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聲震八荒,點指鴻鈞:「盤古三清,豈能任人踐踏凌辱,即便你是天道,也理不能!」鴻鈞眼神露出莫名意味,臉上依舊是冰冷一片,淡淡道:「你們三人是我教出來的,所謂師有命,弟子效勞,我只不過想將你們封印,並不是要你們化道,何到於此?」
老子呵呵一笑:「老師,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說的?你有無盡天道相助,我等雖知不敵,可是不爭一次,如何甘心!」話音一落,太極金橋消失,口中噴出一口太清真氣,太極圖放出黑白二光,化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圓輪,老子雙手虛捧,狂風吹得他白髮飄飛,先前一貫的從容無為盡皆消失,口中大吼道:「還在等什麼?拚得過從此自在逍遙,拚不過封印道消!」
見巨大的太極圓輪凌空飛起,元始與通天早有準備,隨即將盤古幡與誅仙四劍丟出,元始頂上萬盡可能金蓮金光大放,通天頂上白浪滔滔,來回衝刷,聲如雷震,三大聖人將兩大混沌至寶與一混沌靈寶,附上自身一身法力齊齊大喝一聲:「給我爆!」
這是三大聖人拚了命的打法,三寶加上三聖一身的修為爆開,那威力大的可以想像也難以想像,只怕比之當日盤古本尊開天辟之時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混沌中轟然炸響,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響聲與天搖地動的晃動,無數的地水火風中,清濁二氣不斷上升下降。剛剛成形又被到處逆動的混沌氣流擾亂,滿空中都是一片各色奇光,到處都是風火雷電,眩光奪目。不可逼視。由此可想而知,難以想像身處劇爆中心的鴻鈞會有什麼結果。
再看三清,個個臉色灰敗,此刻的他們再不是以前眾生膜敗高高在上的聖人,眼下的他們頭髮衣服凌亂破碎,面上五官七竅中俱都流出血來,明顯身受重傷。三人中元始第一個撐不住,一陣顫抖之後。倒在雲端,通天大驚,連忙搶上扶起,比起兩位兄弟。老子好一些,白髮披拂,一對法眼死死的望向眩光的中心。三人此時已無再戰之力,對於此舉能否幹掉鴻鈞三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要說是有。有的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很好,很好!是我小瞧你們三個了。果然不愧是那人元神所化,這捨命一擊,果然至上無敵!」讚歎過後。隨即輕咳了幾聲,老子三人臉色由先前的些微驚喜急轉煞白。就連強自鎮定的老子都已無法再鎮定如恆,他們三清合力將自身本源與至寶相合自爆。鴻鈞居然只是受了輕傷?元始驚懼的瞪大了眼,眼底儘是驚恐之色。
咳嗽聲中,眩光中心忽然騰出一道七彩長虹,化出鴻鈞老祖人形。只一步便來到了三清面前,老子緩緩抬頭看去,忽然笑了。鴻鈞老祖遠不是受了輕傷那麼簡單!只見他道袍破爛,嘴角血痕,身上諸多血跡,顯然受傷不輕。
老子與通天元始對視一眼後,兄弟三人不約而同放聲長笑起來。老子道:「我道老師果真修到了無法無天無道的至人之境,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也知道至人之極?你怎麼能知道至人之境!」就算狼狽至此的鴻鈞面上也一直保持著木然的表情,可是在聽到老子這句話後,居然神色大變,面上肌肉莫名的抽搐扭動,顯然已到了極驚極怒邊緣。
至人之境?元始和通天對視一眼,二人不由自主都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顯然不懂什麼是至人之境,修仙九境聖之已是極盡矣,可是今天聽到老子提起,二聖心忽然像被開了扇窗一般,透明敞亮,二人對視一眼,雖然是體內法力盡枯,臉上還是露出驚喜之容。
鴻鈞踏上一步,臉上怒火噴發,似欲擇人而噬,用手指著老子道:「不愧為我首徒,居然能夠參到如此境界,可是你知道不知道,爾等已犯了我的大忌!我當年曾對大道起誓,任他是誰,只要在我之前掉起至人之境,我必要他神魂俱滅!你們雖是我弟子,卻也不該觸我忌諱,本想只將你們封印,可是你們自求死路,須怪我不得。」
此刻沒有了太極圖化成的金橋守護,玄黃塔化成的玄黃二氣已然悄悄從四面八方彌合過來,轉眼已將他們三人身軀吞沒半截,老子等三清聖人盤膝坐倒,臉上卻俱露笑容,通天呵呵笑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只可惜一生修煉,只用來殺伐爭鬥,二哥,你悔是不悔?」
元始微笑點頭:「三弟,卻是二哥對不起你!」老子歎息,回頭凝視二位兄弟,溫聲道:「天道之下,生生死死,聖人也不能超脫,所幸寂滅之際,能夠手足和好,從此再無遺憾!」元始與通天相視而笑,一齊點頭。
鴻鈞面無表情看著三人,手中忽然現出一個殘破的古舊玉碟,冷聲道:「你們求仁得仁,我便成全了你們。」大袖輕揮,只聽嗖嗖連響,卻是接引准提與女媧三人所化金繭,被一股莫名神力吸到了七彩玉碟上的破缺之處。
金繭一到了玉碟之上,頓時化成金色光流,將那七彩玉碟修補完全,老子三聖心早有準備,可是看到眼前一幕,還是莫名生出一股傷悲。鴻鈞哈哈大笑:「好好好!這法子果然可行,你們看這玉碟補的可好?」
見素日早早在上,自已死心欽敬的老師居然是這一幅喪心病狂的嘴臉,通天忍不住反唇譏道:「大道之人必有大德,老師行事如此顛倒,必有報應!」
鴻鈞凝視著接引三聖化成的金流不停在玉碟上修補殘缺,臉上一片喜色,聽到通天譏諷,也不發怒:「有事弟子服其勞,我教誨你等一場。你們報答於我,也是因果。」通天聽他謬論,氣得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
此刻玄黃之氣已然漫了三聖半身,即將封項。鴻鈞哈哈大笑,極是開懷:「好徒弟們,你們給為師做出如此奉獻,我登上大道之巔那一日,你們功不可沒!」說完袍袖一拂,玄黃之氣大漲,登時封頂,三聖化成三隻金繭。就此完結!
望著空中浮動的三隻金繭,再看看七彩玉碟上僅有三道大的裂縫,再看看被一團玄光包裹的石台,鴻鈞只覺得一生快意一齊湧上心頭。不由自主的仰頭大笑:「盤古!想我們三人同修於混沌,你自以為神姿蓋世,為大道寵兒,屢次輕視於我,如今我登上大道之日。你卻道消天地,還有何說!」
長笑之聲不絕於耳,指尖放出一絲七彩之光,牽引那三清化成的金繭凌空飛起。落到玉碟之上,那三道缺口之處忽然放大。上邊噴出幾朵無色火焰,不斷熔練金繭。可惜奇怪的是,任由那無色之火如何鍛燒,那三枚金繭依舊無動於衷,沒有絲毫要熔化的痕跡。
鴻鈞老祖笑聲戛然而止,臉上露出惱怒之色,喝道:「你等三人,已然至此地步,居然還不肯屈服,妄圖壞我大事!這般負隅頑抗,以為我奈何不得你們不成?笑話!」駢指而起,在混沌四方點了四指,混沌玉碟霍然放大,一陣旋轉輕鳴,鴻鈞飛身而上,坐在玉碟中間,指尖一點,其上射出一絲火焰,落在一枚金繭之上,「在我天道之火下,看爾等還能堅持幾何!」
鴻鈞以身合道,召出天道之火熔煉三清,這下果然厲害,只在片刻,那攻堅如金剛的金繭犯出清氣,外邊已然軟化,液化也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鴻鈞更是得意,嘴邊笑意不絕,身上法力源源不斷的輸出,他在三清聯手一擊之下,受傷頗重,如今合道練法,更是吃力非常,此刻若是有敵人來襲,卻是他最弱的時候。
想到這裡,鴻鈞心生警惕,睜開法眼打量四周,只見這四周圍一片水火紛紛,忽頭驚懼忽然隱去,暗笑自嘲道:」鴻鈞啊鴻鈞,大道之路百里已近五十,眼前大功即將告成,何憂之深也!」
鴻鈞放眼混沌,只覺得志得意滿,不管是先前的大敵盤古與陸壓,還是剛剛被其辣手滅掉的天道六聖,眼前的他再沒有一個敵人,沒有一個對手,坎坷盡去,前方儘是坦途,想到這裡,那微生的一絲憂慮煙消雲散。
再看看即將被缺成功的造化玉碟,鴻鈞眼放狂熱,沒有半點猶豫,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全心全意,練化金繭。
時間不斷的流去,彷彿是一瞬,又好像已然千年,混沌之中除了一片偌大的七彩玉碟,就是不遠處一座詭異之極的石台。
忽然!石台上一絲紫光,一絲灰光驀然犯起,現出兩個身形,一個身材高大,虯然大漢,一具白衣飄逸,面如白玉,二人一經現身,對視一眼後,二人眼光不約而同就望向了正在全心練繭,心無旁騖鴻鈞身上。
陸壓神色似喜還悲,盤古神情堅毅,陸壓默然良久,歎息一聲道:「罷了,終還是有這一日,我們三人因果,今日便要做個了局。」隨即轉頭問盤古道:「大兄,呂陽可還有事?」
盤古點了點頭:「肉身雖毀,不過元神與真靈俱都平安,眼下在我混沌珠子,自然無事。」
「那就好了!」陸壓舒了一口氣:「此子是我們傳承所在,你我如今大道無望,幸虧有這個一個弟子,卻比那位強上太多了!」盤古橫了鴻鈞一眼,笑道:「三弟說的不錯,可笑鴻鈞,自以為算盡天下之人,卻不料機關算盡,終於還是入我們的局中。」
陸壓呵呵一笑:「大兄,鴻鈞和三清全力一拚,實力大減,如今正在全心練缺補遺,如果讓他全功,你我之前百般隱忍與犧牲豈不全然白廢,眼下就是大好時機,此刻不出手,日後定然生悔!」
「三弟說的不錯,我何嘗不知!不過我只得東皇火源,這倉促之間也只得凝出化身一具而已,而你是真靈之身,徒具其形,法力不過二三,就算我倆聯手,與鴻鈞鬥法,勝負也不過是四六之數!」
陸壓知道這位兄長可以說得是混沌宇宙中第一戰神,他的分析自然是理出有據,說和鴻鈞相較,勝負在四六之數,絕對是公允客觀,不帶絲毫偏差,此時的確不是與鴻鈞鬥法的最好時機,可是如果任由鴻鈞修補玉碟成功,到了那時,就連四六之數也沒有了!
盤古與陸壓對視一眼,心中俱已做了決定!同時點了下頭,二人身形一陣模糊,再出現時已離那個詭異石台,來到了七彩玉碟之上!
察覺有人來至,鴻鈞閉上的眼睛猛然睜了開來!「是你?是你們!你們居然還活道?」一聲稱得上是慘嚎的聲音劃破虛空,無盡的回聲遠遠的蕩了開去!
「若要令其亡,必先使其狂!」一聲發醒般大喝道:「此言果是金石至理!鴻鈞,你倒行逆施已極,今日就是你道消之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