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但是就在這時,迅猛的追擊又如影隨形一般地急襲而至。
「鏘∼!」於禁使盡平生力氣,舉起自己的鐵槍迎了上去,兩桿兵刃猛然相撞,擊打出耀眼的星花。
就在這時,於禁終於看清了朝自己來襲的,是一柄樣式古樸的青龍戰刀。但隨即,大刀上傳來的巨大力道,讓他連續退卻了五六步,才勉強穩住了腳步。
「關羽!」從這柄制式的大刀,於禁就已猜出對手的身份,一時間不由得駭然變色。征戰沙場數十年來,於禁與關羽曾經打過不止一次照面,更知道憑自己的武功,完全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而與此同時,對手仍然不依不饒,青龍偃月刀繼續斬下,強大的危機感再次籠罩在於禁頭上。
強忍住虎口處隱隱傳來的刺痛感,於禁舉槍繼續招架。雖然知道自己不是關羽的對手對手,但是在求生的**的驅使下,於禁也只能死抗到底。這時,他也明白為何坐騎會將自己摔下來很顯然,正是因為關羽的襲擊而導致的。
適才關羽一刀斬下。將兩名曹兵斬成兩截子。於禁運氣不好。他的戰馬就在左近,受到關羽這一斬的餘勢的波及,吃痛之下才發狂摔下了主人。
「鐺鐺鐺……」尖銳刺耳的金鐵聲急促地接連響起,幾乎不看於禁,制式依靠聽音辨形,關羽的攻擊仍然刀刀不離於禁左右半步。連續招架了十餘合後,於禁已經是手臂酸軟,心中叫苦不迭。更為要命的是,對方的攻勢實在是太急,自己光是招架已經是用盡了全身的精力。因此連開口求饒請降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這時,於禁感覺自己週遭的空氣突然之間凝滯起來,隨即很怪異地向某一點聚集過去。「死去!」傲然的的斷喝聲中,青龍偃月刀化作九天飛龍。如雷霆的迅猛一擊,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向於禁。
心知自己多半是擋不住這一招,於禁一時間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部都倒豎了起來,牙關咯咯緊咬著。深吸一口氣,他將全身的殘餘的所有力量全部都彙集在雙臂之上,帶著絕望的厲吼,奮力揮槍架向那片異乎尋常的刀光。
「轟」的一聲後,塵土漫天飛揚,全力一擊的兩人同時後退。但關羽只是退了兩、三步後,又立即挺刀向前。於禁卻後退了十餘步,最後甚至雙腿一軟,後仰栽倒在地。不幸之中的萬幸,這一下總算給於禁尋覓到了一線空隙,反應極快的他不等站起身坐起,立即強行壓抑住胸口翻騰的氣血,毫不猶豫地坐在地上狂喊道:「關將軍饒命,於禁願降!」
話音剛落,勢不可擋的青龍刀恰好停在了於禁面前。距離他的鼻尖甚至還不足一尺,凌厲的勁風已經將他的皮膚劃破,鮮血沿著傷口外溢。於禁感覺似乎過了很久,似乎又只是約莫停頓了一息的工夫,那把恐怖的大刀終於收了回去。隨即響起了關羽的冷喝聲:「下令,讓你的人立即投降!給我去招降他們。越多越好!這把劍。能保住你的命!」說完關羽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劍扔給他。
「是是是!」驚魂未定的於禁,渾身上下已經如同從水中出來。顫抖著撿起關羽扔來的佩劍,於禁大聲招呼自己的部下投降。而就在這時,正好曹彰和許褚等正在對峙的數人,也恰好目睹了這一切,頓時怒不可遏。
「於禁狗賊,你去死吧!」曹彰頓時恨不能衝上前去,把於禁當場斬殺。一旁的許褚到底是打過仗的人,比他分的清點輕重緩急,見狀連忙阻止道:「二公子,此戰已經敗了,我們還是盡快撤去,據城死守吧!」
「走!」曹彰也不是笨蛋,看著遠處正在招降部下的於禁,以及已經步步緊逼了上來的趙雲等人,情知繼續逗留下去就再難脫身,當下一咬牙調轉馬頭,便即和許褚二人一起整頓部眾撤離。是役,關羽自率一萬步卒為誘餌,吸引了兩萬曹軍步卒和五千騎軍圍攻,隨後趙雲親率龍騎軍一萬、步軍兩萬壓上,二人裡應外合夾擊之下,果然殺得於禁大敗而特敗。於禁臨陣倒戈投降關羽,許褚和曹彰率領數千殘軍逃竄。關羽不甘示弱,窮追猛打一路從廬江攆過去,一路上連奪皖城和合肥,許褚等人直逃至笀春,才算是站穩了腳跟。
關羽見笀春城牆高險,不易攻取,當下一邊命人招降淮南各處,一邊深溝壁壘圍困曹彰和許褚。與此同時,馬謖則在招降丹陽,消化勝利的果實的同時,還擺出一副攻打吳郡的架勢。消息傳來,許昌朝廷頓時也是為之震驚。
許昌朝廷之所以會為之震驚,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戰局的不利。但是在另一方面,更是因為身為許昌朝廷的主心骨曹操,此刻並不在許昌,而是在前方督導漢中戰局。現如今留守許昌的,只是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的曹植。
「三公子,如今二公子和許仲康還有程仲德被困笀春,該當如何救援,還需盡早決斷啊!」這天一大早,廷尉董昭憂心如焚,連忙去找留守許昌的五官中郎將曹植商議對策。可是沒想到曹植前一天晚上和幾個文人徹夜飲酒,喝得自己宿醉未醒,直至晌午時分才來府衙辦公,當真是把董昭給急壞了。
看董昭這麼一急。曹植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左思右想之下。曹植這才開口問道:「依董大人之見,眼下該當如何行事呢?」卻是把皮球踢還給了董昭。
這話一問,董昭也是沒詞兒了,這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想來想去,董昭還是開口道:「二公子乃是魏公親身骨血,笀春更是淮南重鎮。一旦讓劉備佔據了笀春,則東南之地將非國家所有。因此不能不發兵相救,當務之急,還需盡早調撥兵馬,救援笀春為上啊!」
「那依董公之見。該當如何發兵呢?」曹植看董昭說得頭頭是道,繼續問道。
這話問出來,董昭也沒那麼容易回答了,連忙舀來一張地圖。和曹植倆人一起趴在地圖上,巴巴地把自己的所有地盤全都看了一遍,曹植這才開口道:「董公啊,駐紮在幽並的兵馬乃是我軍中精銳,可否將他們一併調來,南下救援二哥?」
「萬萬不可,二公子,眼下正值初秋,每每進入深秋之際,北疆異族若是遭遇荒年。便會南下擄劫。一旦邊疆此刻守備空虛,無異於開門揖盜啊!」董昭昔日曾在并州任職,自然深知邊防的重要性。眼看曹植居然要出調邊軍入境這樣的昏招,自然是對此持截然反對的態度。
聽董昭這麼一說,曹植也知道自己是犯了低級錯誤,一時間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笑過之後,曹植稍一沉吟,看了看地圖,眼前一亮又是開口道:「那既然如此,何不調撥青徐之軍。南下救援二哥呢?」
青州和徐州距離淮南並不甚遠,曹植想的也很簡單,我何必捨近求遠,不招青徐的人馬去救援呢?聽了曹植的話,董昭差點沒當場抽過去。不過還是苦笑著開口道:「青徐人馬如今已然盡隨張文遠將軍進駐吳郡,如何還有兵馬再調?」
「不是還有青州刺史臧宣高的青州兵嗎?」曹植理所當然地道。
聽了曹植這話。董昭險些都要抓狂了,看後者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董昭沒好氣地道:「三公子啊,你有所不知啊。這青州軍除了丞相之外,就再無其他人可以調用了啊!」
「不能調用,什麼意思?」曹植有些不解地問道。董昭歎了口氣,這才向曹植解釋這其中的事情。原來這青州兵,乃是曹操從昔日青州黃巾軍之中整編而來的,這麼多年來,幾乎是只聽從於曹操一個人,別的人根本就調不動他們。
青州軍的首領是臧霸臧宣高,這位手握青州軍兵權的一方大豪,這些年來一直在青徐之地統兵,負責協助張遼抵禦東吳。但臧霸不僅不是張遼的副手,甚至就連對於曹操本人,也是有些聽調不聽宣的意思。昔日青州軍多為盜賊出身,往往戰鬥之後燒殺搶掠無所不為,甚至就在當年曹操宛城大敗的時候,這些強盜兵還在忙著搶劫。要不是有於禁橫空出世,斬殺了一些為非作歹之徒鎮住局面,只怕青州軍就要徹底散伙了。由此可見,這些青州軍對曹操的忠誠度,其實還是很有限的。事後,曹操對青州軍痛加整頓,這才有了後來的精銳青州軍。但饒是如此,青州軍提高的也只是戰鬥力,但是依舊保持著相對獨立的作風,曹操在用得著他們的情況下,也是只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董昭這一說,曹植知道,青州軍也是指望不上了。左思右想之下,曹植也是急了:「董大人,那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董昭被曹植這一訓斥,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但是大局為重,也就不和他計較什麼了,當下歎了口氣,也只能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依我之見,眼下我等是無力抽調人馬救援了,還是盡早報於前線魏公知曉,請他在做決斷吧!此外再派人去見臧宣高,希望能夠說明其中的厲害,讓他出兵相助啊!」
「正是正是,父相明鑒萬里,自然可以挽救危局!」曹植一聽董昭這話,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也是忙不迭地道,自是答應不提。就在這時忽然有人來報,說是幾位文學士子設宴,請曹植賞臉過去。曹植聞訊頓時大喜,匆匆交代了幾句客套話,便即拍屁股走人了。
看著曹植遠去的背景,董昭無聲地歎息了一聲,連忙找人去通知曹操,以及派人遊說臧霸不提。而事實上,此時遠在千里之外,曹操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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