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不耐煩的動手,馬元義也顧不得多問,他倒關心朱魁,並沒因要撇清與自己的關係的遷怒與他,將朱魁推到趙達身旁,躲在單府家丁圈內,自己反身領著黃巾信徒上前應敵。
孫堅對馬元義的撲擊,被其身前的黃巾信徒給攔了下來,接著十名黃巾信徒成扇形將孫堅圍住,另外兩側還各有二十來名黃巾漢策應著把程普、祖茂、黃蓋給圍了起來。
雖然以一敵十,但孫堅一點也沒有退縮畏懼的意思,雙手握緊古澱刀,起初,揮動的速度不快,但給人一種渾厚、從容的感覺。
能跟馬元義身邊的黃巾信徒,自然是太平道中的精銳,都有不錯的武藝底子,一時間孫堅雖然壓著他們打,卻不是迅速擊潰,這讓孫堅心底更加躁狂,低吼一聲:「鼠輩!擋我者死!」
那厚重沉穩的刀意霎時一變,猛虎出籠一般,張牙舞爪,一名黃巾信徒,妄圖舉刀格擋,卻被一刀磕飛,又迅速的反手一刀,橫空舞過,應著刀鋒倒地而亡。
不過幾瞬之間,孫堅已經連殺五名黃巾信徒,剩餘無人再也攔不住他。
見此,馬元義再也坐不住,喊來:「少年郎休要張狂,你到底何人,馬某親自會會你。」提起劍那細長的青銅佩劍,一個箭步衝上去,手中長劍刺出,只是在眾人眼中流下一道長長的殘影。
劍影快而有力,以點破面,擊在古澱刀刀背上,截住孫堅:「你們這些先去將另外三人解決。」
「嗯!」孫堅眼中閃過一抹意外,那馬元義一副文人打扮,不想劍術如此精湛,精湛就好,真好讓我痛快的報仇,再次揮刀而上,速度與力量比剛才更強上五分!
「叮!」刀劍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馬元義的劍,不由自主往一側偏移,但其從容移動步伐,和孫堅移形換位。
「少年郎你到底是誰?」
「某家吳郡孫堅,汝等妖道符水害死吾娘親,今特來報仇。」孫堅一臉的仇恨,帶動著更加凜冽的攻勢。
「孫公子,這其中定然有誤會,可否坐下來好好講清楚。」馬元義臉上一絲苦色閃過,師伯於吉的話成真了,一味吸收信眾,卻忘卻道者仁心,自己是否已經偏離了自己的人心與人性。
馬元義欲求和,孫堅卻一點領情的意思也沒有,一扭身,眼中透著濃濃戰意。「你很強!不過,我更強!」話音一落,手中的古澱刀虎虎生風,勁、急、猛,怒虎一般的氣息,四面八方朝著馬元義又拍又抓。
馬元義臉色微微一變,手中的青銅佩劍毫不猶豫的揮出,但這次他的青銅佩劍並沒有與古澱刀硬碰硬,流星點擊,劍劍都刺在古澱刀背上。
兩人卻是以快對快,「叮叮噹噹!」的聲音飛響起,不過兩三個呼吸之間的事情,兩人少說已經對碰了不下十次,依舊是平手收場,分了開來,大口呼吸著。
相對馬元義與孫堅打得難捨難分,那程普、黃蓋、祖茂三人對付那二十多名黃巾大漢,太過簡單了,這些信眾根本抵擋不住三人的劈殺,不過十幾二十回合,幾乎就快被斬殺乾淨。
數十名信眾竟然不是四個少年的對手,反被殺的潰不成軍,看著自己精銳信徒一個個倒下,馬元義知道自己要走了,不然等另外三名少年騰出手來與眼前的孫堅聯手,自己想走都未必走的了。
虛刺一劍,跳出圈來,回頭最朱魁喊道:「朱小兄弟,馬某會再來找你的。」緊接著就往人群中逃去,藉著幾個木攤,跳上屋頂,一溜煙,翻了兩條街遠去了。
「妖道休走!」孫堅見狀氣惱一聲,頓時就追了過去。場上剩餘的程普、黃蓋三人一式橫掃,逼開那些黃巾大漢,跟了上去,他們剛剛也注意到了馬元義武藝與自家公子相當,不過是畏懼自己三人才逃走,這些黃巾黨人,殺不殺無所謂,孫堅安全要緊。
一時間,單府門口留下幾十具淌著血的屍體,和一群驚慌失措的好奇百姓。
趙達微笑著對朱魁說道:「朱小兄弟,這般結果可令你滿意。」
「國家混亂,律法無綱,這般當街殺人,卻無任何干係,光靠禮法治國終是不妥,嚴立法規,徹底執行高祖立下殺人者死這一刑罰,才是上策。」朱魁對著一地的屍體,有感說道。
朱魁的話讓趙達一愣,本以為對方會呵呵一笑,或者喜極感慨終於可以脫離馬元義,重獲自由身。突然見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情,讓趙達有些不太適應,轉而問道:「現在元義先生退走,顯然不會這麼快回來尋你,那麼可願讓趙某多進幾日地主之誼。」
朱魁搖頭,他剛剛看了馬元義的身手,竟然連江東猛虎孫堅一對一都拿他不下,這般厲害,除非佈局圍殺,不然這等身手人物想走,孫堅四人是留不下他,自己繼續呆在單府,保不準今夜人家就回來,那時就又走不了。
「不了,趙兄幾日厚待小子,已經感激不盡,小子還有要事,就不多打擾了。」
「如此,趙某就不多多留了。」趙達也猜出朱魁速走的緣由,對身後下人吆喝一聲:「來人,去府上取些黃金來。」
那僕人聞聲,去來匆匆,朱魁看著趙達遞來的十餘錠黃金,苦笑道:「此等黃金與我無用,小子不過草頭百姓,拿著這麼多錢去換,怕是會惹人嫉,還是算了吧。」
「哈哈!」趙達笑了一聲,便說道:「此事簡單。」又對那僕人吩咐了聲:「去換一袋細碎的黃金來。」
那僕人再一次應命,兌換細碎黃金,趙達的好意,朱魁想想就接了下來,他知趙達對他比有所圖,只是自己猜不到,若是拒絕反倒不美,一切順其自然,將來若他需要自己幫忙時候,力所能及,幫他一把便是。
「如此多謝趙兄,朱魁就此告辭。」
「一路順風,為兄就不多送了,這裡死了這麼多黃巾信眾,等候官府來人,還需打發。」
「告辭!」
離開了單府,朱魁並沒有直接出城,而是去市集上,雇了輛馬車,本來趙達也有意送他馬匹,可惜他自己從未騎過,上不得馬。
憑著牲畜之力,當天就到了江都縣,隔日去往渡口,順江而上,不過兩天時間就回到了那石崗村。
闊別三個月,親人的思戀,朱魁有些欣喜,有些急迫,更有那淡淡的淚花。
「阿爹,阿娘,我回來了。」朱魁一進那熟悉的土牆小院,高聲喊道。
出來的卻是一布裙少婦,端著木盆,青絲秀髮盤在腦後,卻是朱魁的嫂嫂李氏,那李氏見朱魁進門,一時間竟然認不出來,半會才回過神來:「是叔叔回來。」
連忙將手裡的木盆放下,往屋內喊去:「娘,娘,小叔回來了。」
母子相見,自然一陣寒暄,問長問短的,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可惜這份喜氣並沒持續多久,就被母親陳氏一句話打斷:「你快去王叔公家看看吧,他老人家怕是過不了這個冬天了。」
「什麼?」朱魁驚的一下,手中的包裹一下拿不穩,掉在了地上,匆匆忙出了家門,朝村西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