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濟美心中大為恐慌的時候,萬八千又重重地「啪」一拍驚堂木,正色道:「來呀!把陳濟美拉下去重責四十大板!」
陳濟美一聽這話,嚇得差點趴在地上,連叩響頭,像殺豬一樣喊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萬八千見馮老九四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看自己,又看看趴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的督軍大人,又「啪」地一拍驚堂木厲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動手?」
馮老九是另外三個人的排長,聽到這喝聲,連忙朝萬八千一抱拳道:「大……大俠,如今上民國了,沒有板子了,請大俠明見。」
陳濟美一聽,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也連聲說道:「大俠,現在是民國了……民國了,不興打板子……打板子了。求大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說著,兩個肥豬一樣的眼中竟然流出淚來。
若是美女向萬八千這麼一哭,大半他會心生憐憫,可看到這個肥頭大耳的傢伙,這麼一哭,頓時覺得更加厭惡,把眼一瞪喝道:「蠢!沒有板子,就不會另想辦法了?」說著,遊目一眼看到了扔在地上的那些洋槍,伸手一指道:「給你舀槍托打!再不服從命令,我連你們一塊打!」
聞聽此言,馮老九四人知道自己若不聽他的,說不定橫在地上那具屍首,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哪敢怠慢,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地將苦苦哀求的陳濟美拖了過來,摁在地上,有人舀過一把洋槍來,高高舉起,「啪」的一聲,打了下去。陳濟美「啊」地大叫了一聲,比殺豬的動靜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著槍托一下接一下地落在陳濟美那尊貴的屁股上,「啊啊啊」殺豬般的慘叫聲,連連響起,不絕於耳。
「一五」
「一十」
「十五」
「二十」
馮老九邊打邊大喊著報著數字,剛剛打了二十下,陳濟美的叫聲忽然停止了。萬八千一見忙問道:「怎麼回事?」
馮老九連忙將手停了下來,伸手一探陳濟美的鼻息報道:「督軍昏過去了。」
「這麼不抗打!才幾下就昏過去了。算了,先別打來。你們去弄點水,把他澆醒,剩下的二十板子先記在帳上,等以後再打。」
馮老九聞聽忙應了一聲,趕忙找來一盆涼水,澆在陳濟美是身上。陳濟美激靈一下,醒了過來,頓時感覺屁股象針扎的一樣疼,忍不住「哎喲」「哎喲」地呻吟了起來。
萬八千聽著直心煩,厲聲道:「別叫了!再叫老子繼續打!」
一聽這話,陳濟美嚇得身上的肥肉又一哆嗦,這萬八千的厲害他算的領教過了,頓時強行忍住,不敢再出聲了。
萬八千又揮手示意馮老九他們把陳濟美放開,道:「滾起來吧。」
陳濟美何曾吃過這種苦頭,他想爬起來,可地面上有水,又濕又滑,屁股又痛,用力爬了幾下,又都重重地趴了下去。萬八千見狀,忍不住「噗」得一聲笑出了聲。
馮老九等人也想笑,可又不敢。他們剛才聽從萬八千的命令打了陳濟美,心中正七上八下地嘀咕呢,怕將來陳濟美報復他們,哪裡還敢笑?
萬八千又揮了揮手命令馮老九他們把陳濟美扶起來。陳濟美這才勉勉強強咬著牙關站了起來。萬八千道:「陳濟美,剛才老子才打了你二十下,沒想到,你這麼不濟。既然老子答應饒你不死,也不想一下子把你打死。剩下的二十下就先不打了。」
陳濟美連忙強忍傷痛朝萬八千拱了拱手道:「多謝大俠……多謝大俠!」
萬八千又擺了擺手道:「你也不用謝。剩下的二十大板,咱們先記下。如果你老老實實聽話,也許老子永遠都不打你了;可如果你再膽敢造次的話……」
陳濟美連忙道:「不敢!不敢!」
「不敢就好。這次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下次就沒這麼便宜了。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
萬八千輕輕點了點頭,道:「記住了就好。下次如果膽敢再犯,老子不但讓你腦袋搬家,而且把你全家老老少少殺得雞犬不留。」
陳濟美聞聽嚇得又是一哆嗦,當萬八千問他記住了沒有,哪敢說半個「不」字,連聲說:「記住了!記住了!」
萬八千道:「記住了就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一條狗,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
「那學個狗叫,讓我們大傢伙聽聽。」
一聽這話,陳濟美頓時面露難色,可當看到萬八千又把臉沉了下來,更想到剛剛挨打的屁股,哪敢違拗,忍著傷痛,低著嗓子「汪汪」叫了兩聲。
「大點聲!」
聽萬八千這麼一說,陳濟美連忙又加大了嗓門「汪汪」叫了兩聲。萬八千仍然不滿意,道:「讓你大點聲,沒聽見吶?怎麼叫得像條母狗似的?要像瘋狗咬街似的那麼叫,聽見沒?」
陳濟美連聲道:「聽見了……聽見了。」不敢再偷懶,果然放開喉嚨,大聲地「汪汪」叫了兩聲。
萬八千道:「就這樣,叫……叫……接著叫!我不叫停,不許停。」
起初,陳濟美叫得忸忸怩怩,有點抹不開面子,再萬八千一再逼迫下,慢慢叫著叫著也就習慣了,叫得越來越順嘴了,也越來越像了,嗓門也越來越大了。儘管他心中又羞又愧,可身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心中把萬八千恨得牙根直癢癢,可臉上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雖然他臉上沒表現出來,可他的心思,萬八千也能猜出個仈jiu不離十來。如今他有萊溫斯基這個法寶,自是有恃無恐,沒有把他放在心上。聽他叫了一陣,到後來聲音都有點嘶啞了,覺得折騰得他也差不多了,把手一揮道:「好了!停……停!別叫了。」
陳濟美早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好不容易盼道叫「停」了,張著大嘴呼呼地喘起粗氣來。
萬八千等他喘了一陣,見他氣息慢慢平息下來,問道:「陳濟美。」
「在。」
「知不知黃金榮住什麼地方?」
一聽這話,陳濟美以為這個瘟神可算要走了,連忙答道:「知道……知道。」
萬八千點了點頭道:「知道就好。你去派人把他給我叫來。」
陳濟美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到外面去喊人。萬八千又把他叫住了,道:「回來。」
陳濟美忙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問道:「大俠,你還有什麼吩咐?」
萬八千問道:「你打算怎麼跟他說?」
陳濟美哪知道該怎麼說,只好答道:「請大俠明示。」
萬八千道:「你就說,把我抓住了,請他過來商量商量怎麼處置我。」
「不敢……不敢。」
「他娘的!有什麼不敢的?老子讓你怎麼說,就怎麼說。」
「是……是……是。」
「大俠,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了。快找人把他叫來吧。別想趁逃跑。」
「不敢……不敢。」
陳濟美一邊應著一邊輕輕摸了摸那疼痛難忍的屁股,心想,「把老爺打成這樣,我怎麼跑?」
萬八千見陳濟美一拐一斜地扭動著肥胖的身子,去大堂外面叫人找黃金榮了,心中憋不住地好笑。不要說他,就連馮老九他們見陳濟美那個樣子,也都覺得好笑,若是換作旁人,估計早就笑出聲來了,可陳濟美他們的督軍大人,雖然剛剛被他們親手打了屁股,但餘威尚存,他們哪敢笑出聲來。
萬八千把黃金榮叫來,又要幹什麼?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