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川城外,波才營南面,三里外。
與朱魁的約定沖天火光已顯,一名名漢軍從雜草堆中站了起來。[]
「破敵,就在今夜,殺呀!」
朱俊長劍一指,兩萬的士兵從雜草中轉了出來,朝著黃巾軍大營奔去,。
尚未從糧倉大火回過氣來的黃巾蟻賊,此時早就嚇的整個人哆嗦起來,四面八方不停的傳來鳴鼓聲和喊殺聲,雖然黑夜中火光沖天,亮如白晝,但蟻賊們根本無法搞清敵軍有多少,聽聽喊殺聲就心驚膽怕,一個個還沒面對燃燒過來的火勢控制住,就被周圍趕到的大漢軍殺了進來。
一些渠帥拚命糾集手下,根本無法阻擋一面倒的大屠殺。沒過一會更是傳出波才被內賊刺傷挾持而走,一下子炸營大亂起來,蟻賊們各個直接往各處方向逃去。黃巾軍缺乏紀律,可以說各個都是老百姓而已,遇到這種情況,只有驚慌散亂,四處逃離。
孫堅跟他四大家將領著為數不多的騎兵在橫衝直撞,這些親騎都是最近用分得馬匹臨時組建而來。
長長的鋼刀不僅將從帳篷裡溢出的士兵掀翻倒地,更為中間的士兵留出了一道衝擊的餘地。
一個黃巾部將從後面撲了過來,孫堅背後生眼般攥緊了刀,然後整個人猛地一轉身,將刀身斜向上一劃。
刀片入肉的遲滯感延續了很短一段時間,收過刀,擦去臉上被噴濺到的鮮血,孫堅順勢看到了這個被他劈成兩半的人,這個黃巾軍很年輕,不過二十三四歲。
回過頭來,對著四家將說道:「公覆你帶兩人去長社通報皇甫中郎,其他人跟我去東營找波才。」
可惜,孫堅五人才衝殺了一小段路,就聽見波才被刺殺劫走的消息。
「哼,還是來遲一步。走!」
無法只得尋機多殺幾名渠帥,撒氣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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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社城,皇甫嵩依舊一夜未睡,被圍半個月,日夜思考破敵之策。
「報告將軍,敵營有變,起大火了。」
「什麼,快去看看。」皇甫嵩甲衣都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來到城頭,果然見到對面大營燃起大火,
「將軍,現在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肯定是我們援軍到了。」皇甫嵩打斷道:「佑軍司馬皇甫酈何在?」
「屬下在。」
一名相貌酷似皇甫嵩的男子立身說道。
「你領一萬甲兵火速出城增援,那三千雁北騎兵一併帶去。」
雁北騎兵營是皇甫嵩兩代人衛守北地時候創建的,常年與塞外異族征戰,人數固定三千,是皇甫家最精銳的兵馬。
皇甫酈剛出城門不久,就遇到前來報信的黃蓋,方知並非是雒陽援軍,而是朱俊半月前剿滅彭脫,平定汝南,前來支援。
黃蓋簡單述說了下今夜火燒波才之計,同時轉告他朱俊圍殲波才等眾渠帥之意。
皇甫酈連忙道謝,並稱已見到波賊有變,再整帶人前往圍剿。但他心中去回想起關於朱俊的記憶,此人與皇甫嵩齊名,一南一北,雒陽出征前夕曾見過,皇甫酈心中一直不覺得這個南人有什麼本事能和父親相比。
波才大營北路。
周泰、朱魁根本不回頭去看,三人,一把長刀,一把佩劍,瘋狂的向前衝殺著。
「擋我者死!」
周泰大喝一聲,一路上二人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蟻賊,雖是虎入羊群,但羊太多了,猛虎的威勢漸漸疲憊下來……
行中朱魁再次砍死一名蟻賊,翻手又砍死一個,身前傳來波才微弱的聲音:「楊志,我波才看重你,你竟然叛我?放了我,我既往不咎,否則……」情緒一激動,觸動傷勢,疼痛不已,波才一下子無法連貫說話:「否則我死,你們也要陪葬,逃不掉的。」
「哈哈,波才你到現在都猜不出我身份,合該為我所擒。」朱魁一邊衝殺著,一邊回道:「我乃大漢右中郎將朱俊麾下右軍司馬朱魁是也,彭脫就是為我所敗,廖化早降與我,這火燒糧營亦是我所謀劃,些許蟻賊就想要我性命,今日就好叫你知道,我是如何逃出生天。」
說完就不在離他,專心突圍。
周泰緊緊跟在朱魁的身後,為其斷後。一轉眼的功夫,二人人馬合一又前衝了幾十米的距離,營寨邊緣依稀可見。
這時,二人眼瞳中慢慢出現一個個身裝漢軍軍服的士卒,為首的乃三個少年,一個面色稚子,卻魁梧高大。一個面色流氣,頭插羽毛。最後一個卻是面色清秀。不說這三人正是王承,甘寧還有淑淑兒自北面殺之進來。
「大哥休慌,甘寧來也。」
「王承來也。」
甘寧一馬當先領著手下團團上前,攔住追兵,後續漢兵陸續上前,朱魁知道自己安全了,計策可算是大獲成功。
追在最前端波才親衛,很快就被漢兵屠殺乾淨,其餘蟻賊一見勢頭不對,連忙掉頭就逃,不再理會波才生死。
王承和甘寧驅趕走追兵後,聚集在朱魁身邊,一眼就看到伏在馬背上的波才。
「大哥,這個就是賊首波才?」
甘寧挑起對方下巴問道,波才無力冷哼一聲,反抗著。
「你馱他回來做什麼?為何不直接殺了了事。」
甘寧知道朱魁有意刺殺波才,卻不想連人都活著回來,可謂是萬軍陣中活捉敵帥,前古未有。
朱魁跳下馬來,來到淑淑兒身邊,看著她一臉松氣和歡喜,卻又不敢當眾下馬擁抱。
「我回來了。」
又以翻身跳到她馬上,拉住馬韁,心中一陣舒坦,連日來一直提心吊膽的,現在終於得鬆口氣,也不在顧及淑淑兒女兒身的身份,其實不去有心注意,大家也只是一味兩個少年同騎一馬而已。
「三弟,波才有大用,你等著看就是。」朱魁又看了眾人發現戲志才不在:「先生呢?可在中郎將軍那?」
「是的,先生終於肯任中郎帳下從事一職,所以沒來。」
戲志才竟然出仕了,這個念頭朱魁一甩而去,眼前戰鬥才是重要。
「阿承,去找輛馬車來,把波才綁在上面,讓所有蟻賊都看的到,再讓大家大聲喊,波才已受縛,跪地投降者不殺。」
馬車乃軍隊行軍主要機械,並不少見,王承很容易就從大營一旁找到,幾名漢軍健卒利索的把僅剩半條命的波才綁了上去。
完成這一切期間,連續兩撥放火的子弟兵也一一歸來,最後廖化那夥人也跟著回來。
廖化是第一個舉火燒糧之人,由於先引起蟻賊的注意,這讓分別去東南和北面的子弟兵順利點起火來,後來三支小隊矇混逃跑,未有廝殺,只是衝撞之間一些士卒受傷,可謂僥天之悻。
見大傢伙都順利匯合,朱魁心中更是大塊,大笑說:「幾日來多謝元儉鼎力相助。」
「不敢,這些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閒話不多說,元儉首功,吾定會如實稟明中郎將軍,眼前讓我們再立功勳。」
接著,朱魁下令著:「全軍一字橫排,騎兵護在周圍,殺。」
騎兵飛身上馬,步卒高舉橫刀,以朱魁為中心,四散開來,奔跑著,驅趕著。
「波才受縛!投降免死!」
「波才已經被擒!速速跪地投降!」
三千多名青壯的叫吼聲在原野中迴盪著,幾乎蓋過了黃巾蟻賊們的驚叫聲。
很快的蟻賊們就看到被推在前頭的波才,全身被十字架綁住,全身滿是血跡,歪著頭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先前朱魁把他馱在馬上,雖然波才親衛在攔截時候,喊出波才被俘,但是眾人沒有親眼所見,現在順著聲源看去
,事實擺在眼前,膽小之人早已先行雙手抱頭,跪倒在地。
一些依舊存有僥倖之心,頭也不回,拚命奔逃,卻見一名漢騎兵呼嘯而過,人頭便被劈飛。少數聰明之人尋得馬匹騎馬要逃,被兩支飛來的弩箭射穿了後背,慘叫著跌下馬。有血性肯提劍上前拚個同歸於盡的,少之又少,成不了氣候,未能對朱魁他們造成致命傷亡。
「我等願降,求求你們,別殺我們。」
跪倒之人散亂著,一時間數不清。
「三弟,把投降之人的褲腰帶解下,當做繩索,一個接一個雙手綁起串聯起來。」
這時,廖化遇到一個熟人。
「元儉,你?」
說話之人卻是後勤營校尉孫夏。
廖化長槍一直指,說:「孫校尉,你不是我對手,降了吧,我會替你向主公求情。」
「你們是奸細,糧倉的火是你們放的。」
「沒錯,一切都是主公的計謀,波才已經被擒,你還不棄暗投明!」
廖化厲聲道,這顯然是最後機會,戰場可沒這麼囉嗦,降與不降,也就點頭搖頭罷了。
「我等願降。」
孫夏等人無奈下放兵器屈服道。
二人尋到朱魁,孫夏才知連日在自己面前恭敬有加的小兵,竟然是漢軍司馬,年紀輕輕,有勇有謀,這才心甘情願。
「孫夏,你那些手下立時脫掉黃色頭巾,由元儉統領,戴罪立功。」
「多謝主公。」孫夏道了聲謝,站了起來:「主公,我方才看到管亥領著大量潰兵從那邊去了。」一指遠處的一片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