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跡翎在床沿坐下,輕歎一氣,伸手攬傅箏入懷,摩挲著她的臉龐,輕聲細語道:「那是小時候的事了,有一年冬天,我娘親生病臥床,我衣服鞋襪破了沒人補,就拿著針線讓娘親教我,所以就慢慢學會了,後來娘親去世,再沒人幫我縫衣服,只有自食其力,如此幾年下來,做的雖不好,也能將就著穿著了,不瞞你說,做這雙鞋,張毅是偷偷的將布料棉花針線送進來,筱琴和筱雪隨身侍候都不知道,做好了,想親手送給你,又不知道哪天能去,便藏在了床頭櫃裡。阿箏,你懂我的心意麼?」
「夫君……」傅箏顫著音,反手抱住了葉跡翎,她自是知道他的過往的,卻不知,他竟會如此有心,此時,心緒是那麼的煩亂,壓抑的她想哭,她在他懷中蹭了蹭眼睛,難過的道:「你的心意,便是真的愛我麼?」
「嗯。」葉跡翎輕應一聲,將她抱的又緊了些,幽幽的道:「很多事,是我無可奈何的,阿箏,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我真的無法取消婚事,南陽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女子,而你也同樣的重要,見不到你的這許多天的夜裡,我便一邊做鞋一邊想你,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可以少恨我一些,不要離開我,不要投入皇上的懷抱,好麼?」
「葉跡翎,我發現你真的很無恥,一邊說愛我,一邊又說別的女子對你重要,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左擁右抱麼?我要的唯一,你給不了,又憑什麼管我和皇上怎樣?」傅箏冷笑,身子撐起,無情的推開他。
「我怎麼沒有資格管?別忘了,你還是我的王妃,大白日和皇上單獨呆在一起,摟摟抱抱,玩的不亦樂乎,還說什麼,說你想皇上,喜歡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做皇妃是不是?皇上廢了皇后,留著後位等你呢,你去啊!」
葉跡翎忍到此時,那糾結在心裡的酸醋,便跟火山一樣,忍無可忍的爆發出來,鐵青的俊臉,渾身散發的冷意,似從冰窖裡出來的般,凍的傅箏竟是一哆嗦,氣勢減弱了幾分,「你胡說,我,我沒有,我只是……」
「只是什麼?本王親耳聽到的,親眼看到的,還有假嗎?本王才幾天沒來,你就送本王一個見面禮,傅箏你好能耐啊,你是想再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讓本王跟在後面為你絞盡腦汁保你性命嗎?」
傅箏臉色漸白,急道:「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和皇上,我們是清白……」
「傅箏,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皇上?你是愛他還是愛我!」葉跡翎倏的站起身,胸膛上下起伏不定,陰霾的雙眸,狠狠的盯著她,大有她敢說愛皇上,就一口吞掉她的意思!
「葉跡翎,我不愛你,就不愛你,我誰也不愛,行了吧!」傅箏的性子也倔,一賭氣便奮力的朝他吼回去,像只發怒的母獅子,豎起全身的毛,與他對峙!
「好好,你有能耐,本王心服口服了,隨便你愛不愛,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本王的手掌心!」葉跡翎倒退,用力的深呼吸,吼完她,轉身大步出門,將門甩的驚天巨響。
傅箏則氣的一頭倒在床上,又實在氣不過,將腳上的鞋一踢,扯下床帳來,連扯他的被子都極其的用力,蒙頭一睡,睡了個昏天黑地!rgek。
……
書房裡,葉跡翎把所有的怒火,都發在了公文上,下人進來添茶都是小心翼翼的,這一忙,便忙到了晚膳,張毅進來請了兩次,他才擱下最後一份折子站起身。
待回到房,本來還躊躇著該怎麼跟傅箏開口,哪知,房裡靜悄悄的,他第一個想法便是她該不會想不開……
「傅箏!」
一聲急吼,葉跡翎幾步奔進內室,掀起落地的紅羅帳,這一看,懸在半空的心,才「咚」的落地,他急,她倒好,睡的不知天南地北,似乎被子蓋的多了,額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雙頰嫣紅,粉唇嘟起,這模樣雖不魅惑人,卻很撩人,使得他情不自禁的俯身,悄悄吻住了她的唇,只這麼貼著,還不滿足,想著反正要叫醒她用膳,便放肆的親吻起來,吸吮舔抵,還將舌尖擠進她的口中,將她下巴輕輕一捏,迫使她張嘴,順勢滑進去,勾纏淺吻,激情四射……
「啪!」
一聲脆響,突然劃破了寧靜的屋子,葉跡翎激吻的動作停下,貼著她的唇,楞楞的看著她未曾收回去的手,和失措的眼眸,他含糊不清的問道:「你打我?就因為我吻你了嗎?」
「你,我……是我還以為,以為是那個欺負過我的淫棍,我想也沒想的就……就甩了巴掌,你的臉疼不疼?對不起,我……」傅箏的唇被他堵著,亦只能含糊不清的回答他,一臉歉疚,眸中亦寫滿了心疼。
心疼?這個字眼一浮上心頭,傅箏就暗罵自己沒出息,他不是也打過她一巴掌嗎?她只算是無意間還回去了,幹嘛要心疼他?
這樣一想,傅箏立刻調整情緒,眼神變成了理所當然,然而,這一轉變,令剛想原諒她的某人,立刻不悅的瞪眼,身子一起,陰森森的道:「打了本王,就那麼高興嗎?理直氣壯啊,那就再打一巴掌試試!」
「嘁,懶的打你,我不過是練練手罷了……」傅箏死鴨子嘴硬,強裝著鎮定坐起身,並白他一眼,道:「再打一巴掌怎樣?你還兩巴掌嗎?」
「傅箏!」葉跡翎氣暴,又一俯身欺到她面前,丹唇吐出邪氣的話語,「你試試就知道了!本王不介意讓你現在就開始承歡一萬次!」
「什麼?葉跡翎你想都別想!」傅箏一楞,立刻羞憤的咬牙,並道:「你一次也別想碰我!」
「那怎麼可能?」葉跡翎翻個白眼,將她一抱走到桌前坐下,又返回去拿了他做的鞋給她穿上,笑瞇瞇的道:「先用晚膳,該消的氣,睡了一下午也該消了,咱不吵架了,好不好?」
「哼!」
一頓膳,在傅箏的趾高氣揚,葉跡翎的低聲下氣中,歷時小半個時辰終於結束。
膳後,葉跡翎的公事也忙完了,閒來無事,硬是拉著傅箏去園裡散步,小夫妻走走停停,竟是走到了宜園外,傅箏懶懶的勾唇,「這園子住南陽,平日你就愛往這園子跑,以後該跑的更勤了吧!」
「怎麼會?我平時還一直住拙園呢,你怎麼不說?」葉跡翎俊眉一挑,連拉帶拽的趕緊帶傅箏離開這地兒,還擋著不讓她回頭看,傅箏氣的要死,她現在真真是對他愛之深恨之切,想離開他又捨不得,不離開自己又能絕望傷心死。
「不逛了,回去!」
最終,傅箏沒了任何心思,冷冷的一句,葉跡翎只得帶她回房,知她心情不好,他只有百般逗她開心,叫人拿來筆墨紙硯,拿著毛筆遞給她,眸中透著可憐,「畫吧,想詛咒我怎樣,就畫出來。」
「我詛咒你被南陽氣死!」傅箏吼向他,氣的全身發抖,她真不知,他是哪只眼睛瞎了,才會為了權利而要南陽那種心狠手辣,滿肚子壞心眼的女人!
葉跡翎俊臉沉下,極力的讓自己控制情緒,暗自緩和了半天,才道:「我死了,你就開心了嗎?我現在已經要被你氣死了!」
「哼!」傅箏偏過頭,極不悅的哼鼻,頓了一下,道:「晚上你睡書房,或者去你側妃那兒,不要厚臉皮的跟我睡一起。」
「嗯?你這是趕我走?」葉跡翎坐過來,扳過傅箏的臉,笑容邪肆,「本王把你接回來,又接回自己的房,你當本王是籐球,你想踢開就踢開麼?」
「隨便你!」傅箏答不上來,半天才從牙關裡擠出三個字,不成想,話一出口,她驀地想到了什麼,而他也自是一樣,那嘴角的笑容便更加擴大,眉間隱隱透出得意之態,「好啊,本王最喜歡聽這三個字,可以理解成,隨便本王睡,隨便本王抱,隨便本王……行使丈夫的權利!」
「羞人,這種羞人的話,你張嘴就來,真是不知羞!」傅箏嫣紅著雙頰,羞赧的幾乎無處躲,葉跡翎滿不在乎的大笑,「哈哈,男人哪能跟女人似的,動不動就羞紅臉?」
語落,將傅箏一抱,兩人翻滾上床,簾帳落下,他體貼的為她褪去一件件束縛,她惱的不許,卻哪能敵得過他的力道,反而讓他以一種「欲拒還迎」的眼神笑她,弄的她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最終衣衫還是被他全部剝落,裸露的嬌軀,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他不禁一時看呆了,那天晚上依著月光,他看的不是很清楚,而現在……
有過翎麼。「不許看!」傅箏嬌嗔著,慌忙扯過被子蓋住她的身子,臉頰滾燙的似燒了起來,葉跡翎從側面抱住她,低低的道:「不羞,都老夫老妻了,用不著羞了!」
傅箏垂眸,心跳加快,「你,我,我才不跟你一樣是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