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率領的押運糧食、軍服等物資的隊伍順利地到達了寶山。這一路上有驚無險,大大出乎了他和副連長等幾位知情人的意外。在得知玄都送糧的隊伍到底寶山城外時,寶山縣的縣長袁鐵嘴,保安三團的團長竇二寶、保安二團duli大隊的大隊長蔡大慶等人全都騎馬到城外迎接。為了讓場面更加宏大、熱鬧一點,袁鐵嘴還特地準備了歡迎的鑼鼓。
「咚咚咚……恰咚恰……咚咚咚……恰咚恰!」
歡迎的鑼鼓敲得震天響。朱彪等人何曾見到過這種場面,全都激動了起來。一見袁鐵嘴他們,便都從馬上跳了下來。袁鐵嘴見他們下了馬,也都從馬上下來。雙方各往前搶了幾步,袁鐵嘴伸手握住了朱彪的手,用力搖晃了幾下,喜道:「朱連長,我可把你們盼來了。」
朱彪由於過於激動,一時竟然找不出什麼好的話語來應答袁鐵嘴了,憋了半天,才漲紅了臉說出一句來,「我們也盼著早一ri見到袁縣長啊!」
這話聽到袁鐵嘴的耳朵裡,不由得一激靈,連忙打了個「哈哈」道:「朱連長,弟兄們一路辛苦了,趕快進城……趕快進城。城裡已經安排好了迎接各位弟兄的酒席……快快有請……快快有請!」說著,鬆開了朱彪的手,側身彎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朱彪被袁鐵嘴這場面弄得有點太激動了,聽了這話,更不知說什麼好了,只有連連道謝了。
眾人重新上馬。袁鐵嘴陪著朱彪一路當先,走在隊伍的最前頭。身後是保安三團團長竇二寶、保安二團duli大隊長蔡大慶,以及朱彪的副連長等人。在一陣接一陣的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中開進了寶山城。
萬八千得到朱彪他們順利抵達寶山的消息,也甚是高興,但也有點隱憂。高興的是,總算沒有再讓弟兄們白白送死,而且寶山也得到了一大批糧食和軍裝,能夠順利地完成對黑松寨蔡大慶這些人的整編了。可擔憂的是,這樣一來,便沒有達到引蛇出洞的目的,不知道那襲擊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了。萬八千將這個消息也告之了單文、路天虎二人。他們二人得知這個消息後,也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第二天,袁鐵嘴、朱彪二人聯合給萬八千發來一封電報,請示他,朱彪的隊伍何時能夠返回。萬八千回電告訴他們,在寶山先修整三天,等待返回的命令。
朱彪接到萬八千回電怔了一下,問袁鐵嘴道:「袁縣長,八爺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讓我們先修整三天,再等待返回的命令?」
這封電報,袁鐵嘴也看過了。現在聽朱彪這麼一問,袁鐵嘴不禁瞇起眼睛,右手捻著海下那幾根鬍鬚沉吟了半晌才道:「我覺得八爺肯定是又有大動作。」
「袁縣長,你不是會算卦嗎?那你算算,八爺下一步會有什麼大動作?咱們也好提前準備準備!」朱彪道。
聽他這麼一說,袁鐵嘴當真抬起左手掐著手指頭,瞇著眼算了起來。朱彪大瞪著兩眼,等了好一會兒,袁鐵嘴才慢慢睜開了眼。朱彪急不可耐地問道:「怎麼樣?算出來了沒有?」
袁鐵嘴含笑輕輕點了點頭,道:「算是算出來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天機不可洩漏。」
聽袁鐵嘴這麼一說,朱彪急得「唉」地一拍大腿,道:「袁縣長……袁大人,什麼不能說的?我又不會跟別人講,只是想提前做點準備。」
袁鐵嘴神秘地「呵呵」一笑道:「我正是怕你提前做準備,才更加不能告訴你了。你一做準備,那就洩露了天機了。」
朱彪急道:「那我不做準備……不做準備,你只管跟我說說,還不行嗎?」
袁鐵嘴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行。朱連長,少安毋躁。你也不過再耐著性子等兩三天,迷底自然就會揭曉了,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朱彪見他死活都不肯說,氣得「唬」地一下站起身來,將手一甩,道:「沒本事就說沒本事,算不出來就說算不出來得了,跟我裝?裝什麼裝?走了……回去修整去了。」說完,甩手出了花廳,氣鼓鼓地走了。
袁鐵嘴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當天晚上,萬八千給袁鐵嘴又發來一封電報,詢問他duli大隊整編的情況,讓他寫一份較為詳細的報告,明天發回去。袁鐵嘴拿著這封電報,仔細仔細地看了三遍,心中不住地揣測著萬八千的用意。袁鐵嘴雖然能掐會算,可他始終算不準這位「八爺」的想法。這次更摸不準他詢問duli大隊的用意了。拿著這封電報,背著手來回踱了幾趟,袁鐵嘴這才重新坐下來,拿起筆來,字斟句酌地起草給萬八千的回電了。
轉過天來,袁鐵嘴拿著那封昨晚擬好的長電,正準備拿到通訊室,讓他們發出去,朱彪邁步走了進來,見他手裡拿著一張寫滿字的紙,正準備出去,忙道:「袁縣長,你這是要出去呀?」
袁鐵嘴道:「八爺,詢問duli大隊整編的情況。我擬了份電報正準備給八爺發回去。朱連長,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有什麼不當的地方,請你多多指教!」
朱彪聞聽,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袁縣長,你可真會拿我開玩笑?我那兩把刷子,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瞭解嗎?哪敢給你指教?」
「朱連長,那請你坐下稍等,我先把電報讓他們發出去。」
「袁縣長,你請便……請便。」
袁鐵嘴拿著電報稿急急忙忙出去了。工夫不大,又轉了回來坐下,問朱彪道:「朱連長前來,又有何指教啊?」
朱彪道:「指教是不敢當啊。我昨天回去想了一晚上,你說,八爺會不會把我們留在寶山呢?」
袁鐵嘴微微一怔,沉吟道:「這個……嗎……可不敢說……說不準。那朱連長,你的意思呢?」
「我到沒什麼意思。反正是八爺讓我們在哪,我們就在哪。對了,剛才我聽你說,八爺問duli大隊整編的情況,是嗎?」
袁鐵嘴輕輕點了點頭。
朱彪又問道:「以前八爺問過這事嗎?」
袁鐵嘴道:「自從那次開完整編會議,八爺再也沒問起過這事。」
「那八爺……現在問它幹什麼?」朱彪問道。
「這個……我也想不通。也許八爺另有用意,也許八爺就是這麼隨口一問,你說,是吧?」
朱彪聞聽慢慢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八爺,怎麼可能隨口這麼一問呢?我想,八爺一定另有深意。」
「什麼深意?」
「這正是我要向你袁大縣長請教的,你怎麼反到問我了?」
袁鐵嘴雙手一攤道:「我也不知道啊。」
朱彪道:「你不是能掐會算嗎?你不會再算上一卦?」
袁鐵嘴爽快地應了一聲,「好。那我就算上一卦。」說著,又瞇起雙眼,掐著左手手指算了起來。朱彪聽他嘴裡唸唸有詞,但說了些什麼,也聽不清楚。過了好一會兒,袁鐵嘴才睜開眼,道:「天……」
朱彪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搶過話茬來道:「又是天機不可洩露是吧?」
袁鐵嘴「呵呵」一笑,朝他挑了挑大指道:「你說得太對了!」
「早就知道你會是這句話。算了,我還是遵照八爺的命令回去修整了。回見,袁縣長。」說完,不等他再有所反應,朱彪站起身來走了。
萬八千接到袁鐵嘴發來的長電,細細地看了兩遍,將電報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正好單文敲門走了進來,向他報告道:「八爺,湯勳手下的新軍統領安士傑求見你。」
「哦……?他來幹什麼?讓他進來。」
「是。」單文應了一聲,出去了。工夫不大,安士傑跟隨單文一起走了進來。萬八千揮了揮手讓單文出去了,伸手請安士傑落座,道:「安將軍,請坐。」
「萬將軍,不客氣。」說著,安士傑大模大樣地坐了下來。萬八千也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問道:「不知安將軍此來,有何見教?」
「萬將軍,安某有一事不明,想向萬將軍請教請教。」安士傑粗聲粗氣地道。
「何事?安將軍不妨直說。萬某有問必答。」萬八千道。
「痛快!」安士傑說著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大聲道:「我受弟兄們之托,就是想問問你,我手下那一千多弟兄,你打算怎麼辦?大傢伙聽說要改編了,個個都人心惶惶的。我們就想聽你一句准話。」
萬八千「呵呵」一笑,伸手示意他坐下,道:「安將軍,請稍安勿燥。這件事,就算你不來問,我也正想讓人找你前來商量商量呢。」
「商量什麼?」安士傑說著,又要站起來。
萬八千微微一笑,又伸手示意他坐下。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