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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6回 孔雀東南飛 文 / 蕭叔郎

    萬八千和劉七父女找了家客棧,在寶山縣城暫時安頓了下來。在寶山縣城在萬八千眼中雖然不大,但五行八作幹什麼的都有。

    一千兩銀子,果然不是個小數目。在這寶山縣城內,萬八千花錢為劉七父女買了一處不錯的四合院才花了一百多兩銀子。住進寬敞明亮的瓦屋之中,劉七父女感覺像一步登了天一般。他們暗暗慶幸自己碰見了好人。

    這些日子,萬八千除了沒事到街上轉轉,瞭解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市場行情準備幫劉七開家小店外,閒下來的時候,便是教劉七父女識字、簡單的加減乘除運算。難得有一個識字的機會,劉七父女學得都看認真。但劉七畢竟年紀大了,學得不如二丫頭快。二丫頭這些日子,在城裡也見了些世面,也添置了一些新衣服,雖比不得那些大家閨秀,但也有幾分小家碧玉之感了。跟萬八千混得也熟了,這稱呼上也漸漸改了,不再叫「萬相公」,而是改成了「萬哥」。

    「萬哥,人家想讓你給人家起個名字。」二丫頭道。

    萬八千開玩笑道:「你不是叫二丫頭嗎?還起什麼名字?」

    「不嘛……人家想讓你幫人家起個學名。人家城裡人都有學名。你就幫幫人家嘛,萬哥……」

    萬八千不知二丫頭從何時起學會向自己撒嬌了。也許她天生就是如此吧。面對女孩子的撒嬌,萬八千是沒有一點抵抗力的,況且為她取個名字,也不是什麼難事。他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好,我幫你起……幫你起。」

    二丫頭一聽,頓時高興了起來,搬了張小凳子坐在萬八千對面,微啟著那張櫻桃般的小嘴,雙手托著香腮,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注視著萬八千。

    \/\/他深知,這個時代的女孩子跟自己那個時代完全不同,講究從一而終的,一旦跟了哪個男人,都是死活跟定一輩子的;而不像自己那個時代,一夜情氾濫,拿跟男人上床根本不當一回事,像握手一樣簡單,只圖一時快樂就行了,彼此都不負責任。這個時代一旦發生這樣的事,那是要負一輩子責任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在這個時代呆多久,雖然這個時代民風淳樸,可以他對歷史的瞭解,很快戰亂便要暴發了,民不聊生的,他不忍心見到那慘烈的場面,儘管他也曾殺人無數,但在他看來,那些都是該殺的壞人,這些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還要回去,看看伍霓裳她們怎麼樣了,如果一旦她們有個三長兩短,他還要為她們報仇的。

    二丫頭當然不瞭解他心中所想,她只覺得自己的「萬哥」無所不能,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遠到天上的太陽、月亮、星星,近到身邊的一花花草草,他都能說出自己與眾不同的見解來。有時,她這樣幻想,如果每天都能這樣面對面地看著他,那該多好啊!

    萬八千略略想了一下,道:「你就叫劉蘭芝吧。」

    「劉蘭芝?」

    「對。古樂府詩《孔雀東南飛》中女主角的名字。」

    二丫頭自小生活在山裡,又不讀書識字,身為女孩子,連外出看戲的機會都沒有,哪裡知道《孔雀東南飛》是什麼,不禁問了起來。

    萬八千大致給她講了一下劉蘭芝與焦仲卿悲慘、淒涼的愛情故事。二丫頭聽完,眼圈都有點發紅了。他愣了好一陣,問道:「萬哥,這事是真的嗎?」

    萬八千笑了笑道:「你可真是看戲落淚——替古人擔憂。也許是真的吧。不過,有一件跟這事差不多的,而且發生在一個大詩人身上,卻是真的。」

    「哪個大詩人?」二丫頭問道。

    「就是南宋大詩人陸游。」說到這,萬八千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並醞釀了一下感情,繼續說道:「說的是陸游和他表妹唐琬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長大就結婚。他們的感情非常好,可陸游的母親非常不喜歡這個媳婦,百般挑剔,非逼著陸游休了唐琬不可。陸游是個大孝子,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也只好屈從了。」

    說到這,二丫頭問道:「他們倆也像劉蘭芝和焦仲卿一樣上呆死了嗎?」

    萬八千搖了搖頭道:「那到沒有。」

    二丫頭這才感到一絲安慰,「哦」了一聲,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陸游只好遵從母親的命令,另娶他人了。唐琬也只好含淚改嫁了。」

    二丫頭聽到這,怔了一下問道:「女人不都是從一而終的嗎?她怎麼能再改嫁呢?」說到這裡,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萬八千笑道:「從一而終這個觀念是後來的事情。南宋那個時代,理教發展得還沒那麼厲害。女人改嫁還是可以的。在此之前,有些女人改嫁了,還當過皇后呢。」

    「有這樣的事?」

    萬八千笑道:「那當然了。劉備你總聽說過吧?」

    二丫頭笑道:「當然聽說過了。」

    「劉備後來當了皇帝,娶的皇后就是蜀國大將吳懿的妹妹。她不僅改嫁,還帶著兩個孩子呢。再有,三國時魏國的開國皇帝曹丕的皇后也是改嫁過的。再有,更著名的女皇女則天,先是嫁給了唐太宗,後來就嫁給他兒子高宗李治。後來,她自己還當了女皇。」

    聽到萬八千這一番論述,二丫頭內心裡雖然不敢苟同他的觀點,但還是點了點頭。

    萬八千又將話題轉回到陸游的故事來,道:「後來陸游與唐琬在沈園偶然相遇,唐琬囑家僮送去一份酒餚,以示眷戀之情。二人百感交集,苦不堪言。陸游提筆在一堵粉牆上題寫了一首悲痛欲絕的詞,傳誦千古的《釵頭鳳》。」

    「釵頭鳳?是什麼?」二丫頭不解地問道。

    萬八千笑道:「《釵頭鳳》是一個詞牌,有格律的,只要按照格律將詞填進去就行了。」說著,情不自禁地吟唱了起來,「紅酥手,黃滕酒,滿城se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二丫頭雖然聽不太明白,但見他動情的樣子,也被他感染了,腦海裡也幻想起,自己跟他如果也能……想到情深處,不覺一陣心跳耳熱。萬八千見她沒來由的臉紅了起來,問道:「你怎麼臉紅了?」

    被他這麼一問,二丫頭一下子從幻想中醒了過來,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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