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努力的拉著把手,終於,一陣冷冽的風吹打在了她的臉上,門,被打開了一絲縫隙!見狀,初一原本澀暗的眸子一亮,不顧刺骨的風割得她的臉像刀刮一樣疼,她使出了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
「媽的!想跑!」身後,惱怒的聲音傳來,下一刻,初一隻覺得頭上傳來一陣錐心的痛,那是頭皮上刺骨的痛。那種痛,就如同要把什麼東西從她身上不打麻藥,硬升升剝離的撕裂。
痛得她的臉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牙齒深深的咬住下嘴唇,直到唇色變成了刺目的白色,直到上面泛起了絲絲鮮紅的血痕,那些血痕凝聚在一起,流淌到嘴角邊,凝成一滴和蒼白的臉劇烈反差的耀眼的紅。
伴隨著這種痛,初一的頭,身子被大力的往後拉扯,再一個力道,她便直直的仰摔在了車上。雙腿本就是半跪著,因他這一拉扯再摔倒,腿被扭錯著,壓在身下。
這是一兩豪華的商務車,車身很大,初一直直的,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頭的一角,在坐椅邊上的一個金屬角上一磕,再垂直的落在地上。
初一隻覺得一陣眩暈,感覺眼前模糊的一切都在轉動,天旋地轉大概就是如此吧。那個時候她想,她終於用她的身體去刻畫了一個詞語。
頭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源源不斷的流出。帶著濕熱的溫度,甚至,她還能聽見那流動的物體發出的汪汪的聲音。
她想就這樣睡去,不管不顧的睡去。
可是,她的軀體怎麼辦呢?那副交付給了別人的軀體怎麼辦呢?
真要被眼前的這個男人佔去嗎?
不!不能!葉初一,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你不能就這樣睡去!你得對你自己負責!
起來,用盡那怕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要起來!
渾濁的眸終於有了絲清亮,她努力的讓這絲清亮不斷的擴大,卻在迷濛與半醒間,驚覺一個黑影向自己襲來。
不!
初一終於動了動,手臂無力的伸起,想要扶住坐椅的邊沿,借助它的力量讓自己無力的身子有個依靠。
「我說你是不知好歹!」男人的聲音多了絲冷冽,看著初一的眼神裡掃射出了一絲譏諷。「居然敢咬我,你放心,你加注給我的痛苦,我都會在你身上找回來!哈哈……」男人淫逸的笑了,笑聲裡多了一絲志在必得!
初一隻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黑影越來越近,近得那陣窒息的噁心感又清晰的壓迫在自己的鼻翼裡。
不!
心底裡嘶喉一聲,伸出的手灌注了幾絲力量,帶著想要從外界尋找到慰藉,尋找到力量的急迫。那一刻,腦子裡所有的多餘的空氣被她扭緊在一起的思緒全擠到了腦外,剩下的,只是冰冷的麻木,凍結的思考。
腦子裡只剩下一個聲音,只是那一個聲音。在不斷的重複,不斷的強調——葉初一,你能行!你能保護你自己!
而僵硬的手,配合著她麻木的思緒,滯硬而機械的尋找著什麼?
那是一個人在她生命中最無助,最關鍵的時候,所能做到的唯一的本能!
男人終於壓下了他的身子,大手一揮,帶著毫無憐惜和衝動的急切,撕毀了初一身上貼身的衣物。此時的初一渾身上下只剩下最後的一點那可憐的蔽體的內衣和小褲,雪白的嬌娶在橘色的燈光下,反射出柔和的耀眼的光亮。男人貪婪的眼睛一亮,他的嘴,帶著一股不可阻撓的氣勢壓了上來,落在初一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唇上。
那一聲衣物被撕裂的破碎聲,如同撕在了初一的心上。同樣的帶著斑駁破碎的響聲,震盪了她的耳膜。
一手努力的護住自己,另一手絲毫不放棄的在尋找能給她力量的東西,被她最大力度拉伸的手終於摸到了什麼?冰涼刺骨,來不及多想,慌亂的手指像是根本就不受控制,卻又像是堅定不移的執行著腦子下給它的最後也是最重的一個任務顫抖著往上一滑,修長的手指骨節突兀的顯現在蒼白的手背上,拼盡了全身的力量一握,咬在唇上的牙不管不顧的再一次使勁,瞬間的疼痛讓初一的腦子清醒了幾分,殷紅得澄亮的眸努力的睜大著,將眼前的人看得更清,一個定神,揚起的手終於衝了下去!
只是這一動作,用盡了初一身上的最後一絲力量,顫慄的手臂虛弱的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是要把剛才硬生生從身體裡擠出的那些空氣全都補回來。
玻璃破碎的聲音一瞬間充斥了整個密閉的空間,一時間只能聽到玻璃和他的頭撞擊所產生的碎裂聲響和落地時再次分裂的聲音,還有,男人因這突然一擊發出的錯愕和痛苦的哀號聲。
這一擊用盡了初一全身的力量,玻璃瓶子擊在男人的頭上,劃破了他的頭皮。血,鮮紅的血順著他的腦袋,四散的流了下來。有的流到了他的額頭,赤紅的顏色形成了一道紅色的瀑布,從頭頂傾瀉而下,迷濛了他的眼前。
他一手摀住腦袋,嘴裡發出低低的痛苦的呻吟聲,一手在眼前胡亂的舞著,「媽…的…你,你竟……」
這是一個機會!葉初一!
一個聲音在初一的腦裡劃出一道清明的亮光,是的,這是一個機會,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深細了一口氣,初一掙扎著探起身,雙手彙集在胸前,對準男子,咬牙用力的一推,看見他支撐不住的摔倒在旁,初一再次咬了咬牙,軟弱的雙腿劇烈的打著顫,潺潺巍巍的站了起來。一手扶住坐椅的邊角,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來到了車門前。
只是這一步了!初一,只剩這一步了,只要打開車門,你就可以出去了,你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