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堯看了眼窗外的景致，視線最終停在了手裡的白菊上。白菊，是方瑾最喜歡的花，她沒有離去之前就曾經說過：希望將來每年的清明或者忌日都有人可以為她送上一束白菊，那麼她就算死也能無憾了。
記得當聽到她這麼說時，莫子堯狠狠的對著她厲吼了一句，他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毫無顧及地聽自己深愛的人談論死亡而視若無睹吧。
「先生，到了。」司機轉過頭對著他微笑。
莫子堯將白菊拿好，提著行禮下了車，一排排的墓碑在這樣凌晨的時刻顯得格外地突兀，也對，一般人這個時間段根本不會來這裡的。
「先生，這個時間能買到白菊，你可真走運。」司機對著站在路旁的莫子堯說，後又仔細看了他一眼，說道：「下次別再這個時間段來了，雖然沒什麼大事，但還是比較忌諱的。」
莫子堯輕笑一聲，便朝著漫長的階梯走了上去。
天空中似乎要下雨的感覺，黑壓壓地一片，頭頂似乎還有烏鴉飛過，整個墓園顯得過於淒涼，他速度很緩慢，那種想見又害怕見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
方瑾的墓穴越來越近，他記得很清楚位置在那兒，遠遠看去，那裡很乾淨，墓園的工作人員想必很盡心的打掃了每一片土地吧。
莫子堯的腳步停在了墓前，看著墓碑照片上的人依舊笑靨如花，他一顆緊繃地心打心眼裡鬆弛了下來。
「媽，對不起。」站了半晌，莫子堯乾脆坐了下來，手撫上了照片，喃喃低語。
……
時間很快，轉眼整個天際都明朗了起來，白色取代了灰色，唯一不變的是墓園裡只有他和座座墓碑獨處在一起。
站起身來時，莫子堯只覺得整個腿都有些酸疼，墓園的霧氣重，他西服上有重重的露水氣息，這讓她整個筋骨都有些受傷。
膝蓋生疼，莫子堯險些站不住，再次看了看照片上的人，莫子堯道了一聲「下次再來看你」就朝著來時的路緩緩地走了下去。寬闊的公路上，沒有一輛出租出現，他的腳早已經承受不住那份露水的壓力了。
正在這時，墓地的園主正好開著車子準備去市區。
「莫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園主對著莫子堯打了招呼就開始聊了起來。
「昨天才從美國回來。」莫子堯沒想到園主居然還記得他，說是當初的印象很深，因為他要地的價格最貴，也是風水最好的一座，對於這樣的見解，莫子堯哭笑不得。
「還走嗎？」
車子已經駛入郊區，莫子堯看著窗外的景，c城的變化很大。「不走了吧。」
「落葉歸根，外面再好也不如家裡好是吧。」園主說完車子一個轉彎，不多時就到了莫子堯六年前的別墅區外。
下了車，道了謝之後園主就走了，莫子堯邁著步子走到門口，門衛室的保安人員還是以前的老先生，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