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了主人家,有人就送上了潔白的哈達。
「妖女,你戴著潔白的哈達,還真美,從來沒有人這樣美過。」他低聲對她說。
筱雨也知道,因為她穿著黑色的毛衣和黑色的皮子小西服,可想那潔白的哈達搭在脖子上,肯定很美,那是一種視覺的衝撞。
「你是不是愛上我了?」筱雨輕聲地問。
「第一眼看見你就愛上了,現在是越來越愛了。」他的愛意,眉目間寫的清清楚楚。
「那你注定也得為我而痛苦了。」
「為了你我死也願意。」說完,他已經被人請到了主婚人的座位上。
她認識他就沒有見他穿過藏袍,他一直穿西服,襯衫。他說穿著藏袍不方便,行動不自如。
他一直拉著她,生怕她一不留神走丟了。
他舉起手裡的酒杯,為新人送來了祝福。她學的他的樣子,用手指在酒杯裡醮著對外彈了三下,敬天敬地敬神,這是他後來告訴她的。
「妖女,喝吧,這是地道的青稞酒,好東西,在你們那裡是喝不到正宗的青稞酒的。」他看到筱雨只是舉著酒杯,並不喝,勸道。
筱雨輕輕的抿了一下,有點酸甜的味道,也有一股說不出的特殊味道。
他把自己酒杯裡的酒喝完,把筱雨手裡的酒杯拿過來,一飲而盡。
他還告訴她,這個女人嫁給了有五個兄弟的男人,她每天晚上會陪著一個男人上床,筱雨不知道這些女人的命運是不是可悲,其實每個人總是用自己思維來思考別人的事情,沒準這些康巴女人,也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呢,像摩梭族的女人,那種走婚式的婚姻,她們照樣也在接受,沒有誰會有什麼怨言。
一位長者,用手舉起酒杯,拉著長調,唱了起來,應該是歌頌或者讚美什麼吧,因為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悅的表情,也跟著和聲。
婚禮很熱鬧,大家一直喝著酒,唱著歌,還跳著舞,他拉著她跟著他們跳起了鍋莊舞,直到夜深了,熱鬧的婚禮才結束,但大家好像欲猶未盡,戀戀不捨地離開了主人家。
月亮已經掛上了天空,雖然月亮不算太圓,但卻能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同樣很明亮的星星眨著眼睛調皮地點綴在蔚藍的天空,像一個頑皮的孩童,好像在告訴你什麼秘密。城市裡看不到這樣的夜景,城市裡到處是人,到處是燈,人人往往會忽略天上的景象。筱雨此時才覺得夜晚的天空是如此的美麗。
她挽著他漫步在月光下。「這裡真美,就是條件太差了。」
「世界上萬物都是自相矛盾的,文明和原始是相排斥的。也許用不了多久這裡也會變成文明的天地。」
她看看四周,「我想上廁所。」
「我給你看住人,你去吧。」他指指路邊的草叢裡說。
她蹲在路邊的草叢裡解手,他也站在路邊撒尿。
她一邊走一邊唱著《敖包相會》。她唱完,被他擁入懷中:「妖女,不能為了我留下來嗎?」
她搖搖頭說「不能。」
「你太殘忍了,我想放手,但又害怕離開你的那一天。妖女,我們注定無緣嗎?」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你不應該愛上我。」
「可是愛是不由人控制的,有的人在你身邊幾十年也未必能愛上,可是有的人第一眼就愛上了。我真希望這場婚禮是為我們倆舉行的。妖女,從認識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奢望著這一天,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有這一天。」他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
「魔鬼,我不想讓你痛苦,可是我有丈夫,也有兒子,也不能讓他們痛苦。」她流下了淚,為眼前這個癡情男人的痛而流,此時她又想起了上官雲清,他也是為她痛苦的另外一個男人。她突然嚇了一跳,這次出來,想的最多的是上官雲清,她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他了,她又拚命否定,她不可能愛上他,她依然還是愛著馬文明,不管怎麼說,他們之間至少有豆豆。
「我知道,那你多陪我一段時間吧。」他捧起她的臉,就這麼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轉而變成絲絲不安和難過,風吹起她的頭髮,幾縷髮絲輕輕拂過他的臉,那酥酥麻麻的感覺觸動著他的皮膚,也觸動著他的心,可他感到的不是愜意,而是心痛。
他們相擁著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天空中忽隱忽現的星星。
「妖女,我多希望地球現在毀滅,就剩下我們兩個,我們瘋狂**,直到精力枯竭而死。」他擁著她說。
「魔鬼,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不許痛苦、不許難過。」她捧著他的臉,深邃的眼眸裡清楚地寫滿了悲傷和憂鬱。
「妖女,我不想離開你,一刻也不想,一分一秒也不想。」他痛苦地把頭埋在她的懷裡。
他們一夜的纏綿,好像世界末日似地**,直到再也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