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風自北來,天氣陰鬱。
平頂山下,兩軍相隔中間的空地上,韓忠、孫仲領兵叫陣,一名部將策馬而出叫囂著。
「哼,區區一個賊軍部將,都敢出來囂,看來張曼成打下一些郡縣,眼高於天了,誰人去取下這人性命?」王承開口問道。
「我來吧!這兩天憋死我了。」只聽旁邊管亥站了出來。
管亥提刀拍馬而出,逕自衝向對方,大喊道:「反賊,受死!」
那賊部將剛想喝問無禮,連姓名也不報,管亥的刀已到眼前,一股凜冽之氣,迎面撲來,眼睛瞇成一條縫,下意識提刀一擋。
「鐺!」一聲,那將卻再也聽不到聲音,管亥的太快,反手一劈,已將他斬於馬下。
「不堪一擊!」管亥撅了口痰,舉刀喝問:「還有何人前來送死!」
孫仲大驚,這將是他手下校尉,武藝上層,自己要殺敗他,也要五十合開外,不想兩刀就被人斬了。
「韓帥,官將兇猛,且先回營,再行計議。」
「那官將不過出其不意之功,怕其做什,讓我來!」韓忠獰笑著,駁馬而出。
「吾乃韓忠,爾乃何人?敢傷我大將!」
韓忠是張曼成麾下大將,武藝高超,力大,使用一柄五十斤重地大刀。不過這個他除了武藝以外,性情暴躁,不聽人言。
「還敢來送死。」管亥笑說著,這次他到報出姓名。
「記住了,殺你者乃管亥是也!」同樣快馬快刀,欲行那一刀斬。
隨著聲音的傳來,韓忠只覺得一陣殺氣籠罩住了自己,緊接著,一道刀光閃電般臨身,韓忠這才醒悟,方那將並不是死於攻其不備之上,乃對方真的兇猛,急忙舉刀招架。
「叮!」火星四濺,韓忠硬生生的被這一刀連人帶馬逼退了好幾步。
「好!有些本事,這樣才有意思。」管亥哈哈大笑,欺身上去。
可是,還是讓管亥失望了,兩人打了交手四十餘回合,這韓忠有些不支了。於是韓忠虛晃一招,調轉馬頭就往回跑,而管亥馬上就追了過去,直立而起,緊貼而去,最後一刀。
或許韓忠命不該絕,這一刀並沒取了他性命,只是拍落下馬,那孫仲見其危急,趕忙帶著親衛上前搶了回來,同時下令收兵回寨。
「殺!」王承見敵軍士氣大落,自是下令一陣衝殺,直到對方謹守寨門,方才息兵。
晚間,孫仲站在榻邊,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韓忠,早已沒有往日的凶悍。
「韓帥,他還有的救嗎?」
軍醫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韓忠受管亥一擊,已然重傷,在摔落馬下一陣翻滾,救回時一擊奄奄一息了。
韓忠似乎也知道自己要死了,勉力的抓住孫仲的手,說:「孫帥,替我報仇……」
脖子一歪,重傷死了。
孫仲苦笑,我自己都自身難保,彈劾報仇,明日就策兵回宛城。隨即下令親兵好生收斂韓忠的屍身,帶回去安葬。
這時,寨外,突然鼓聲震天,王承白日得勝後,得知被管亥打個半死的韓忠乃做賊軍統帥,大喜,稍作整軍,便迫不及待全面進擊。
韓忠新喪,賊兵惶惶不可安,孫仲僅是一個庸將。管亥領著騎兵八百人,一把挑開拒馬樁,衝進營去。
自北上投軍以來,朱魁麾下五百騎兵混編各軍為百夫長,長社一戰,分得馬匹三百,另建了一騎兵營,連同弓弩營皆由王承統領。
大軍攻入大營,喊殺聲連綿不斷,孫仲一看大勢已去,自是保命要緊,也顧不得韓忠的屍首,甚至連那糧草輜重也都不要了,翻身上馬,招呼一些人馬往西逃去,回宛城。
一戰下來,賊軍失去七八,僅孫仲帶著兩三千潰兵,見機快,給逃了去。
管亥一刀劈碎一旁的樹幹,氣惱道:「王承,孫仲那廝給跑了。」
王承眉頭一皺,沒想到這孫仲這麼能跑,眼前卻是不能放過,說道:「管將軍,你帶騎兵營去追,我會率兵急行跟上,到時我們宛城下見。」
宛城,此刻雖然沒有四門緊閉,但趙弘往每座城門增添了不少守備,各有百夫長排查進城的百姓,全城戒嚴,百姓許進不許出,這些百姓似乎也知道官兵要打回來的樣子,一時間一一都躲在家中,少有出門者。
東門外,一支近千人隊伍亡命奔來,一名賊兵見有情況,連忙上得城樓對百夫長報告。
「快關城門!」
那百夫長看的是來軍不過百多人,而且身裝黃巾軍裝,心中一鬆,對城下喊道:「爾等何人?報上明白來,不然我就下令射箭了!」
「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吾乃渠帥周倉,連我都不識得了嗎?你是誰的手下?」
周倉提著大刀指著那百夫長一陣大罵。
這百夫長自然認識周倉,只是剛心中慌亂,責任周倉又一身小卒打扮,十分不起眼,才沒注意。
「是周帥,快開城門。」喊了一聲,連忙下的城門,一番賠禮諂媚:「周帥,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這一番打扮?」
「少廢話,鎮平、博山兩縣已失,援兵也已經覆滅,僅一人逃了回來,快帶我去見趙帥。」
周倉急急忙忙拽著百夫長就走,他這一番話,卻給周圍賊兵聽了去,很快傳了開來,官兵來勢洶洶,前方已經打敗,馬上就到宛城了。
郡守府,趙弘急急忙忙接見了周倉,詢問官兵的情況,如朱魁所料,周倉來的太突然,也就是說前方兩縣已失,連派出的韓忠也可能都已經覆沒,此刻官兵的虛實尤為重要。
「元福,快說說這是怎回事?」
「二帥,朝廷這次出兵五萬人,破了魯陽後,分兵三路,一路鎮平,一路博山,還有一路扼守宛城要道,那領兵之人乃朝廷新任威虜將軍朱魁,據說燒火波才的就是此人。」
「某家無能中了對方調虎離山之計,失了縣城,但這批官軍不同以往,十分凶悍,其帳下幾個部將,勇猛異常,倉不是對手,被殺了個潰不成軍,自小道山路逃回,這也全虧我等熟識地形之故。」
趙弘聽話,心中也是一陣懼怕,太快,太強勢了,周倉武藝他是清楚的,可謂張曼成軍中之冠,能讓他甘認不敵,那武藝要有多高。只是這番心思卻不能說出,安慰到:「周帥辛苦了,先到你手下下去休息吧,這次就不需要你守城了,待這次打退官兵,我會稟明神上使為你補足兵馬。」
上位者當久了,籠絡的話,不自然而說出。
「多謝二帥!」周倉感激涕零謝到,後編退了出去。
看著周倉離開的身影,趙弘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顯然是憂心朱魁大軍的攻勢。對著身邊的侍衛說道:「請城裡
何曼、黃邵兩位渠帥來郡守府議事。」
少會,何曼和黃邵就匆匆到了,周倉之事,從城門處一下都傳了開去,他們自然就受到消息,如同趙弘那般,一樣心急如焚。
「諸位,周帥帶回來消息,想必也都知道了,你們可有主意?」見兩人進來後都不講話,趙弘打破沉默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城裡還有兵馬四萬人,並不少與官兵,據城而守,到入冬後,官兵自退。」何曼的想法倒是簡單,就是死守,南陽郡冬日有大雪,氣候寒冷,那時攻城難度大上十倍,糧草後勤也更加不便,一般軍隊都會息兵,來年再戰。
「何帥說的對,神上使大人已經從安眾退回,到時有他那三萬兵馬在外,根本不需要懼怕官兵,目前我重要的是要想跟神上使大人聯繫上。」黃邵想了想也說道。
「那好,快馬加鞭,遣兩個偵騎去大人那,說明情況,希望可以裡應外合,破擊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