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的呼拜聲,讓劉辯驟然的有種心安,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當然其中意氣風發的成分很少,不過連日來的驚怕缺失消散了不少。
「嗯嗯!」更加親近的笑容對著朱魁,嗯了聲,舉起他那還未發育成熟的稚嫩雙手。
「都平身吧!」
可惜他那天生帶著怯懦的心性和年幼的稚音,與那朱魁渾厚有氣的聲音不同,無法響徹全場,就在週遭迴盪,故而城樓下的百姓一時間並未能聽到,舉措中,並沒任何反應。
只好再次救助的目光與朱魁。
朱魁滿意的示意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仰首正身,擔任起司儀的工作,大聲的喊道:「陛下已經收到爾等的忠心實意,大傢伙都平身吧。」
幾年治郡的威望,果然不是蓋的,一聲喊出,城樓下的百姓和官吏無比奉行一至。
「謝天子!」緊接著便一個個的站了起來。
再以揚手,朱魁令身邊的幾個親兵送上了幾盞滿著得的酒樽,分別讓手下親信例如王承、周泰、甘寧、張紘、蔣琬五人接過,他們之前安排好人群和隊列後,便將手頭的事情交給手下,然後上了城樓,立於朱魁一側。
最後朱魁親自斟好酒,遞上給少帝劉辯,緊接著率著屬下們,連續後推三步,一一單膝跪下,帶頭宣誓著:「願為陛下誅殺國賊董卓!」
「還都雒陽!」
進酒行禮,朱魁念完,王承、張紘等從屬立馬跟著上報忠心,若是有心人靜聽朱魁口中這些忠心誓詞,便會發現,繞來繞去多是誅殺董卓,為少帝迎回雒陽等等,卻有一詞表示自己對要對漢劉氏忠心不改,粉身碎骨,至死不變,等等天打雷劈的誓言。
張紘和蔣琬或許明白一些,二人相看了一眼,皆選擇的忘記。一個出生江東士族,一個荊州小富之家,前者對朱魁有自其小來的讚賞其才,後者感激其知遇之恩。
哪怕朱魁誓詞不夠嚴謹,至少他表現上,依然是忠心大漢,二人既選其為主,卻不能因此末節而離開,那乃是棄主而去的行為,故而漢室謀士選擇,那是慎而又慎,可惜二人不明朱魁之心,時間越久,怕是越難離朱魁而去。
進酒示忠的行為,讓小小年紀的少帝劉辯露出第一縷興奮的笑容,喜道:「敬!」
「敬!」
仰脖張嘴,酒樽自上而下傾斜,香醇的酒液轱轆轱轆的灌入口中,一時豪邁,讓酒液溢出嘴角,順著脖子流向胸口,沾濕了衣領。
一飲而盡,倒扣酒樽,一同哈哈大笑。
不等少帝劉辯上朱魁等人平身,朱魁就已經自顧起來,帶頭單舉右手,一上一下,邊走邊來到城沿上喊著。
「少帝復辟,誅殺董賊,還都雒陽!」
「少帝復辟,誅殺董賊,還都雒陽!」
「……」
跟著百姓們爭先呼喊!
朱魁雖然在少帝面前又失一禮,不過在他人未察覺前,呼喊和宣誓聲的傳開,一下將城上城下的氣氛推上了**極點。
這一系列的少帝復辟儀式,雖然十分的簡陋,更可以說大為失禮,不合禮教,不過在朱魁他自己看來效果算是實打實的好了。
他要的就是這般,讓皇帝和平民百姓的碰面,復辟一事完全在百姓前進行,進酒,宣誓,讓百姓親見,便會有共同奮鬥目標的感覺。
還有唯一的好處,便是得到江夏城民的擁戴,平民的擁戴,這是朱魁兵員的來源,本事草民出生的朱魁,看重的是百姓擁戴,從而產生的兵員,士族之力,可以交易,可以借,如若不然就以兵威之。
此刻江夏百姓的心中,往死裡認定城樓上這個小小少年便是真命天子,記住了著事定的面孔。
任何的傳聞,都不如市井傳聞來的逼真,有了他們的幫助,咬定著不容改變的消息,人都有虛榮心,對百姓而言,見過皇帝那是多麼天大的榮幸,是可以對後世子孫的談資,是炫耀的資本,有幸面見天子,參與復辟儀式,對城樓下的百姓而言,誰也不會去計較和檢驗真實性,那是已定的事實。
這便是民心凝聚的一面。
「陛下,行宮末將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叫臨安宮,臨安,臨安,一時之宮宅,希望陛下莫忘董賊之仇,就委屈住一些時日了。」
提及董卓,劉辯便想起已故身亡的母親何太后,小臉頓時浮現憤怒之色,回道:「我明白。」劉辯尚未完全進入皇帝的絕角色,加之對朱魁親近好感,不由自動用上貼近的我字。
「天子起駕!」一旁的司儀聲喊起。
應著號子,前方有士兵開到,百姓匍匐兩側,形成一條大道,儀仗隊緩緩往城西走去。
禮賢館,興建已經有半年多了,裡面有三個大庭院,分割成十間大院,三十多間小院,可住四十戶人家,朱魁原打算建成後,令手下和天下鏢局四下貼出招賢榜。
只有有才智之士,皆可來報名,當然這招純粹是朱魁想來招攬寒門士子所用,,每個人需要經過考核,由蔣琬主管,通過方可入住,後等朱魁的錄用。
不過如今事情有了變化,少帝急切間被他迎回,一時找不到適合的行宮,只好先將禮賢館騰出來,就地劃為臨安宮,至於招賢榜一事,只得往後,在尋地建宅,實行。
對於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住處,以及陌生的下人們,劉辯很茫然,不過好在朱魁安排何潔給予照料,有個自家母親妹妹的存在,多少還會安心些。
剩下的一些內務安排,朱魁就全部的交給何潔,安排好心腹親兵做那臨安宮的護衛。
一直都在朱魁身邊任心腹親衛長的又廖化、大虎、小虎三人,最為信任。
其中自然以廖化的能力最強,原三國最為長壽之人,如今不過二十出頭,但也有穩重之色。
黃巾降服的四將中,管亥、孫夏、周倉、廖化,前二者不過順勢收服,從品性來看始終有缺失,而周倉與朱魁算是舊識,當初留在南陽秦頡下,本就是朱魁的安排,不過周倉和關羽很像,都是忠義之人,做不得陰暗之事。
而最後的廖化不同,他是忠誠,一字之差,千里之別,廖化乃巨賊彭脫親自教導出來的,他會死忠於某人,乃至做些見不得光之事。
一出臨安宮,朱魁邊走邊將廖化叫到身邊。
「元儉,你跟隨我有幾年了?」朱魁的臉色淡淡的,很隨意一般的問著。
廖化一愣,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順勢就答上:「自彭帥去後,化跟隨主公已有六年了。」
「六年!不長也不短了。」朱魁歎息的微笑,又說:「彭脫之死,元儉可還在恨我?」
廖化心中一顫,駐足下來,帶著舉措的目光看著朱魁,少會才答道:「不怪!」
「呵呵!不怪?那就是還在怪咯!」朱魁自嘲的口氣笑道。
聽這語氣,廖化這才正色的說道:「化雖有遺憾主公當初沒有放彭帥一命,卻不曾有恨,正如彭帥臨去之言,主公是可以實現彭帥黃巾夢想之人,為此,化願為主公任何驅馳!」
「元儉忠心,魁深謝了!」接著朱魁一把搭住對方的肩膀,親切的說著,緊接又低聲吩咐道:「即日起,你便是這臨安宮的衛士令,臨安宮禁軍統領,少帝的安全就全權交託給元儉了。」
「務必保持少帝的「一舉一動」都是安全的,這一舉一動你明白了嗎?」朱魁在這四個字上咬重音節,著重的強調了一番。
廖化心中一驚,這剛剛擁立少帝復辟,這轉首就要圈禁?他有些不敢直視朱魁那親熱的目光,但是堅定的點頭。
「末將明白!」
東漢時無衛將軍﹐也不再每宮皆設衛尉。衛尉下設北宮、南宮衛士令﹐以分管南北宮﹐衛士令職權就像唐後的禁軍將軍,比千石,是實權皇帝身邊的官將。
一下將自己從身邊調出,給予高官,廖化自然懂得,他是有黃天夢想之人,對漢室的忠心幾乎為零,自然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除了安全外,江東出產的新型高純度酒液,美女佳人,獵奇玩物,一應全部送入臨安宮,陛下乃是少年天子,他想玩什麼,能給的,盡量都滿足他,所需費用開銷,可以通報郡守府。
圈禁,嗜酒,好色,玩樂,廖化腦中一下能出的都是這些詞彙。
不過自己剛剛才說過朱魁乃是彭脫指定可以實現它黃天夢想的人,自己也剛剛強調忠心,願做任何事,這些年朱魁的所做所為,也正是一步步這一步行進,黃天夢想,願為天下人謀取太平,百姓不受富戶欺凌,官民有道,天下大同。
這些念頭一轉,廖化心意一定,肅穆、剛毅的說道:「末將決不負所托!」
朱魁微笑的點了點頭,這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