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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9回 劉七 文 / 蕭叔郎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山間的路本就曲曲折折的,眼看那些房舍就在不遠的地方,可真正走起來,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趕到的。更何況,跑了沒幾步,萬八千的那雙草鞋便被他跑得散開了。他只好又停下來,再次打了雙草鞋,這才繼續往山下走。這回,他不敢跑得太快了,知道腳下這雙鞋抗不住自己這麼猛跑。

    隨著房舍的越來越近,萬八千漸漸看清楚了。那些房舍大部分是茅草房,這讓他再次確認自己確實穿越回了古代。他從小便生活在貧困的山區,但這種茅草房,也幾乎絕了跡。只有很少的地方偶爾能見到一兩處,不像這裡,絕大部分全是。不過,他又有點心喜的事,看這些茅草房的建築樣式,很明顯不是原始社會的洪荒時期,而是已經進入了文明時代。

    萬八千又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才進到了這個山中的村落。見整個村落也不過十幾戶人家的樣子,而且街道上異常冷清,不要說走動的人,連一條狗、一隻雞都沒有。他不禁暗暗感到奇怪,「不會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死光了吧?」剛剛想到這裡,猛然聽到前面一個籬笆院裡響起了「汪汪」的狗叫,不禁心中一喜,「看來還有人。沒死光。」

    萬八千加快了腳步,直奔那個籬笆小院而去。剛剛走到那籬笆小院的籬笆門前,見那門上貼著一張紅紙。紅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喜」字,不禁心中又一喜,「看來,萊溫斯基並沒把自己帶到什麼異時空去。」又見這個「喜」字很新,塗抹漿糊的地方還有點潮濕,很顯然上才貼上不久,不禁暗暗想道,「難道這家要辦喜事?還是剛剛辦完喜事?」

    萬八千正想換一家,免得打擾人家辦喜事。院裡的那條黑狗又「汪汪」地叫了起來。茅草房的木房「吱」的一聲開了。

    「黑子,別叫了!」

    萬八千一聽這男人的聲音,頓時更加放下心來。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灰粗布衣服,頭頂上竟然盤著一根花白的辮子,不禁又是一驚,「他娘的!難道老子穿越清朝?」他一時也分不清眼前這個人到底有多大歲數,但可以肯定的是,比自己要大得多,連忙學著古禮——雙手一抱拳,道:「老丈,請了。」

    那人隔著籬笆門打量了萬八千一番,大概是見他打扮怪異,愣了一會兒,也朝他拱了拱手道:「客官,莫非你就是革命黨?」

    萬八千一聽,也愣了一下,心道,「這是哪跟哪?好端端的,我怎麼就成革命黨了?難道已經到了清末,孫鍾山已經開始鬧革命了?」連忙擺了擺手道:「不是。不是。」

    那人見萬八千矢口否認,又打量了他幾眼,道:「我聽說,山外面鬧革命黨,連皇didu被推翻了,見人就剪辮子,不剪辮子就要砍腦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聽咱們村的假秀才說,革命黨就是你這種打扮的,你怎麼不是呢?你不會是來咱們村剪辮子的吧?」

    萬八千一聽,忍不住笑了笑道:「老丈,你鬧錯了我不是什麼革命黨,也不管剪辮子的事。我只是迷路了,想跟你打聽個道。還有,我已經快一天沒吃飯了。你這有沒東西吃?能不能給我一口?」

    萬八千從來沒想到自己要靠乞討為生的地步,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不好意思地將聲音降低了下來。

    那人一聽,「哦」了兩聲,又打量了萬八千一番,見他腳上穿著一雙剛剛編成的草鞋,似乎相信了他的話,這才伸手打開了籬笆門,道:「不是剪辮子的就好……不是剪辮子的就好。這辮子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怎麼能說剪就剪了呢?客官,你說,是吧?」

    萬八千笑了笑,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

    那人將萬八千讓到了屋內。萬八千見屋裡雖然破舊,傢俱也很殘破,但打掃的異常乾淨,想來是為辦喜事特地打掃過了。萬八千被讓到了東裡間屋,坐在了炕上。那人連忙搬了張舊桌子,放在了炕上,說道:「請稍等一會兒,你先喝口水,呆會兒,我讓丫頭去燒火做飯。」

    萬八千笑道:「不用那麼麻煩了,隨便有點吃的就行。」

    「我們這村子一年到頭也沒個外人。你來了就是客。正好,用前兩天打了只野兔子,一直還沒吃呢。呆會兒,我讓丫頭燉上。你稍坐一會兒,我這就讓丫頭燒火去。」那人說完,不由萬八千分說,便轉頭出去,站在堂屋裡喊了一聲,二丫頭,快點去燒火做飯,咱們家來客人了。把我前天打的那隻兔子燉上,好招待客人。」

    萬八千知道山裡人都淳樸得很,聽到這喊聲,不禁暗暗搖頭笑了笑,也不好再出言相攔了。就聽一個山鈴般聲音,應了一聲,萬八千心想,這大概就是二丫頭了。

    那人喊完,過了一陣,端著一個粗瓷黑碗進來,遞給萬八千道:「先喝口水。一定渴了吧?」

    萬八千接過了道了謝,接過來,也確實有點渴了,一口氣便將碗裡的水喝了下去。那人一見,又接過碗來,出去重新給他端來一碗。坐在那舊木桌的另一側,陪著萬八千說起話來。

    俗話說,受人點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要想報恩自然要知道對方的姓名,萬八千問道:「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那人一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咱們山裡人,有什麼尊姓大名的?我們這個莊子裡的都姓劉,我排行老七,大傢伙都叫我劉七。不知客官高姓大名啊?」

    萬八千也笑了笑道:「我叫萬八千。」

    「萬八千?難道客官在家排行老八?」

    萬八千笑了笑道:「不是……不是。我家中就我一個。」

    「哦……」劉七長長地哦了一聲,沉了一會兒問道:「客官打算去往何處呢?」

    聽他這麼一問,萬八千心中,「我哪知道自己要去呢?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啊?」心中這樣想著,沉吟了一下道:「但不知這縣城怎麼走?」他不敢說大地方,怕這山裡人不知道,又不知道這裡是什麼縣,只好含糊著這麼一問。

    劉七聞聽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道:「客官不怕你笑話,我長這麼大,也沒去過縣城。只知道從我們這到縣城有三天的路程。這樣,你稍等一下,我去問問假秀才。我們這一個莊子就他常往縣城跑,他一定認識路的。」說完,站起身來就出去了。

    萬八千坐在那裡呆了一會兒,覺得很無聊,聽到堂屋裡,有人抱柴燒火的聲音,便站起身來走了出去。見一位穿著粗布紅衣的女孩子蹲在灶膛前,背對著自己正彎腰正在燒火。萬八千看不見她的相貌,想來這就是劉七口中的二丫頭了。二丫頭顯然也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扭過了頭來。萬八千一見,不禁微微一驚。

    那是一張如此纖塵不染的粉面,天然無瑕,恰似白玉一般,五官精巧細緻,最為動人的是,那張櫻桃小口。萬八千也是見過美女的人,尤其是象伍霓裳那樣禍國殃民的美女,都見過,但像這位二丫頭這麼美的櫻桃小口,還是第一次見到,讓人恨不得立刻上前咬它一口,將它吞到肚子裡去。萬八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句老話,「這可真是深山出俊鳥啊!」

    二丫頭一見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禁嬌羞地粉面一紅,慌忙站起身來,低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不知說什麼好了。

    萬八千一見他嬌羞的模樣,感覺更加可愛,不禁笑了笑,道:「你就是二丫頭?」

    二丫頭細如蚊蠅地「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大名叫什麼?」

    二丫頭聽到這話,抬頭看了他一眼,連忙又飛快地叫頭低下了,又輕輕搖了搖頭。

    「難道你沒有大名?」

    二丫頭又輕輕「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

    萬八千還想再問些什麼,就在這時,火從灶膛中著了出來。二丫頭嬌羞得光顧玩弄自己的衣角了,根本沒注意到。萬八千卻看到了,喊了一聲,「火……著出來了。」

    二丫頭聞聽,急忙轉過身去,彎腰飛快地抓起那著火柴草,將它塞進了灶膛,心不由得「咚咚咚」地狂跳了起來,低頭繼續燒火,再也不肯轉過頭來了。

    萬八千深知,此時的女孩子受「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的束縛,根本不像自己那個時代的女孩子,一見面說不上三句話,就敢跟你摟摟抱抱,認識不到一個小時就能上床了。有她不肯再轉過身來,自是不好再招惹她,站了一會兒,便轉身回裡屋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聽到外面籬笆門響,隨著腳步聲,劉七回來了。劉七一進門,便道:「我問過假秀才了。他說,從這往東,走一天的路,然後再往北走大半天,再往東,走一天多就到了。我說,讓他過來給你好好說說,他說家裡有事,還說,你要是不清楚的話,可以過去問他。」

    萬八千反正也沒什麼具體的目的,也就不想去問他了,笑了笑道:「我差不多聽明白了,就不去麻煩他了。」

    二人坐在炕上又閒聊了一會兒。肉香飄了進去。又過了一會兒,二丫頭端著一個粗瓷盆子走了進來,裡面是香氣撲鼻的兔子肉。她低著頭,將盆子放在那張舊木桌上,便低著頭快步出去了,始終也沒看萬八千一眼,這讓萬八千多少有點失望。雖然他不敢自誇自己玉樹臨風,但至少也不難看,而且在自己那個時代,也曾美女環繞,更了伍霓裳那樣的絕色美女陪伴,沒想到,今天卻難入一個山裡妞的法眼。

    肉端上來了,過了一會兒,飯也端上來了。劉七張羅著萬八千吃飯。萬八千也確實餓了,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飯一入口,便覺跟自己平常吃的大不一樣。剛剛吃了兩口,便聽到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外面的籬笆門一響,一個惡聲惡氣的聲音便出來了進來,「劉老頭!」

    劉七一聽,臉色頓時大變,慌忙站起身來。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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