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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挺身而戰
那幾條大漢經驗老道,分散開來堵住巷子兩頭,揮舞棍棒大聲喝罵,將想看熱鬧的百姓盡皆趕走。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他們神色狠辣,一看便是極其難惹的黑幫人物,百姓們無人敢拖延反抗,轉眼走了個乾淨。清空了場地後,一條彪形大漢舉棍點了點胡笑天,有恃無恐地道:「小兔崽子,你跑得挺快嘛,害得大爺們追出一身臭汗。你說說,該先敲斷你的左腿還是右腿?」
胡笑天一邊急思對策,一邊說道:「我跟各位好漢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苦苦相逼?」
那人冷笑道:「誰讓你得罪了孫家四少?他出一千兩銀子買你的兩條腿,我聯竹幫是收錢辦事。小子,你識相的話就不要動手反抗,否則被打斷的就不僅僅是兩條腿了!」
胡笑天不屑道:「堂堂的孫家少爺出手如此吝嗇,當你們是叫花子嗎?我這裡有一千四百兩銀票,每張一百,只要幾位當作沒看見我,便拿去分了。」說著取出一疊銀票,對著那幾人揚了揚。這些銀票是買藥之後剩下的,既然對方為財而來,不如拿出來引誘他們,或許可以達到安全脫身的目的。
「哇,這麼多銀票?!」那幾大漢眼珠瞪得滾圓,貪婪如火的目光盯著那疊銀票,個個心動不已。他們不過是聯竹幫的底層幫眾,每月弄到二三十兩銀子便頂天了,哪有機會摸過上千兩的銀票?即便是率領他們行動的頭目,一年下來也弄不到這個數。他們既想要錢,又怕違犯了幫規,相互交換一個眼神,蠢蠢欲動。
胡笑天眼看孫浩翔被人扶持著快速奔近,暗暗焦急,催促道:「喂,你們到底要不要錢?再猶豫的話就沒機會了。」
那幾條大漢還沒答話,胡笑天驀的揚手一拋,十餘張銀票被風吹舞著飄散開去。每一張銀票便是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啊!眾大漢哪裡還管胡笑天的死活,光當、光當丟下手裡的棍棒,發瘋一般跳起爭奪空中飄舞的銀票。金錢當面,平時稱兄道弟的眾人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毫不猶豫的大打出手,一邊扭打一邊叫罵:「馮二狗,這張銀票是我先搶到的,滾你娘的蛋!」「朱麻子,你敢挖我眼睛?!」「**,李三刀,你想讓俺斷子絕孫嗎?」
胡笑天二話不說,乘機一溜煙跑出了包圍圈。
孫浩翔遠遠見到聯竹幫的漢子們拚命互毆,又是驚訝又是憤怒,尖叫道:「姓胡的跑了!你們快追呀!諸葛堂主,你們聯竹幫是怎麼辦事的?我要找苟幫主說理去!」扶著他的那位豹頭環眼的惡漢勃然大怒,鬆開手掌,嗖的提氣急縱,轉眼間落到扭打的眾人之中,砰砰連出數腳,把他們猛踢到牆上,直震得石粉簌簌抖落。那惡漢森然道:「誰再敢違反幫規,三刀六洞的大刑伺候!都給我滾起來去抓人,若是讓點子逃了,每人賞三十記皮鞭!」眾大漢忍痛爬起,慌忙撿起棍棒,歪歪扭扭的追向胡笑天。
那惡漢舉目一掃地上沾滿塵土的幾張銀票,眉尖微跳,訝然道:「這書生好大的手筆,恐怕身份來歷不簡單!」
胡笑天剛跑出數十步,又聽見後頭腳步聲急,聯竹幫的漢子們叫嚷著繼續追來,不由暗叫糟糕,低頭猛衝。可是他人生地不熟,左轉右轉始終甩脫不了這幫地頭蛇,不久就被堵在一截死巷內,無路可逃。嘗過甜頭的眾人並不急於動手,一個三角眼的漢子呵呵笑道:「小子,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玩意?乖乖的拿出來,我們可以讓你少吃點苦頭。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胡笑天道:「銀票我是沒有了,當票倒是有一張,你們感興趣嗎?」那人嗤笑道:「老子的當票有幾十張呢,誰肯要?別動,讓俺搜一搜!」說著無所顧忌的向胡笑天懷中探來。
胡笑天往後退了一步,淡淡道:「我說過銀票沒有了。」
那幾人面面相覷,忽然縱聲大笑。「書獃子,有沒有你說了不算!」那三角眼跨前一步,張開手掌猛然掃向胡笑天的左臉,掌風呼嘯,勁氣十足,若是這一記耳光拍實,少說要打掉他三五顆大牙。胡笑天身形微側,左掌立刀向外斜切,啪的一聲,手掌邊緣切中對方的手腕脈門。那三角眼沒料到這書生能使出如此精妙的招式,但覺脈門一疼,半邊身子發麻,沒等他喝罵出聲,風聲撲面,一記勾拳重重擊中了他的下巴。那三角眼上下牙床陡然咬合,頓時咬破了舌尖,鮮血淋漓,痛得他「哎呀」直叫,踉蹌數步一跤坐倒。
笑聲戛然而止,原來這書生深藏不露,居然是練家子!眾大漢目射凶光,慎而重之地打量對手,辟辟啪啪的活動各處關節,嬉戲笑鬧之心一掃而空。
胡笑天動手反擊亦屬無奈,哪怕他束手就縛,裝作不會武功,同樣會遭到種種羞辱,最後也免不了手腳斷折的下場。既然退無可退,唯有挺身而戰!身為玄宗之徒,豈能任人羞辱而不反抗?他左拳豎起護住面門,右拳隱於腹前,沉聲道:「來吧,你們想單挑還是群毆?」
聯竹幫乃是黑道幫派,幫眾好勇鬥狠,崇尚個人勇武,與其他黑幫沒什麼區別。一名手長腳長的漢子越眾而出,輕巧地挽了個棍花,粗聲道:「我馮二狗來單獨會會你!」
胡笑天道:「你用棍,我赤手空拳,不公平!」
馮二狗冷笑道:「窮人餓死,富人醉死,又何嘗公平?小子,接招罷!」長棍掄圓,一記「烏雲蓋頂」呼的擊下,棍頭對準了胡笑天的頭頂要穴,已然拋棄遊戲之心,將他當成真正的對手看待。
砰!喀嚓!長棍擊中胡笑天上揚的手臂,勁力反震,登時被當場崩斷。馮二狗只覺對手的筋骨堅如精鋼,一擊之下棍身劇震,虎口發麻,半截短棍滴溜溜的脫手飛出,不由驚駭交集,難道此人是扮豬吃老虎,實乃內外兼修的絕頂高手?
胡笑天仗著有玄宗灌注的內力護身,以手臂硬擋來棍,雖然成功化解殺招,但反震之力同樣傳入他體內的經脈。他忍了又忍,嘴角還是湧出一縷鮮血,原形畢露。
聯竹幫眾人見狀都鬆了一口氣,原來此人外強中乾,是個紙老虎!那馮二狗「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咬牙道:「你小子的骨頭夠硬,差點嚇到了你馮二爺!」左手變鷹爪虛晃一招,踏步急進,刷的抽出一記高鞭腿,猛踢胡笑天右側太陽穴。
胡笑天藏頭縮頸,抽身便退,驀然間腿影連閃,馮二狗竟使出連環腿法,照準他胸腹處連連踢來!砰砰砰,胡笑天雙臂如鎖橫在胸前,剎那間連擋對手六七招飛腿,每接一招便如同被鐵錘擊中一次,下盤浮動,連連後退以卸去腿勁。馮二狗以硬碰硬也不好過,但覺雙腿連擊之後骨骼幾欲斷裂,痛楚難擋,不得不凝身止步,原本想好的殺招便遞不出去了。胡笑天乘隙停步站穩,臉色由青轉白,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反手抹掉嘴角的血沫,身軀如槍挺立,冷冷地望向對手:「勝負未決,再來比過!」
馮二狗大怒,方欲移動腳步,一陣刺痛從腿腳處傳了上來,令他不禁呲牙咧嘴的叫喚:「他***熊,痛死老子了!你這書生莫不是會邪術?明明出招時沒什麼內力,偏又能把人震傷。」
胡笑天其實並不比他好過多少,禁功修行最大的弊病便是無法施展內力,一旦遇上武功高手,極易遭遇滅頂之災。胡笑天連遭痛擊,經脈受損,內傷著實不淺,但他全心迎敵時,意外感應到雙臂少海、陽谷等諸穴內的真氣有溝通運行的跡象。儘管真氣略微外放便即回縮,可畢竟是從未有過的先兆啊!心中驀地一動,玄宗令自己禁功修行時並未詳細指點該如何突破冥神真氣鎖,莫非是要在戰鬥中尋求突破?魔教的各種功法修行與白道的浩然中正不同,幾乎都與殺戮爭鬥相關,絕沒有枯坐洞中閉關數年,然後一舉登頂的先例。他週身七十二處要穴都灌注了玄宗的真元,如同七十二把枷鎖加身,鎖住了經脈運行的線路,使得真氣無法運轉。他每夜吐納運功,試圖衝開哪怕一處穴道的枷鎖,但始終找不到竅門。今天戰意催發之下,無意中感受到禁制鬆動,實乃天大的驚喜。
當然,這一方面是他刻苦修煉,屢獲奇遇,體內的陰陽二氣積累深厚,已到了突破瓶頸的上限。另一方面,則是敵人武功修為有限,不致於甫一接觸便將他擊到,使他能夠保持戰鬥的狀態,有充足的時間去感悟身體的細微變化。假如是與駝妖正面交鋒,人家一掌就把你打得吐血倒飛,下一掌便可能要了你的性命,哪有心情去考慮如何突破修煉瓶頸?
胡笑天喃喃道:「我明白了,禁功修行並不等於不戰啊!師父,你好深的心機!」他回想一路走來的無數惡戰,多少次險死還生,忍不住哈哈大笑,氣勢為之一變,凌烈的殺氣瀰漫四周。
聯竹幫眾人大驚,似乎眼前一花,這已露敗象的書生陡然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狂放強大的霸氣撲面而來,令人心膽俱寒。眾人心中嘀咕,這趟莫不是踢到了鐵板吧?一時萌生怯意,裹足不前。
忽聽一聲暴喝傳來:「你們為何傻站著不動手?!」
眾大漢轉身望去,只見那惡漢帶著孫浩翔飛身趕到,滿臉的怒容,顯然對他們拖拖沓沓大為不滿。眾大漢忙辯解道:「堂主,情報有誤,點子扎手!」那惡漢經驗何等老道,舉目一掃場中的狀況,拍了拍孫浩翔的肩膀,道:「孫四少,我聯竹幫一向和你合作愉快,可是這一次你為何欺騙我們?」孫浩翔叫屈道:「天地良心的,我哪有膽子欺騙聯竹幫?」那惡漢一指受傷的兩名幫眾,不快道:「你說過這姓胡的書生僅有兩分神力,但沒有提及他會武功呀!我的兩位兄弟因此大意受傷,還不都是你的過錯?孫四少,你那一千兩酬金可不夠支付我兄弟們的湯藥費、營養費、誤工費。」
孫浩翔臉上肥肉抽動,已明瞭了對方的言下之意,心裡暗暗後悔,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找聯竹幫出手報復?一千兩銀子丟進水裡尚未聽見響聲,馬上又要被迫放血了!早知如此,便嚥下這口惡氣好了。為了一個男人掏空自己的口袋,實在太不值得,太愚蠢。可是面對著那惡漢凶殘的眼神,他如何敢打退堂鼓?先是慢吞吞地掏出兩張銀票,大概自己都覺得數目太少,又忍痛多加了兩張,苦著臉道:「諸葛堂主,李秀娘那母老虎管的嚴,我手頭也不寬裕,至多再加八百兩的湯藥費,你看行不?」
「真他娘的小家子氣!」那惡漢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劈手搶過銀票,轉過身瞪著眾大漢,罵道:「你們的驢腦袋都被門縫夾過了嗎?居然學人家一對一單挑?給我一起上,揍扁這小子!」
那幾名大漢轟然應是,舞拳弄棒,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狂風撲面,胡笑天不退反進,以雙臂護住頭頂要害部位,腳下一彈,低著頭兇猛往前撞去。但見棍影砸落,砰砰有聲,又即時反彈震開,絲毫影響不了他前衝的勢頭。擋在正前方的馮二狗無處可避,掄起拳頭,一招「黑虎掏心」直搗心口。胡笑天忽然一抬頭,憋在腹中的一口淤血噗的當面噴出。馮二狗措手不及,雙眼被夾帶勁氣的血珠擊中,又疼又癢,眼前頓時一陣模糊,下意識地抬手去揉眼睛。胡笑天順勢抓住他的右臂上端一扭,跨步半轉身,以肩頭頂住他手臂後肘,忽然發力向下反壓,只聽喀嚓一聲脆向,白森森的斷骨刺破手臂肌膚,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啊!馮二狗放聲慘叫,鮮血四濺。
孫浩翔一富家公子何曾見過如此血腥之事,腸胃一酸,哇的轉頭大吐特吐。
餘下四人又驚又怒,兩條長棍貼地橫掃,如毒蛇般分擊胡笑天左右腳踝。另有兩棍變招刺出,棍頭嗚嗚生風,分別刺向他的咽喉和下陰。他們隱約猜出對手要麼有護體真氣,要麼**異常強悍,不約而同改變了策略,朝他最為脆弱的部位下手。
胡笑天把渾身抽搐的馮二狗一推,跳起避開敵人的陰招。但他躍起的高度有限,遠不能逃離長棍的殺傷範圍,肩頭後腰同時劇痛,被亂棍掃倒在地。他肩背著地後立即向右側翻滾,伸手飛快的一抄,將馮二狗遺落的半截斷棍握在了手中。下一刻,棍影交擊,胡笑天展開自家獨創的劍法,連卸帶消,或挑或點,覓得空隙一躍而起,全身鬥志氣血同時燃燒,霍然一聲大喝,渾然不顧敵人亂棍夾擊,直撲上去。
那四人見他雙目血紅,猶如浴血的魔神衝到,聯想到馮二狗的慘狀,頓時膽氣一瀉,變攻為守,先護住自身要害再說。
胡笑天精氣神凝練如一,撲出時自然透著攝人心魄的劍意,豈是普通的黑道幫眾所能抵禦的?那惡漢駭然變色,失聲叫道:「人劍合一之術?!」腳底一頓,騰空躍起,遙遙一掌當頭拍去。
胡笑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惡漢甫一出手便已心生警覺,知道他才是聯竹幫的頭目,真正的對頭大敵。當下連踩八卦方位,斷棍棍尖指向了那惡漢的掌心。
那惡漢人在空中,只覺對方的劍法妙到毫顛,自己這一掌無論從哪個方位擊落,都免不了掌心受創。偏偏這人所使的劍法無跡可尋,瞧不出門派來歷,猜不到他還有什麼後手變化,鬱悶得只想狂吼一聲。凌空一個觔斗落到丈外,冷冷盯著胡笑天:「朋友是哪一門派的得意弟子?還請自報家門,不然休怪我諸葛望不講情面了!」他江湖經驗豐富,可不想貿然結下仇家。
那四名漢子心有餘悸的收棍倒退,不敢攔在兩人之間。遭受重創的馮二狗亦忍痛退開,滿眼的恐懼怨毒。
胡笑天左手輕捏劍訣,右手握緊斷棍橫在胸前,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寶劍,森然劍意籠罩四方,傲然道:「我若說出師尊的名號,你們在場之人都必須一死,你可願意聽?」
諸葛望濃眉倒豎,眼底射出暴虐的凶光,冷笑道:「你虛張聲勢恐嚇我聯竹幫,真當我是傻瓜嗎?你劍法雖強,卻根本使不出內力,憑什麼跟我鬥?小子,你若肯服軟求饒,我還能放你一馬。如果你不識好歹裝腔作勢,只有死路一條!」
胡笑天微微一笑:「諸葛望,你既然斷定我是虛張聲勢,可敢過來試劍?」斷棍微顫,如挽千斤重擔,緩緩向前指出,一股無形的劍氣直射過去,令眾人為之色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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