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不去理會他們三人怪異的眼光,素手一揮,一道土黃煙氣瀰漫,頓時一股厚重沉凝之氣向著四面八方發散開來,呂陽本能的覺得后土這一手神通神異非常,元鴻子和冥河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元鴻子也還罷了,冥河卻是在心裡暗暗叫苦:這后土本來比自已稍遜,可是這幾千年沒見,不知為何這神通隱隱已在自已之上!
不說三人各自心思,黃色煙氣中再生變化,接連十道異色光華閃過,每道光華落地,都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呂陽定睛一看,不由得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不但是呂陽大吃一驚,就連元鴻子與冥河都瞪大了眼,二人都是洪荒生成的大神通之人,眼前這個十個人形,一看就是真靈幻象,雖然身形模糊,但是二人還是認出這十個人是誰!
元鴻子與冥河對視一眼,眼底俱是一片震駭之色,二人異口同聲道:「絕不可能!」有獨無偶的是呂陽在此時也是大叫一聲:「不可能!」
原來那十個真靈幻像正是當日在祖巫洞府攜手化道於天的十位祖巫,呂陽搶上前去,見帝江、辱收、句茫、祝融等十人緊閉眼睛,恍如泥雕木塑,難道說他們沒有死?狂喜過後呂陽恍然大悟,難怪后土老說這六魂中有她熟悉的氣息,看來他們十二祖巫同氣連枝,冥冥中自有神奇感應。
可是若是沒死,這十位祖巫為什麼會緊閉雙目。神識不清?對上呂陽疑惑的目光,后土輕歎一聲道:「不必擔心,此中原因在我進幡之時,與帝江大兄神識交流已然盡知。」
「娘娘。即然帝江大哥沒事,為什麼卻是這般形狀?」后土綻顏一笑:「他們眼前只有一絲真靈存體,在幡中也就罷了,可是來到這玄黃塔內,受裡這天道之力所制,只得如此,若是回歸幡內,有混沌靈氣滋養。雖然曠日持久,終有復原之日。」
原來如此!不說呂陽,連一旁的元鴻子與冥河都恍然大悟。只有冥河憂色上臉,想到自已與十二祖巫嫌隙極深。如今后土一人自已能不能對付得了還在末定之天,若是…他們十二祖巫聯手,自已豈不是要死得渣也不剩?偏生呂陽又與這十二祖巫關係如此之好,這可如何是好?
冥河在這裡患得患失,得知前後的呂陽卻是欣然大喜。笑逐顏開道:「如此恭喜娘娘了,十位祖巫給我精血練體,於我有大恩,因我之故化道。我心裡常常不安。」他說的是心裡話,祖巫洞中雖然與十位祖巫相處時日甚短。可是十位祖巫之間的深情厚誼,卻著實讓呂陽欽佩不已。
而更何況自已得到了十位祖巫的本源神通。成就了自已的修道大途,否則時至今日,呂陽還在苦苦尋找那個九陽本源,卻不知到頭來鏡花水月,全然一場空。
后土不待呂陽說完,連忙搖手打斷呂陽的話:「少年,切不可這樣說。我在幡中與大兄神識交流,已然得知全部。」一邊說話一邊揮手收起那道黃色煙氣,十位祖巫的真靈顯像也隨之不見,隱入后土身體之內:「大兄們的真靈不全,不能在此地多耽,我先收起再行說話。」
后土聲音溫柔,態度和藹,對著呂陽恭敬的行了一禮:「十二祖巫,承君大德,后土代表十二兄弟姐妹在此鄭重謝過帝君。」
這一下子手忙腳亂,待要躲過,忽然發現兩隻腳定在地上,以呂陽的神通若是運功,自然可以脫身,可是見雙腳之上黃氣一閃而過,知道這是后土的神通所致,不敢太過逆了后土面子,遂不移動,只在原地深深還禮。
「少年不必謙遜,我十二祖巫能得有今日,都是借你福緣方有今日,此一禮你卻是受之無愧!這也是大兄為什麼執意非要讓我帶他們出來現像,就是為了向你致這一謝。」
后土微笑:「當日我大兄進入你體內你可曾記得?」呂陽點了點頭,那事他自然是知曉,因為當日金巫蓐收說自已是凡人之體,若是貿然承受祖巫精血,必然會爆體而亡,所以蓐收才進入自已體內,不過轉瞬即出,然後那幾個祖巫象了瘋了一樣,一窩蜂的全跑進自已身體逛了一圈…
難道古怪就是從那時候就有了?面對呂陽訝異之極的目光,后土微笑點頭。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呂陽一頭霧水,搞不懂到底是什麼狀況。
「此事就是從二兄入你體內而起,當日二兄入你體內,本來是想觀你體內如何,能否承受祖巫精血,見你天靈之處金陽燦爛,與他本源相剋,本想即時出體,卻不料行到你氣海之處時,忽然發現灰氣蒸騰如沸,臨時起意,便進你氣海一察,卻不料,這一察…」說到這裡,聲音顫抖,轉為激動:「這一察,便為我們十二祖巫今日重聚留下了一線生機!」
「二兄出體後,即刻帶大兄等進了你體內,發現你那體內氣海之地的灰氣,竟然是混沌靈氣!這混沌靈氣對我們巫體最是補益,是以大兄等就在你們體內氣海分出一絲真靈,寄於此幡之中,而下來的事情,你親身經歷,便是如此了。」
難怪那十巫從自已體內出來,便急忙忙的將精血傳給自已,也不管自已爆不爆體了,這一切原來竟然是這樣。呂陽機凌凌打了個寒戰,想到爆體之日的經歷,那慘痛的記憶,至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彷彿知曉呂陽的想法,后土眼中露出歉疚之色,低聲道:「你身受之痛之險,大兄他們也一直不安於心,這次也讓我代表十兄弟向你賠禮,當時情況緊急,實在是不得不如此。」
呂陽嘿嘿一笑。心道:帝江這個老狐狸,看來也有你算不到的事呀,你害我吃了那麼多苦頭,這個原因我卻是不和你說了。悶死你得了。
后土可不知呂陽現在心中在想些什麼,只見他神情古怪,只當他還心裡還在責怪,連忙放軟了聲音,接著道:「大兄們自在你體內留下一絲真靈後,若不即時回到你體內長眠,那麼日後就再沒有復生之機,所以情勢緊急。只得將十滴精血化於你一身,雖然讓你著實吃了些苦頭,可是混沌靈氣有無窮再生之力,你必會安然無事。」
呂陽這個氣啊。不說還好,確實是這樣,要是沒有混沌靈氣,自已怕早就掛了,可是就算有混沌靈氣。自已一介凡人之身,還是沒頂得住啊,若不是當時盤古神識及時加以援手,自已只怕早就掛無可掛。
后土的聲音越說越低。顯然也覺得自已這十位兄弟姐妹,做的不是那麼光彩「少年。這也是我兄長執意要帶他現身向你賠禮的主要原因,我…我們對你是無盡的感激。若不是你,后土今生再難與兄弟姐妹見面。」說完拜倒在地,要行大禮。
后土是什麼人?盤古精血所化的十二祖巫,身化六道輪迴的大地之母,就以后土這兩個身份,就算遇上聖人,也只須個點個頭問個好足矣!跪倒行禮那只有在禮祭盤古父神時才行此大禮,如今這一拜,可以說是誠心誠意的賠禮。
事情早就過去,呂陽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不管前事如何,與自已得到的相比,自已還是受巫族恩惠較多,連忙將后土扶起,此事因果了卻,就此揭過。
「娘娘,剛帝江大哥他們現身出來,為什麼不言不動,有如雕像?」
后土長歎一聲:「兄長他們一絲殘餘真靈,托庇在你體內,日日吸取混沌靈氣修煉,可是畢竟本源失卻,日後就算能夠化形重出,也不復祖巫之身了。」
這話一出,冥河第一個大喜。早說行不行?白擔這麼一大會的心了。
呂陽皺起眉頭,隨即釋然,巫妖同隕,乃是天意,巫妖不滅,人族蠃弱之身,根本無力抗衡,更別說繁衍生息了。那十位祖巫中然本源失卻,卻能保得一命,有今日兄妹重聚之喜,看來這一切都是后土功德所致。
點了點頭,呂陽再道:「娘娘,日後可有打算?」
見呂陽這麼問,后土言笑晏晏:「十位兄弟姐妹在此,我還能去到那裡,當然就在你這幡中存身,希望少年日後多加照拂就是了。」
有后土地這種大能傾力相助,呂陽自然求之不得。冥河和元鴻子連忙上來道喜,冥河得知十二祖巫本源失卻之後,寬心大放,只后土一人,自已卻也不怕,笑嘻嘻的也上來行禮道賀。
后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冥河心裡一緊,可是后土也沒再多說什麼,對呂陽點頭示意後,轉身化成一道黃光,直奔長幡一閃而入。
元鴻子與冥河對視一眼,二人一時間心裡都是苦辣酸甜,五味紛呈,此時二人心裡只是有一樣改變,那就是對呂陽的敬畏再次加深。二人倚仗自已的輩份神通,對呂陽以小友相稱,可是現在二人都隱隱覺得,眼前這個灰袍少年,身上日漸透出一種獨特的氣質,不知為何,隱隱然竟然使自已二人都有了臣服低頭之心。
搖頭苦笑一聲,二人對呂陽施了一禮,各化清紅二光,回到幡中修煉去了。呂陽揮手收了長幡入體,見后土現身那幅壁畫上,后土離去後,形成一個人形空洞。
長笑一聲,袍袖一拂,一道極強的威壓沖天而起,轟隆一聲,那壁畫化成齏粉,一道門戶,緩緩開啟了來。
玄黃塔一陣輕顫,這第三次的震動來的如此之快,不說老子、元始臉色大變,就連接引准提俱都色變,那第三層塔門再度開啟,宣告呂陽已經掉了三層,媽將進入了第四層。
而與此同時的,在那西方大道之上,唐三藏一行四人取得真經,駕起風雲,浩浩蕩蕩離了靈山,逕往東土而來。
如來慧目遙望,心中得意,嘴露微笑,下觀三千諸佛,諸大菩薩,見諸佛子無一不面含欽佩,歡喜讚歎,遂開口出偈道:「我佛家大願,願以此一身,上報三重恩,下濟三途苦,如今西遊事了,世人皆可渡矣,此皆在座諸位之功。」
眾佛子聽如來這般說,個個面放喜色,與有榮焉,諸佛中唯有燃燈悶悶不樂,楸然不喜。忽然如來臉上喜色收斂,掐指一算,金口一開:「觀音尊者可在?」
下邊閃出一個白衣尊者,正是大名鼎鼎的觀世音,合什頂禮後,如來開口道:「數有九九,方得全功,那取經人歷經千山萬水,不可一蹴而虧。你可查下那取經人共歷了多少難,可夠九九之數。」
觀音依言拿出一本簿子,正是一路上隱身跟隨唐僧身邊的五方揭諦所書,上邊詳細紀錄了唐三藏一路上所以劫難,屈指一算,可巧正是八十難。
觀音不敢有瞞,連忙顫報如來得知。如來點了點頭,心道原來如此。剛剛心中有一瞬心血來潮,原來是應在此處!
點了點頭,如來道:「如此卻不算全功,觀音尊者,速速生出一難,助那取經人早完劫數,速歸東土罷。」
觀音領命,將手中淨瓶揚柳枝當空一揚,一陣狂風起自西方,而唐僧一行四人一馬已駕風來到通天河上空,忽然風雲止歇,四人取經歸來,得意洋洋,想這一路妖魔被他們滅得乾乾淨淨,這通天河也是先前他們走過之地,倔們身受佛命歸唐送經,所以這突然變故就邊最機警的孫猴子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四人驚呼一聲,紛紛墮水,巨大的浪花高高濺起,好在四人都已脫去**凡胎,入水不溺,掙扎著起到岸上,唐僧一迭連聲的喚三個徒弟快點將經書打撈起來。
孫悟空嘻嘻笑道:「師尊莫慌,這經書是如來親付,乃是寶經。試問那個妖魔敢搶,就算是玉帝老兒來拿了,也得好好的雙手交出來哩。」語氣狂妄不可一世。
唐僧聞言定心,正要開言,忽然一聲冷笑傳來:「好大的口氣,玉帝不敢搶的東西,我便搶了,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