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魁早知道那趙半城還有個二女兒,只是這些時日來從未蒙面,不想這一來就是一個丫鬟一副穎指氣使的場面。
「這封神演義的講稿乃是機密,只能有我、大東家和張管事知曉,二小姐想看,就請每日去大堂聽張管事說吧。在下是不能交給小秋姑娘的,請回吧。」
其實根據前世的記憶混合修改後,已經完成全部,一直由他親自保管,張管事定時來領取,也只有趙半城已經看過,那二小姐想提早看,並無不可,只是如此無禮,他朱魁偏不賣她面子。
「你,你說白也只是有用些的下人,竟敢如此無禮。」
朱魁不給,小秋漲紅著臉說著,本想上前搶過他身側的竹簡,卻見朱魁目露怒色,她一個**餘歲姑娘,頓時害怕的停下,眼有淚花。
「阿展送客,我正寫在緊要關頭,你們打擾了我,寫不出故事來,大東家處可是你們兩擔待。」
朱魁抬出趙半城,這一家之主的名字,鎮住了小秋,說白她也只是個丫鬟而已,若因此得罪這個在老爺面前當紅的夥計,她小姐能保住她,一番責罰是免不了的。
「好好,小郎君,我這就帶她離開。」應了聲那阿展急急拉著她退了出去。
「阿承,你看什麼呢?」朱魁見王承雙眼盯著門口的方向。
「三哥,那小娘很漂亮。」
朱魁看著他那愣愣的樣子,笑罵道:「別忘你先祖的榮耀,學業為重,將來三哥定為你找個如妲己一般美貌的女子與你為妻。」
「那我可不不要,那是狐狸精變得。」王承縮了縮舌頭,嘀咕完繼續埋頭背書。
屋外,小秋邊走邊對阿展說道:「我定回去告訴小姐這小子無禮之極,讓她告訴老爺解雇那小子。」
「小秋,這小郎君其實很和氣的,是你……」阿展被他一瞪,話立馬焉了,燦燦跟上。
趙府佔地廣闊,重重疊疊的院落不知有多少,亭台樓閣精巧雅致,府內到處都種滿了名貴花木,典型揚州風色。
「哦,你是說那朱魁不肯嗎?」
「是的,小姐,那傢伙無禮之極,還拿老爺來嚇唬小秋。」
小丫鬟氣呼呼直告狀。
「父親說,這少年不同一般,看來確實有些不同,既然他不願意,那這番就算了,這些天我們都自己在家看,明日起我們去飄香樓聽張伯說吧。」
聲音淡雅有禮,一名穿著榴花染舞裙的年輕小娘,梳著雙環望仙髻,面上帶著微笑,正是那趙半城的二女兒,名喚趙英兒,年十歲。
第二日,天微亮,這主僕二人早早梳妝完畢來到趙半城跟前。
「父親,你每日早早去飄香樓理帳,辛苦了,今日讓女兒幫你一些忙吧。」
「哦,乖女兒,怎麼前些日子跟先生學習了算術,這要找父親這來實習麼?來來坐下來邊吃邊說。」
趙半城一口一口夾著小菜吃著,一桌都是精緻早點,當然都是當日來說,換後世標準,不說也罷。那趙二小姐逕自跪坐了下來,而那小秋站著倒酒伺候著。
「孩子只想為父親多盡孝心罷了。」說著親自為其父添菜。
「昨天,你讓小秋去尋那朱魁?可是碰鼻子了,那少年是有過人之處,脾氣竟倔,竟拒絕東家小姐的要求。」
身為家主,家中大小事都有人向他報告。那小秋一聽,卻是以為朱魁去告了狀,惶恐的跪下:「老爺我……」
「父親。」不想此事被父親知曉,趙二小姐連忙求情道。
「這次就作罷,記住了,二小姐雖然寵你,但卻不可侍寵生嬌,記住了嗎?」趙半城嚴肅的口吻,一下把小丫頭嚇出眼淚來。
「奴婢記住了,老爺。」小秋含著淚怯生生答道。
「父親,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就別怪小秋了。」趙二小姐放下筷子,拖著對方的手臂撒嬌著。
「好了英兒,你別搖了,還讓不讓為父吃飯,你想起來飄香樓幫忙,為父高興還來不及。」趙半城疼愛的拿開女兒的手,撫摸著她的秀髮說道。
食過早飯後,父女二人一同去了飄香樓。
那吳掌櫃見自家二小姐想要學經商,連連稱道:「英兒小姐天資聰慧,將來定能幫東家大忙。」
「請看,這些就是每日記載我飄香樓進出賬目,我們每日主要開支就是食材採購,這段時間來老張他故事說的活靈活現,茶水與酒水收入超過了住宿和吃食。」
「知道了,吳叔,我會慢慢看的,對了,張叔他什麼時候開始說書?」
吳掌櫃隨口就答道:「還要再過一個時辰,二樓有一專間是留給東家他自用的,小姐可是跟東家一起?」
「那麻煩吳叔了。」
吳掌櫃告了身離去,趙半城笑著搭著女兒的肩膀說道:「老吳跟我多年,忠心耿耿,既然想幫為父就跟他好好學學,收斂些小姐心性。」
今日,張自然講的依舊是封神演義,說到那金雞嶺總兵孔宣一手五色神光打的姜子牙眾人束手無策,最後西方聖人准提東來這才收服此人。
中途,趙二小姐兩番借口小秋出去,回來之後接連搖頭。
「可是找不到那朱魁。」
趙半城慈祥的目光微笑著,見背父親瞧破,這趙二小姐臉色微紅:「不是父親這幾年常誇此人,女兒好奇罷了。」
「不用找了,昨日他跟我請了一天的假,應該跟他那兄弟一同出去了吧,晚間或許會歸來。」
趙二小姐嗔怪了一聲,回頭繼續聽那張自然說講,不再理會自己父親那睿智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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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陵縣西城街上,兩個少年行走街上,邊走邊打聽著什麼,突然其中年長的少年打了噴嚏,用衣袖擦了擦,臉色有些意外。
「怎麼打起噴嚏來,阿承定是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王承回頭四處打量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回著:「有人叫三哥麼?我怎麼沒有聽到。」
見王承信以為真的樣子,朱魁心中好笑了下,扯開話題道:「好了,阿承,這次我們去拜訪這位王英師傅,聽說是綠林上小有名氣,拳腳功夫十分了得,你三哥我這次從趙東家預支了錢銀,你我好好努力,那夜那年輕遊俠斗吊睛虎的本事你也見過了,你是注定要當大將軍的人,沒有一身好武藝怎麼行,切莫辱沒了你祖上威名。」
王承揮動著自己的小拳頭,飛揚道:「放心吧,三哥,我會用心習武的。」
年紀輕輕倒是顯出了絲絲好武的性格。
近日來,朱魁兩兄弟生活逐漸穩定下來,在每日完成一定數額稿件後,總不能無所事事虛度時光,加上王承一直囔囔著要學武,朱魁雖然也教過他一些現代格鬥技巧,還有那劍經上的武藝。
只是對於王承來說更想學習十八般武藝,並不想僅限於劍擊之術,而朱魁來說他也想全面的瞭解這時代的武藝到底如何,因此名師並不是最主要的,決定尋些拳腳師傅學習與瞭解普遍的武學基礎。
在後世人們已經轉而重視熱武器和近身徒手格鬥,刀槍戟的等戰法早就被拋棄的一乾二淨。
王英此人就是這兩日來朱魁打探出來的結果,此人年輕時候在兩淮一帶有些名氣,綠林中也有一些薄名,上了年紀後便不再打打殺殺,在秣陵養老起來。
此人武藝算不上厲害,根本不能與朱魁早前遇見的馬元義=、孫堅等相比,連程普等也是不如,比那渡口的四地痞強上一兩倍而已,但對十八般兵器都有涉及,都會上一兩手絕活,其人退出江湖後,做教習以作生活之資。
二人輾轉幾條街,來到了王英住處,一座小院中,傳出霍霍拳腳聲,進去一看,好些青年在場,有一板一眼蹲馬劈掌的,有舞刀對槍的,有使劍對戟的等等。
拜師王英倒也簡單,交了錢,這名退出江湖的老漢二話不說,也不看二人特小的年紀,連拜師之禮都免了,直接插隊,問起想學什麼,然後一張張白色絹布,一門門刀槍戟秘籍送到了面前,自選自學,若有不懂再問。
「該不會遇到了外強中乾的騙子師傅了吧。」朱魁心中愣想著,但是他也沒有辦法,他對這個年代武功情況不清楚,這鬍鬚灰白的老頭就算沒有什本事,但是至少綠林道上混過,對武功一事應該知道不少,況且自己本身就準備學學基礎知識,如此也足夠了。
二人這一扎馬就是一天過去,中午飯也在王英家吃,這王英倒有先進意識,已經有午餐費的說法。
朱魁再服喪山林時,雖然也練習站樁,但那不過就一次練個一個時辰就結束,從未有一整日的扎馬步,這可把兩人的小腿搾乾了精力,蹣跚的回到飄香樓。
此時夜已黑,酒樓前廳說書的夜場也已經結束,經過櫃檯和吳掌櫃打了招呼,奔向廚房,尋了兩盤肉食狼吞虎嚥起來。
王英家並不富裕,學拳之人也只是小康之家,所以其中午所賣之物也只是一般粗食,不是二人嘴刁,只是這些時日大魚大肉吃慣了,一時間難以改過。
很快幾塊熟豬肉下肚,拍了拍肚子,兄弟二人心滿意足,臨了二人都捉了兩條雞腿,滿身油質的晃悠悠回房間去,若說二人為何可以如此大吃大喝,這些其實都是趙半城默許的,朱魁在他眼中利益非凡,何況兩人都還只是小孩,能吃哪裡去,他富有半城,總不會怕被人吃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