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屍體、車板淹沒在火海之中,火苗沖天,好在日行中天,夏日炎炎,路上的行人並不很多,一時間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好一會,火勢慢慢減弱下降,朱魁見所有的一切都已被焚燒的面目全非,就對王承說道:「阿承,我們不回家,先回城吧!」
王承跟著朱魁順著原路,雙腳走著,一邊問著:「三哥,我們為什麼不會石崗村了?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要殺我們?」
「現在還不知道,但我想一定是這半年裡,我們惹了些人,別擔心,我心中已經有些人選,肯定會查出來的。」
「而且既然有人要截殺我,也有信心除掉我,說明目標是我,不是我家人,我們這不急的回去,先想好應付的對手,方是上策。」
朱魁毀屍滅跡後,心中對後續防備,抵擋不明人士的繼續刺殺自己,或者找自己家人的麻煩,已有了腹稿。
「我們先去王英師父那裡招募一些師兄弟幫忙做護衛,看護我們的宅子,明天再去備一輛馬車,馬車比驢車快,當天就把你朱叔他們都接進城來,縣城安全些。」
「一切都先等揪出那幕後之人之後,不然不能放鬆警惕。」
朱魁說著自己的計劃和打算,王承用刀背拍著自己的小肩膀,這一初戰,大漲這個少年郎的信心,好戰之心膨脹到了極點,作凶狠狀:「三哥,查出是誰,阿承一定把他的頭砍下來,丟去餵狗。」
朱魁已經從飄香樓裡把行李什麼都搬到新家裡去了,這一回城,自然先回自己的家,同時要想想用什麼說辭,去找趙半城預支半年的工錢,他為了買宅子已經把錢花去過半了,剩下還要買些傢俱什麼的。
而去王英教習那裡,招募那些師兄弟自然也是一筆大開銷,沒理由怎麼跟趙半城開口,或許直接告訴他今日發生的截殺,這次惹來報復的惡霸們,八成也是趙半城敵對的商行對手中的一家。
或多或少肯定是因為自己給飄香樓提高的生意,引來的妒忌和禍患,不然才半年多的時間,朱魁實在想不到他自己得罪過什麼人。
把每月招募的工錢,初步條件等等告訴王承,讓他去王英那找那些差不多馬上就要出師的師兄弟們談談,這些至少有七八人,都有三流好手的程度,他自己去飄香樓,兄弟倆準備分頭行事。
朱魁和王承剛打開家門,就見迎面走來十來人壯漢,圍著一個似儒似道打扮的青年,略一回憶,這不是廣陵高郵縣的趙達嗎?他怎麼找來了。
朱魁認出趙達,那對方自然也見到正欲出門的朱魁,腳步加快,幾下趙達就領著僕從來到朱魁面前,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親切的招呼著:「那飄香樓的小娘果然沒騙我,朱小兄弟的確住這。」
看著朱魁左右雙手開著門,不由趣道:「怎麼,朱小兄弟易學大有長進,可是算出趙某今日來訪,算準了,特地來開門迎接。」
朱魁拱手,回了回禮,解釋道:「小子哪懂什麼卜算之道,這不正巧要出門,不想三年不見,趙大哥親自找上門來。」
「不過貴客臨門,什麼事都得緩上一緩再出門,趙大哥請進吧。」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與王承一起,引著趙達來到門前大堂裡,三人上堂分坐而下,那些僕從們則立於堂外,站著崗。
「新居剛買下,許多席案都是舊的,還沒來的及更換,更是連下人都還沒有,茶水也沒法奉上一杯,怠慢之處,趙大哥還請海涵。」朱魁先是一聲道著歉,然後指的身邊的王承介紹著:「這是我同村兄弟王承,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勝若親兄弟。」
「阿承,還不見過你趙大哥,昔年,趙大哥對三哥多有幫助。」
王承見趙達穿著上等儒衫,臉色珠圓玉潤,顯然是半貴族人物,應了一聲,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行禮:「王承見過趙大哥。」
趙達雙眼一凝,直視王承,那還沒成型的臉頰,透著滾滾的火焰,又有戾虎凶相迎面撲來,那頭頂更有赤紅之光直衝天際,說明其祖上必定榮耀非常。
心中暗思,自己肯定沒算錯,這王承身帶赤虎之相,乃開國帥將之才,剛剛朱魁說二人自小同村長大,如此更可預見這是天命所鍾之人,真龍出世,必有虎將護身,自己連番下的決定肯定沒錯,天意讓我遇上年少的他們,這是定數,避無可避,只好委屈那吳賢弟,將他拉下水,二人相互扶持,將來或許可以混了從龍之功。
其實,趙達這三年來一直都有在尋找朱魁的蹤跡,可惜三年前朱魁離開的時候,怎麼都不肯說自己籍貫信息,故而三年一直都沒音訊,哪怕三年前聽聞秣陵縣外有個孝義的小郎君,他也沒注意到,要不是朱魁獻說書策於飄香樓,在趙半城的刻意宣揚下,趙半城在廣陵郡才再次聽聞朱魁的名字,因而準備了一下,即可就趕來了。
王承被趙達這丈母娘看女婿般的神情,盯著好生難受,一旁的朱魁見狀,連忙打斷解圍著:「趙大哥!趙大哥!」
「嗯!」的一聲,回過神來,「沒關係,有沒茶水都一樣」趙達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完全沒有尷尬的神色,只是問道:「朱小兄弟剛剛說什麼了?」
「我是在問,趙大哥你時隔三年,突然拜訪,不知所謂何事?難道是那元義先生又要找來了,還想逼我做他的弟子?」朱魁試問著,突然間他猜想到,不會今天的截殺是出自太平道之手吧,若這樣,那事情就麻煩了。
邪教組織最難搞定,報復心強,實力強大,信徒遍及四方,就算想躲,也是難上加難。
「哈哈!」趙達大笑兩聲,隨即說道:「元義先生惦記著朱小兄弟這是必然,只是現在定然抽不出身來,這三年,太平道的發展越發的迅猛,元義先生的精力都花在中原兗州一帶傳道,要想得到你的消息,沒那麼快,或許過個一兩年會有信徒記得告知關於你的蹤跡。」
收徒畢竟只是私事,馬元義身為太平道神使自然更多的精力放在教務上,頭一年天天惦記著,於是派人四處打聽朱魁的下落,一年後激情漸漸淡了,那些信徒們也懶散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麼說,三年前孫堅公子與他三家將,當日沒能留下元義先生。」
「那是自然,元義先生乃一流劍客,那孫堅若再長十歲,才有可能將馬元義一舉成擒。」
「那今日,趙大哥前來,到底所謂何事?」朱魁直接問道,其實他一直都很奇怪,心中有個芥蒂,就是趙達無緣無故對他另眼相看,對他那是相當的好,贈錢贈金的。
事有反常,必為妖。
趙達自然察覺到朱魁對他有防備,但這些他都能理解,自然不在意,笑笑的說道:「我想讓朱小兄弟與我一起去趟會稽郡,拜訪我那吳范賢弟,他這人,朱小兄弟也已經見過了,那日茅亭裡我身邊的那位。」
「去會稽,拜訪那位什麼吳范?到底有什麼目的?」朱魁心中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