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魁說著:「是這樣的,你二人這些年一遍打理著商行,另一面還要為我在各地安排密探,收集消息,還得馴養那批信鴿!」
「著實太過辛苦,我有意將這兩面分離開來,讓大虎他去幫你打理,你二人意下如何?」
朱魁表情微笑,像是在細數家常,像是體恤下屬,讓人感動不已。
不過這話聽在王忠和王錢耳中,自是一震,二人也算見過世面之人,豈會聽不明白話中含義,這是要分權而立,難道是不再信任自己了嗎?這些疑慮二人只能放在心裡,面上絲毫不敢流露,更是帶上那感激涕零的姿態。
「主公英明,這是體諒下屬二人之舉,請放心,我二人會盡快整理出訓鴿、密探名單,將事情轉交給大虎兄弟。」
旁邊的大虎聽到朱魁這般話出,也是一震,不過他知道此刻朱魁在商議事情,不好隨意插嘴,稍後再稟。
「好,你二人忠心,可昭日月,這樣吧,你們各選一名自己的孩子,送去秣陵的天下書院,我替你培育成才!」朱魁的面色更是喜了,當即說著。
二人聞言,卻是冒出了真心的笑容,一掃剛剛心中的不快,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朱魁賜予的,他收回去也是理所當然,天下書院是朱魁培育下一代人才的地方,他們身為第一批從者,怎會不明,這就是賞賜。
所謂皇商,怕是恩典就是自己這一輩了,而兒子能入天下書院,朱魁將來若是更加的發達,那才是立家根本。
「多謝主公,我二人先退下了,好好合計下交託給大虎兄弟事情的細節。」
二人謝過,自在朱魁的首肯下,退出房去。
「主公我……」大虎見王忠兩人走後,立刻拉苦了臉,若苦瓜一般:「屬下不過一介蠻夫,主公劍指何方,屬下必當勢必爭先,赴湯蹈火,不敢有一句怨言,這些都是屬下應該做的。不過王忠、王錢他們那些動腦子的事情,我……我……怕真的做不來,誤了主公大事,如此萬死難贖罪過了。」
朱魁單臂靠桌,托著自己的臉頰,斜著身子,擺了擺臉,不認同的說道:「當年,你還是我帳下一名哨探,是第一個探得彭脫蹤跡之人,那份機智、果斷的安排二虎回報,自己不忘一路記號的,成功尾隨到彭脫藏點,直到大軍兩面圍上,後我欣賞你的能力,這才收在了身邊,這些足以說明你有能力,俗話說試試就能行,用心就能贏,你還要推辭麼?」
「大虎你可是要讓我失望?」
深吸一口氣,大虎聽到朱魁如此說,心底自是劃過一絲自信,一秉便答道:「屬下知錯了。」
「好吧,你先出去吧,好好先跟王忠那麼學學!」
「是!屬下告退。」大虎一拱手,退出而去。
清閒了一會,又有大虎的弟弟二虎過來稟報:「將軍,張紘、蔣琬兩位大人在外求見。」
朱魁頭也不抬的說著:「請他們進來。」
「是,將軍。」過一會,外響起步履行進之聲,兩道身影立於外,輕聲說著:「主公。」
「是子綱、公琰來了?進來吧。」裡面傳來朱魁聲音,兩道身影方碎步推而入。
朱魁將筆放下,一指旁邊的位置:「請坐。」與王忠、王錢不同,他二人是家將式的出身,而張紘和蔣琬是文士,自然給予更大的尊重,籠絡人心。
「謝主公。」兩人顯然不是第一次面見朱魁,很多細節已經習慣,便坐了下去。
「子綱、公琰這次過來,所為何事?」望著對方袖中藏著方方正正的文書,朱魁微笑的問著。
卻見兩人對看了一眼,張紘站起身,先向朱魁行了一禮,隨即方說著:「主公,臣稟告第一件事,就是少帝迎回以來,百姓雖議論紛紛,但大體上並無出現騷動,更是確立了主公忠君威望,早兩年因為強征一些大戶的良田,做為趙慈降卒屯田之用,其中給了錢來買,又有天賜大豐收予江夏,這才對朱魁威望不降反升,不過江夏的一些大戶始終與主公間有些隔閡。」
「自以為朱魁不過兵威強人一方耳,前途不光之人,不過少帝南逃,朝中官員大肆空缺,這些人聞到缺口,如今已經有多家大戶豪族,派人前來求仕,並且獻上禮物,而本地一些戶讀書人,更是紛紛投靠,企圖進仕。」
說著,就取出一份文件,就交了上去。
朱魁拿在手上,一看,密密麻麻的名字排列著,當下就笑的說著:「看來是官就有人爭著來當!」接著就放在書案的一旁。
「公琰,你呢,說說你的事情!」
站起身來,蔣琬立於張紘之側,回道:「是這樣子的,江夏郡中,除治所府外,其他諸縣紛紛有表上來,說縣裡如今急缺膏吏若干,往太守撥人下去,協調打理縣中繁雜事務。」
這消息讓朱魁眼睛一亮,人不由『哦』了一聲,喜道:「這些縣令竟然主動求人?」
吏官是掌理一縣事務中,各個部門之人,能得這些人效忠,便能架空縣令,欺上瞞下,其實自朱魁任江夏太守以來,他已經都走一策略,將力量和精力都集中在治所府一城,讓治府固若金湯,而周圍所轄縣城,都傳聞,要求他們名義上誠服,這一小步的退讓,便讓這些縣令自以為朱魁力有不不及,人心便是如此。
為了權力,自然走險,誰不願依舊過著曾經土皇帝的生活,每年不過交足朱魁頒發下來固定的稅收,就這麼度日了。在朱魁治理江夏一年後,自然進行一次全郡大整合,可惜派出的安插膏吏由於受到推阻,最終都耽擱了下來。
如今他朱魁從天下第一諸侯董卓手裡,搶了少帝回來,更有消息傳出朱魁歸來時,以三千江夏兵大敗董卓麾下統兵大將徐榮八千人,這些所有人才想起來,自己這位上司可是沙場統帥,今有少帝在手,自己等不過一小小縣令,去年一事,怕要被算老賬,故紛紛先投降,表示誠服,願意完全受管理。
朱魁目光留在之前張紘送上的文本上,敲了敲,嘿嘿道:「看來我等需要的人才是不缺了,你們心中應該有腹稿了吧。」
二人笑對了一番,就答道:「主公所言甚是,現在各各縣的三吏缺口都可以填上,然後一二年後,自然可考核出人才。」
三吏是指司吏、典吏、令吏三等,是朱魁在江夏治所府定下的考核制度。
「主公,那是否派兵正式接手各縣,完全納在手裡?」看朱魁歡喜,蔣琬又問著,吏士派過去,接手的是各縣的政務,那是全面接手江夏的安全防務了。
原本是官員缺少,政務無法替換各縣舊吏,而且各縣在趙慈叛亂的時候,死了不燒的官員,也有一些有心無力的關係在其中。
不過安全防務,卻是朱魁自己心中的計策了。
「維持原定就可,不派兵接手了。我另有打算。」朱魁搖頭說著。
兩人都明白朱魁強主弱枝的意思,也就沒再多說,便問:「如此,我二人就先告退了。」
「既然你們來了,也不要空手回去……這裡有一事,你們也回去看一下。」將一疊文書遞給對方,朱魁笑的說著。
接過文書,張紘、蔣琬兩人應是,退了出去。
人都走後,朱魁不免思索起來,江夏不是他立足根本之地,荊州四戰中心,若在將來更加動盪的天下局勢中,做根基怕是難得安身,便想收兵聚力於手,一塊穩妥,妥當的後勤地盤,才是最主要的事情,是如今的當務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