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寒沒有立刻上車,扶著車門站在雪裡看著她,目光寧靜悠遠,她頭上包著白色繃帶,臉色蒼白鐵青,不知是不是因為冷的原故,她整個人好像是在顫抖,因為這樣,他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在顫抖。
白初夏從剛剛站起來時,就覺得頭開始痛了,越是往向外走就越痛,可能是剛才何芷月發瘋想衝過來打她的時侯,她下意識躲開,用力的側了一下頭,不小心拉扯到了傷口,現在才會這麼的痛的。
抬眼看到駱寒,還有剛剛坐進車裡的何芷綺,她咬咬唇,忍著頭上的痛意不吭聲,勉強撐在那裡,快走吧,離開她的視線,不要看到她的狼狽。
既然已經打算成為徹底的陌生人了,不管是不是最後一次見面,她都不想在他面前倒下。
天空正下著鵝毛般雪,這個冷的天,這麼晚了,鮮少能看到出租車經過,她很冷,頭也很痛。
紀夜澈在給受傷的男孩錢,作為是醫藥費,因為背著身,所以沒有看到白初夏的狀況,出來的時侯她一直好好的,他也就沒有多留意。
「這些錢夠你把頭上的傷治好,以後不許來打擾白小姐」紀夜澈把支票撕給那個男孩子,順便告誡他。傷能傷的。
那男孩拿了錢,笑問「大哥,你是白小姐的男朋友吧」。
紀夜澈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許吧,有這可能!」
遠處,何芷綺在車裡叫喚著「寒,上車吧!」她知道他在看誰。
「哦,來了」駱寒收回視線,鑽進車子裡面,關上車門,也阻斷成了二個世界。
車子在雪中緩緩的向外開去,駱寒的眼睛注視著後車鏡中站在警局門口,受著傷,吹著寒風的白初夏,心裡面跟刀割一般的痛,他捨不得她受這種苦,他想要立刻衝出去把她抱進懷裡,可是他又不能這麼做,對於欺騙他,背叛他的女人,他也要保有他的尊嚴。
「紀夜澈——」白初夏感覺天旋地轉的厲害,實在不行了,伸手去拖他,頭就靠倒在了他的手臂上。
「初夏,你怎麼了——」紀夜澈趕緊轉過身過抱住她,才發現她的臉跟嘴唇也白的可怕,她的腦袋倒在他的懷裡,他敏感的聞到了血腥味,用手往她後腦勺了一摸,繃帶全都被血浸透了。
「紀夜澈,我頭好痛,可能是傷口裂了」白初夏看駱寒走遠了,才敢這麼跟他說實話的。
「你這笨蛋,你怎麼不早說,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紀夜澈用自已的圍巾先包住她的裂開的地方,橫抱起她,衝進雪裡,他要立刻送她去醫院。
三個正要離開的男孩子,見況也趕了過來「白小姐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可以幫忙麼?」
「你們幫我去叫輛計程車吧,快——」紀夜澈緊張的說道,向外奔跑的步子也越來越快。
駱寒他們的車子眼看就開出警局了,看到後面慌亂的場景,他的心一下子吊到半空,為什麼澈到這麼緊張的抱著白初夏跑呢,出什麼事麼?她暈倒了?!!還是,,,,
「林叔,快掉頭回去」駱寒對著司機大吼,嚇的一旁的何芷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的車子退到裡面,駱寒打開車門下去,箭步衝到紀夜澈身邊,看到閉著眼睛,臉白像死人一樣的白初夏,他嚇的拍拍她的臉,恐慌的大叫「喂——,白初夏你怎麼了,張開眼睛啊,說話啊」。
白初夏張開眼睛,看到駱寒擔心的臉「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們嘛」。
「她的傷口裂開了,我急需送她去醫院,就算你心裡還在氣我們,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送我們一趟,拜託了」紀夜澈心急如焚,看到停在那裡的車子,也顧了那麼多,抱著白初夏就上車。
駱寒感覺內心悲傷,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在他們看來熱心幫忙的陌生人麼,雪下的更大了,漫天的壓在他的心頭上,融化成冰水。
「少爺——」司機林叔搖下車窗喊了一聲,駱寒這才轉身上車,冷淡的說道「去醫院吧!」
「好!」林叔應了一聲,驅車去醫院。
駱寒坐在白初夏跟紀夜澈的對面,何芷綺面無表情的跟駱寒坐一起,一路都沉默極了。
「初夏,頭還是很痛麼?」紀夜撤壓低聲音,輕聲的問了一句。
「比剛才好一點,就是有點暈」白初夏虛弱的回答,用餘光看了看駱寒,閉上眼睛,不想看他。sgs0。
「失血多了會是暈的,看來等下還是要去檢查清楚一些的好」紀夜澈剛才本就是想先給她包紮止血,然後再去拍片的,因為他估計不會傷其到裡面,所以才肯讓她來警察局的。
駱寒見她側面的繃帶上都是血,紀夜澈的手上也全是血,心痛的快不能呼吸了,他真想從他手裡把她搶過來,從邊上的抽屜裡拿出一塊乾淨的毛巾遞過去,沒情緒的說道「用這個先捂著吧」。
紀夜澈點點頭「好,謝謝!」
「我只是不想你們把我的車子弄髒」駱寒別開頭,控制著內心翻湧的酸痛,讓他還能怎麼樣呢,他恨這二個人,真的恨,他們現在對他卻客氣,他就越發的生氣。
他一直以為白初夏是愛他的,哪怕她心裡對他的恨,可是起碼應該還有愛的,他想過紀夜澈會追求她,也想過或許白初夏會被打動,可是他以為如果真這樣的話,他們起碼會立刻告訴他,他們在一起,沒想到他們會隱瞞起來把他當成傻瓜一樣的耍,白初夏是想報復他可以理解,可是他沒有想到紀夜澈這個好朋友會配合著來耍他,這才是不可原諒的。
「駱寒,我不知道還能對你說什麼,如果有可能,我們約時間去喝一杯」紀夜澈不想看他一直這麼痛苦,他是想跟初夏在一起,可是也不想失去這個兄弟,也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很受傷。
「應該沒有這個可能,林叔,開快一點,去過醫院,還要送芷綺回家,別浪費時間」駱寒不耐煩的對司機喊。
「是,少爺,不過現在是雪天,我還是要小心一點的」林叔無緣無故被吼,也覺得怨。
白初夏被駱寒無情的聲音,也震碎了心房,她也是有骨氣了,心裡難受的發漲,憋著眼淚只會讓頭更加的痛,她扭過頭對著前面喊了一聲「司機,麻煩停車!」
「還沒有到醫院呢,小姐」林叔看這外面白雪紛飛,這女孩又受傷了,當然沒有把車子停下。
「初夏,我們不能在這裡下,乖,你聽話」紀夜澈知道這丫頭是吃不住駱寒的話,倔脾氣又來了,可他不能陪她一起瘋。
白初夏心底一酸,眼眶還是忍不住變「你沒聽到人家別什麼麼,我浪費他的時間了,沒有他的車,我們也能自已打車去的,哪怕會失血過多死掉,我也不要死在他的車上,停車——」最後的聲音,帶著哭腔吼出來的,察覺到自已哭了,她趕緊把頭埋進紀夜澈的懷裡。
汽車還在向前滾動著,駱寒繃緊著森寒的俊臉,呼吸變的沉重而緩慢,眼眶也泛著可怕的紅色「要死也不死在我車上麼?呵,白初夏你以為我這麼稀罕送你醫院麼,你死在我的車上我還嫌晦氣,停車,讓他們給我滾下去」。
「立刻停車,停車——」白初夏也被刺激到了,掙扎著紀夜澈懷裡坐起來,就去開車門。
「初夏——」紀夜澈沒想到她傷成這樣,還有立刻爬起來,一直間大意,這丫頭就他的懷裡離開了。
這下子,把駱寒跟紀夜澈嚇的魂飛魄散,撲過去拉她,門已經被開了一些,要是掉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駱寒抱著她,立刻把車門關了起來,心跳到嗓子眼了。
林叔也嚇的趕緊把車子停了下來。
何芷綺看著這突然的混亂,也一時被驚到了,反應不過神來。
白初夏被駱寒壓制在身下「白初夏——,你想死,也別來拖累我,因為像你這樣女人,一點都不值得我救你」他嘴上說著狠話,雙手卻緊緊的抱著她,死也不肯放開。
「為你這種男人去死,我才不值得,我才是瘋了,我要下車,你別壓著我,放開我,放開,,,,」白初夏推著他的胸口,這樣子一發瘋,眼前的意識頓時開始混沌,黑暗朝著她撲開蓋地的壓來。
駱寒眼看著她的眼睛閉了起來,聲音也微弱了,手也不在捶打他了,嚇的整個人都愣住了「白初夏——,丫頭——,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紀夜澈拉開駱寒,從地上抱起她,摸了一下把的傷口,糟了,剛才那一番大驚動,使血液加速流動的更加快了「林叔,麻煩你開快點」。
「她——,這又是怎麼了」駱寒來到他的身邊,恐懼的看著她。
「如果你內心不想讓她死,請你坐好,別在折磨她了,到了醫院之後,你不叫我們下車,我們也會下的,駱寒,口事心非是一件讓你感覺快樂事情,那你看到她現在這樣,還會覺得開心麼」紀夜澈目光中有著責怪「我不懂為什麼,你會對這麼虛弱的她,說那樣無情的話,現在,如果你說要跟我公平競爭,我會覺得你根本沒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