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否認,郁澤昊是個霸道自信的不可一世的男人,但,在感情上,他卻是自卑的,或者說,經歷過父母的,和他自己的兩段婚姻,都給他造成了很深的傷害。
對婚姻,他沒信心。
因為傷害太深,沫兮也沒有信心再和他在一起,但她知道,他愛她,他們是相愛的,這已足夠。
這是在愛琴海的最後一天。
一夜纏綿,他們一直睡到自然醒。
「郁澤昊——」,起床時,床畔沒了他的身影,沫兮心慌地喊道。慌忙地下床,快速地衝出房間。
「郁澤昊!」,在廚房終於找到了他,她從他背後用力地抱住他。
多想來就。「我還以為你走了——」,身體被她緊緊抱住,感受到她的恐慌,郁澤昊的心倏地一慟,轉身,看著她赤著腳,他蹙眉,將她抱起,出了廚房。
「傻東西,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人離開呢!」,他從衣櫃裡拿出她的衣服,坐在床邊,動手邊拖她的睡衣,邊說道。
「你要幹嘛?!」,見他要脫自己的衣服,她立即雙臂環胸,蹙眉道。
「兮同學,你思想現在越來越邪惡了,我只是幫你換衣服,而已!」,郁澤昊嘴角揚著邪魅的笑,長指在她胸前,他昨夜種的草莓上輕輕一刮,啞聲道。
「哦——你——誰要你幫我脫衣服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沫兮氣惱地拍掉他的手,轉過身,自己動手穿衣服。soog。
他伸手,為她扣上文胸的排扣,「郁澤昊,以後我叫你什麼好呢?昊子?澤昊?還是郁澤昊?」,沫兮背對著他,任由他為自己服務,她忽然想到這個很嚴重的問題。
好像他們之間都是大呼其名的,這樣聽來一點都不親密,好像是仇人似的。
「你叫我昊哥哥啊,以前不都這麼叫的嗎?當然那時候你還不會說話,現在會說話了,你就這麼叫我。」,郁澤昊理所當然地說道。
「酸死了!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丫頭了!」,沫兮反駁道,那時候,她才十**歲,他大她足足八歲,她都是叫他,昊哥哥的。
「其實我該叫你大叔的,你都三十四了!老男人!哼!」,沫兮又得意地補充道。
「老?!蘇沫兮,皮癢癢了是不是?!」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聲響起,沫兮被郁澤昊按趴在床上,一巴掌打在了她那挺翹的圓臀上!
「啊——痛——家暴!郁澤昊,你,我要告你!」,其實不是很痛啦,沫兮趴在床上誇張地喊道,臭男人,竟然敢打她屁股!
「我老不老?嗯?」,他鬆開她,沫兮連忙爬去床頭,「老男人!大叔!azaoxi」,沫兮小人得志地站在大床裡側,以為郁澤昊夠不到自己了,得意地大喊道。
調皮的樣子就如小孩子般。
郁澤昊邪惡地笑了笑,一個利索地彈掉,上了床,長臂一撈,將她捉住。
「啊——不要——歐巴,歐巴——昊哥哥——你是哥哥——饒了我!咯咯——好癢——」,她被他壓在身下,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懲罰性地撓著癢癢,沫兮不停地喊著,求饒道。
就連韓語都喊出來了。
她時常和菲兒窩在家裡看韓劇,什麼哥哥啊,大叔啊,都是從韓劇裡學的,她覺得這樣叫很親切。
「狡猾的小東西!蘇沫兮,我發現你越來越滑頭了!」,奇怪,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呢?以前的她,充其量就是個傻乎乎的,忍辱負重的小媳婦,現在卻古靈精怪起來了。
「嗚嗚……那是我的本性好不好?!人家本來就是這樣的……」,大笑過後,她淚水都流出來了,紅著臉解釋。
「饒了你!對了,以後不准叫裴靖宇大叔!」,他將她拉起,邊為她整理衣服,邊霸道地說道。
「憑什麼啊?!」,沫兮抗議道。
「曖昧!」,郁澤昊黑著臉,酸酸地說道。
「……怎麼曖昧了?!多親切啊!」,沫兮開口,反駁道,這個臭男人懂得還真多,最近她也是才明白,叫一個男人大叔,確實不是親切,是,曖昧。
「親切個鬼啊!別以為我沒看過腦殘韓劇就不懂!」,郁澤昊在她小腦袋上用力一彈,教訓道。
「……」,某妞幽怨地白了眼某男,無語……
想起韓劇,沫兮的小腦袋瓜子裡倏地冒出這樣和諧的畫面,她在看韓劇,哭得稀里嘩啦,郁澤昊在旁邊像個怨男一樣,也哭得稀里嘩啦。
「哈哈……」
「你笑什麼?!」,為她穿著鞋子,誰知她竟大笑起來,郁澤昊黑著臉,瞪著她,厲聲問道。
「哈哈……沒,沒有……沒有……哈哈……怨男……」,沫兮覺得她太有想像力了,不行,以後一定拉著他陪她看韓劇。
郁澤昊看著她不懷好意的樣子,直覺她在yy什麼,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那點不懷好意對他來說還構不成任何威脅。
「快去洗漱!」,將她拉起,在她屁股上拍了下,他像個家長對孩子那樣,說道。
沫兮白了他一眼,得意地笑著去了洗手間。
因為剛剛的歡笑,她肚子都疼了,洗手間裡,沫兮揉了揉腹部,抬眸,看著鏡子中,幸福的自己,倏地,覺得好陌生。
剛剛那個歡笑的,是自己嗎?
剛剛那個郁澤昊,真的是存在的嗎?
一股不安全感,令她胡思亂想起來。幸福對她來說,太過來之不易,所以,此刻,她才如此患得患失吧。
不過,這短暫的幸福,明天就終止了……
「我真的不想分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苦澀地說道。
吃完郁澤昊做的美味的早餐,他們手牽著手出了門。
沿著島上的小路,悠閒地散步,聊天。
沫兮穿著舒適的背心,格子襯衫,舒適的牛仔褲,柔軟的帆布鞋,戴著一頂鴨舌帽,看起來依舊稚嫩青澀。
郁澤昊,和她穿地差不多,白色的背心外面套著一件格子襯衫,深藍色的牛仔褲。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沫兮搖晃著郁澤昊的手,邊走邊說道。
他轉首,看著她,「不是在商場一見鍾情嗎?」,他疑惑地問道。
「no!比那早很多,十六歲的時候哦——」,沫兮仰頭,看了眼如水晶般澄澈的藍天,神秘兮兮地說道。
「十六歲?那時我還在國外吧?我怎麼沒印象了?」,郁澤昊大腦飛速旋轉一周,按理說,他要是見過沫兮一定會有很深的印象,因為她和菲兒太相似。
「那天薛紫琪家辦晚宴啊,我也去了,不過,我是服務生,你可能沒看到我……」,她吐了吐舌頭,略微心酸地說道。
那晚,他幾乎是全場的焦點,吸引了在場的所有女生,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只是,她只能在角落裡,偷偷地,遠觀……
自那後,她就暗戀上他了呢,何況,薛紫琪天天在她的耳邊說著他的事情,給她看他的照片啊,雜誌專訪啊……
薛紫琪說他多優秀,多優秀,將來會是她的丈夫……
這些,她曾經想在新婚那天告訴他的,誰知……
郁澤昊因為沫兮的話,陷入思緒裡,不停地迴旋著那晚的記憶,那次是他偶爾回國,參加了薛家的晚宴。
卻對沫兮沒有一點印象。
看著他緊緊地鎖著自己的臉,沫兮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沒有看到我是正常的啊,那晚,我不過是個服務生!」,心裡卻好酸,好苦。
暗戀,很美,卻也很傷人。
他伸手,攔住她的肩膀,大手緊緊地握了握她纖細的肩,彷彿是給予她安慰。
「我就像個醜小鴨……雖然出生名門……」,沫兮猶記得小學課本上,那醜小鴨的故事,覺得自己就是那只與眾不同的醜小鴨。
「醜小鴨最後還不是變成了白天鵝!」,他開口,嘶啞著喉嚨道。
「呵……過程是有多難,多痛苦……」喉嚨哽咽起,「本來就是自卑的,一個小啞巴,自己的媽媽都厭惡自己,同學,朋友,更是……從沒想過能夠和你有交集,頂多就是在雜誌上,報紙上,看著你吧……」,她邊走著,邊哽咽道。
「那天在商場,你卻為我解圍了……」,沫兮笑著說道,眼睛的淚水終於墜落。
「最令我激動的其實是,媽媽說,你會是我的丈夫……那時我,我真的,太激動了……我,真的從沒想過,從沒想過能夠嫁給自己暗戀的,沒有交集的人……」,沫兮啞聲地,顫抖著說道,他頓足,張開手臂,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住。
「對不起——」,他也只能說這三個字,也慶幸自己,能夠一直擁有她心裡那份,最純淨,最真摯的愛。
這是他的幸運,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沫兮自己都覺得自己對他的愛,原來那麼深,儘管粉身碎骨過,也沒有消磨掉那份深愛。
愛過,也恨過,更痛過,但,她並不後悔。
明明是場劫難,但,如果沒有遇見他,也不會明白,何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