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樓的執事掌櫃死了,被王承一刀劈成兩半,他被陸纖出賣了,也算自食其果,中飽私囊天風樓的收入,又四處樹敵,導致這些年秣陵縣內,各家酒樓都畏懼,而非敬畏。
仗著陸家的名聲,買兇殺人,敗壞聲譽,那夜護衛首領拜訪朱家時,朱魁一聽那句「你要的人明天就出城。」心中明瞭,這是陸纖給他的交代。
那執事掌櫃死前,睜大的雙眼,滿是不信,這個少年怎麼會知道自己今早出城,以及行走的方向,前往廬江郡的決定,乃昨天深夜才從陸纖那裡得到調任,他還沒來得及跟任何人提及。
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不過一個百姓家的少年,竟然真敢對陸家之人出手,這些年,他欺壓過的百姓和同行,皆懼陸家之名,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不想這次終於栽在一個少年手中,含恨的死去。
朱魁在那執事掌櫃手中,找到了一個錦囊,同時也看到了裡面的木牌,那所謂給他二弟的私信。
「交代已經奉上,望小郎君莫忘你我的約定,吾將會停留秣陵縣十日,靜候佳音。」
這哪裡是什麼私信,分明是陸纖早料到朱魁必能理會他的意思,他把人調出城去,去朱魁自己動手,事後隨便找個理由,比如強人劫道都可以,這事就算了結。
而木牌上的字句,背後的意思就是提醒朱魁別忘了,他自己在馬車上說過的話,那針對綢緞的妙策,這也在預示兩人友誼的開始,合作的起步。
陸纖肯好意合作,朱魁自然不會失信於人,隔天就親自上天風樓,拜訪那陸纖,同時奉上一分竹簡《時裝策》。
一、開新店面,門面要大要寬敞,位置要在人流中心。
二、銷售現成服裝,按尺碼分類,請畫師根據需求設計更多款式。
三、請人做服裝秀,在店面門口建一高台,請美女、俊男走台展現每一款服裝的華美與高貴。
最後還附上了一個條件,秣陵縣內,所銷售的服裝的一層的利益,按年結算,他就送上尺碼分類的算法,還有《時裝策》中那衣架的圖板,和店面裝修圖樣。最後保證今後不再為他出關於綢緞行方面的計策,更負責應付關於同行抄襲行為,保證陸家綢緞行的壟斷地位。
那飄香樓的說書節目,其實其他酒樓也已開始模仿,氣息不通其中一些關竅,也沒新奇的故事,效率寥寥,那天風樓執事掌櫃也正因為沒發仿製,挖又挖不到人,這才惱羞成怒。
《時裝策》果然在漢代是前所未有,裡面一些新奇的做法,宣傳法,都是陸纖所想不到的,如此心裡總算平衡,以一個無良屬下的命,換這一策,值了。
朱魁為陸家出謀搞時裝店,這事後來跟趙半城提了,後者並沒怪罪,他趙家雖然也有綢緞生意,但小的可憐,而且他也清楚,那朱魁與他本身就是合作關係,同時以他的聰明才智,必然不是池中物,做攔路虎,可沒多大好處拿。
此後,連續一整個月,朱魁都很忙,來回在飄香樓和陸家兩邊跑,直到秋後,才慢慢消停下來,待一切上了軌道,這才又空閒下來。
深秋,霜葉漫天飛,天氣漸漸的涼了起來,石崗村,後山。
這時候的稻田,都還只是一年一熟,若兩熟,那叫大豐收,是上天的賜福,要上報官府,請縣令或太守過來祭天,來答謝上天的恩賜。
這大豐收,這可難了,今年的石崗村不過得了個普通豐收,碩大的稻穀沉甸甸的掛在田野間,這已經讓石崗村村民喜出望外,一臉的喜氣,相遇之間交談的話也多了。
秋收到了,朱老實自然要回村裡收租子了,這村裡還有幾十畝地呢,這朱老實心中可是老惦記的呢,雖然如今家裡也不再缺這點租子,這一收起來,那可是好幾百斤的糧食,他就是捨不得,平日裡在縣城裡就是住不慣,與母親陳氏不同,就喜歡回鄉下住。
佃農的租子是朱魁定的,一畝田地,交一百斤糧食一個收成,其實算少的了,要知道如今田掛名在朱老實上面,這年代可沒攤丁入畝的說法,口賦可就省了,田賦按朱家一戶來算,這其實算偷稅了,並且朱魁以錢代糧,賄賂那縣內的鄉佐,大家各有好處,很多地方能免則免,意思意思,就過去了。
這次朱老實回去,趙達和吳范跟去了,這一月來,兩個神棍憑藉著高深莫測的神術,差不多將朱老實哄騙成信徒了,好在顧及朱魁的緣故,不敢過分。
這次跟著朱老實回去,是要看祖墳風水,看看是否需要調整的什麼,朱魁得知後,自然也跟了回去,看看這風水到底有什麼個說法。
朱老實的祖父墳頭在哪,已經沒人知曉了,而朱老實的父親的墳頭就在後山,離那王叔公墳頭並不遠,當年朱魁為王叔公花大錢很好的修葺一番,對自己家的祖墳也修葺了一通,不再是以前那光禿禿,就一根木棒插在土裡,連姓名都沒有。
其實趙達已看過朱魁一家的面相,父親朱老實,母親陳氏,大兒子朱大,全部都是百姓面相,無貴氣,無福氣,無財氣,三無產品,這讓他很吃驚,如此平凡極點的一家,怎麼會有一個如此貴命的兒子,這讓趙達下意識懷疑這朱魁是不是朱老實親身的。
直到在村裡一番偷偷打聽後,才直到,是親生的沒錯,而且出生的時候屋頂有紅光如火,這趙達一聽,與那王叔公一個看法,赤帝子轉世之相。
很快那朱老實就引了人,來到老父的墳頭,請著那吳范觀測著。
見那吳范拿著羅盤,左走走,右轉轉,掐著手指,高深莫測的算著,朱老實咧著嘴笑著,期待著吉訊,但那朱魁去冷笑著,他並不信祖穴定命運的說話。
好半天,那吳范終於停了下來,收起羅盤,皺著眉對趙達搖搖頭,來到朱魁父子面前,開口說道:「這方圓十里內的山頭,都非上等吉穴,我用風水命盤算過,過去那山坡後,哪裡山水秀麗,有青龍支地之位,上有片紫杉木林,意為紫氣奔騰,朱老爺,吳某建議您把令父之位,移過去。」
朱老實如今父憑之貴,也有老爺之稱了,他一聽那吳范的建議,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哪裡的位置好?能生財?」
「是的,能生大財!」吳范肯定的回答著。
「遷墓穴可是大事,吳先生可有把握,如今我兒事業正榮,對此會不會影響。」朱老實問道。
「放心,在下處理墓穴風水好上千件,這換了穴以後,小郎君的前途一定光明無比,無人可及的。」那吳范露著微笑,畫著大大的餅,餅香四溢。
朱老實聽後,漸漸的意動起來,啜著手,想著這好事,分析著這利弊,可惜他不過小老百姓,根本分析不出所以然來。
那朱魁見父親為難的樣子,隨即就開口道:「算了父親,富貴人為,人定勝天,這些祖穴生財之法,不過道聽途說,不足以信,算了吧!」
人定勝天?趙達與吳范聽後,心中一稟,想通了起來,這朱魁一家,祖上無貴氣,家人亦是白氣,唯獨朱魁身懷真龍之氣,看來便是這人定勝天,與天奪來的,這才可解釋他們所推算出來的一切。
「別胡說!」朱老實訓斥著,被這朱魁一激,也就下了決定,硬聲說道:「那一切都拜託吳先生,一定弄的妥當。」
「放心,吳范敢不盡心。」
「哎,阿爹,不管你們了。」朱魁歎了口氣,見自己的父親愛信這些,那也就隨他好了,那吳范的論斷,他聽後,也察覺不出什麼問題,那山坡後,的確有山有水,空氣清涼,是山裡風景最漂亮的地方,那祖父埋那,也就埋吧。
接著自顧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