恐怕什麼?」

    醫女的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顫巍巍道;「娘娘,娘娘這次難產,孩子保住了,而娘娘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慕容伊川頓時顏色更變,指著那醫女大聲咆哮道;「你們給本王聽好了,無論怎樣都要讓娘娘脫險,否則本王就要了爾等狗命。」

    這個時候以王太醫為首的王府諸太醫也得紛紛拿出了看家本領來搶救已昏迷不醒的宛若,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凝重,面對奄奄一息的宛若,他們一個個卻都已提心吊膽,生怕救不活宛若他們的性命可真就兩說了。

    產婆把小嬰兒洗了身子,然後包在了一個繡著鳳凰的紅段子包被裡面,確認無誤之後才抱著她走了出來,「王爺,王妃給您生了一個漂亮的郡主。這個郡主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她出生之後屋子裡紅光萬道,人說這是吉兆。」產婆把小郡主抱在慕容伊川面前,慕容伊川顫抖著雙手接過了女兒,然眼前頓時閃爍過一道紅光,一聽吉兆二字,慕容伊川臉上掠過了一絲苦澀,若是吉兆怎麼會讓宛若命懸一線。

    此時天空卻已經放晴了,湛藍的天幕之上白雲朵朵,這個和剛才的陰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慕容伊川抱著剛剛出生的女兒,心情卻是非常的複雜,仔細觀察卻發現這個孩子和當初的雪兒不一樣,雖說那時雪兒是早產,可也發育完全了,可這個孩子五官更加的精緻,看上去不像是剛生下來的,倒像是生下來一個月的樣子,肌膚好似帶露花蕊,兩道罥煙眉,一雙寒露目,這眉眼更她的母親簡直是一模一樣,哭聲如玉笛,唇若丹霞,兩隻小拳頭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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