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李山訂親
胡笑天迷迷糊糊地回到住處,一頭倒在床上昏睡過去。(.贏話費,)當他醒來時天色已暗,屋內燃著一點昏黃的燈光,一位身材動人的女子正伏在桌上,發出細微均勻的呼吸聲。胡笑天掙扎著爬起,只覺得口乾舌燥,頭疼欲裂,胃部的酸液翻騰如有火燒,忍不住乾嘔了幾聲。[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那甜睡的女子驚醒過來,忙挑亮燈芯,柔聲道:「公子你醒啦,可要飲茶解渴嗎?」胡笑天輕揉著額角,皺眉問道:「你是誰?為何在我房中?」那女子委屈的說道:「奴婢是察罕莫侖呀,公子這麼快就忘記人家了嗎?」胡笑天喃喃道:「察罕莫侖?你是二師兄送給我的蒙古女奴?」腦海中閃過與戰鋒等人拼酒的一幕幕,至於是如何結束了酒席,如何離開農莊回城的,則完全想不起來了。察罕莫侖低聲道:「是的。奴婢從今往後就是公子的人了,是生是死全由公子一言而決。」邊說邊倒了碗茶,小心地遞給胡笑天。
胡笑天將茶水一飲而盡,仔細打量了察罕莫侖幾眼,見她神色恭謹溫順,不禁暗歎一聲,倒不忍心立即將她逐走,道:「你去替我煮一小鍋熱粥,順便通知一下宋叔,就說我醒了,請他過來商議事情。」察罕莫侖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垂首應道:「是」又替胡笑天倒滿了茶水,才轉身出門去了。
片刻之後宋謙推門而入,道:「公子真是年輕力壯,酒量驚人,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日早晨才會醒呢。」胡笑天搖搖頭道:「別拍馬屁了,我都不曉得自己是何時醉倒的,假如遇到什麼突發事情,豈不是白白抓瞎?宋叔,你派人盯著那察罕莫侖,別讓她亂走亂看,該防範的地方一定不能馬虎。戰鋒安插了個美女在我身邊,是存心讓我難受。」宋謙笑道:「區區蒙古女奴,公子你大膽吃下去就是,難道還怕卡住喉嚨嗎?」胡笑天沒好氣道:「胡亂吃東西,搞壞了身體怎麼辦?明知道是戰鋒設下的魚餌,我還要吞下去嗎?」宋謙道:「公子若不收她入房,豈不是可惜了這等極品美女?」胡笑天訝然道:「原來宋叔你喜歡這類美女既然如此,我轉送給你好了。」宋謙趕忙擺手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年紀大了,可沒有精力馴服如此火爆的蒙古烈馬,萬一摔斷腰骨怎麼辦?」
胡笑天笑了笑,話鋒一轉,問道:「今日可有什麼重大消息傳出嗎?」宋謙撫掌歎道:「公子,你一定想不到,那丐幫李山明日要和雷麗訂親了」胡笑天一呆,失聲道:「李山訂親?怎麼會如此突然?」宋謙道:「我們還未查出其中有什麼內幕。雷家對訂親之事高調宣揚,並遍灑請柬,邀請賓客明日去雷家堡參加訂親喜宴。」胡笑天皺眉道:「丐幫和雷家在此關頭聯姻,莫不是和五族會盟有關?」再聯想到暗處蠢蠢欲動的白雲宗、青龍會,以及虎視眈眈魔教弟子,心中的疑慮更濃,毅然道:「宋叔,你準備一份厚禮,明日我親自前往雷家堡,當面拜會李山」
宋謙遲疑道:「公子,雷家堡白道高手雲集,萬一有人對你不利,豈不危險?」胡笑天道:「我以李山好友的身份前往祝賀,誰會故意為難我?何況我明面上是盛景行的少東家,又有功名在身,並非武林中人,即使遇上有心人盤查,也足以應付過去。再說我曾答應過李山,到達長安之後與他聯繫,明日正好履行諾言。」宋謙為難道:「可是此行風險太大,稍有疏忽便是萬劫不復啊」胡笑天道:「宋叔你多慮了。我此刻武功全失,身材相貌與四年前大為不同,再略微易容化妝,誰也不會把我和從前的衡山弟子聯想到一處。(最穩定,,.)我也正好借此機會,觀察一下白道武林的頂尖人物。」宋謙苦勸無果,只好勉強同意。
宋謙剛走,房門輕響,察罕莫侖手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走了進來。只見白影一閃,仍做男子打扮的秦可兒跟著在房中出現,俊美的面容上似笑非笑,透出一層淡淡的紅暈。
胡笑天愕然道:「可兒,你怎麼來了?」秦可兒抿著嘴唇,遠遠的站定,輕聲道:「一天不見,便厭倦了我嗎?還是有了美女服侍,嫌我在這裡礙眼?」胡笑天忙道:「可兒,你別誤會,她叫察罕莫侖,是蒙古人。我們之間是單純的主僕關係,絕沒有什麼曖昧。」秦可兒嗔道:「我又不是你的妻子,你和我解釋這些做什麼?察罕莫侖,你出去吧,我來侍候公子。」
察罕莫侖驚訝地看著秦可兒和胡笑天,差點失聲驚叫起來,慌亂地答應了一聲,放下熱粥,狼狽地跑出門去。
秦可兒噗嗤一笑,掩好房門,轉身對胡笑天笑道:「你的蒙古美女定然誤會了,以為你喜歡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你說她以後會不會把你當成好姐妹?」胡笑天苦笑道:「你剛才的表現是故意的,對不對?其實你沒必要擔心她。」當下把察罕莫侖的來歷簡要說了一遍,涉及到戰鋒的部分一併說明白。
秦可兒恍然:「原來這蒙古美女是你對頭安插的眼線那你有何打算?繼續留著她嗎?」胡笑天道:「我現在必須要留她在身邊,但又不能讓她接觸太多機密,真是頭疼」秦可兒笑道:「這有何難?對付女人自然是我最拿手你把她交給我管束,保證讓她服服帖帖,對你惟命是從。」她修煉的是絕世媚功,精通各種精神秘術,對人性的弱點瞭如指掌,再加上百花閣的一段經歷,豈是青澀的察罕莫侖能招架的?胡笑天拍手道:「對呀有你在我身邊,諒她也翻不起什麼大浪」心中大定,將那碗米粥一掃而光。
秦可兒伺候胡笑天用茶水漱口,不忘提醒他道:「你說過要教我易容術的,可不要忘記了。我今天一整天都躲在屋子裡,又沒人和我說話,實在太難受了。若是學會易容術,我便可以外出自由活動。」胡笑天握住她柔滑的玉手,歉然道:「可兒,對不起。你為了我叛離白雲宗,可我卻沒能抽時間陪你,委屈你了。此事宜早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如何?」秦可兒喜道:「好呀,你快教我」
當夜秦可兒便留宿在胡笑天房中,自是一夜風流,春意融融。
次日蘇浩然等人知道了胡笑天要去雷家堡,都是齊聲反對。不過胡笑天決心已定,對於反對的聲音一概不予理會。眾人無可奈何,為確保萬無一失,數十組護衛化裝成各色人等先行出城,沿途散佈隱藏。胡笑天換上文士裝束,略微化妝改變了外貌,僅僅帶了一名相貌清秀的護衛同行,直奔雷家堡。
兩人出發時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並不多。饒是如此,雷家堡早早派出族中弟子護衛,守在每一個分岔路口,為參加午間喜宴的賓客指點方向。雷家堡離長安城約有二十多里,建於土丘之上,由一道高達三丈的圍牆環繞防護,圍牆內側另有哨塔箭樓。雷家堡能歷經兩朝更替而保存於世,一方面得利於雷家弟子的團結,行事風格強硬,另一方面也是由於他們火器強大,防守堅固,外人欲攻打佔領該堡將要付出重大代價,得不償失。
胡笑天一身文士打扮,在雷家堡門前的一群赳赳武夫中格外顯眼。儘管沒有請柬,但雷家負責接待賓客的人不敢怠慢,將胡笑天兩人恭敬的迎入堡中,待見到胡笑天遞上的禮品清單,更是熱情有加。
少頃,接到通報的李山親自出來迎接。數日未見,李山眼中的神光愈加深邃,居然在武學道路上又有突破。胡笑天不禁心底暗暗稱奇,需知武功修煉到了李山這等層次,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豈是易事?有的人困守在武學瓶頸處,三五年都未必找到突破的方法,而李山進境如此神速,簡直有些不合常理。
李山遠遠的便拱手笑道:「胡兄胡公子,你是何時到的長安城?怎麼拖到今日才肯露面?李某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呢。」胡笑天笑道:「李兄勿怪一方面是瑣事纏身,一方面須拜會文壇前輩,腳不沾地的忙了幾日。昨日聽聞你與雷姑娘訂親了,著實為兩位高興,所以我沒接到請柬也趕來祝賀,你可不要把我掃地出門呀。」李山道:「胡兄能來是給我面子,李某求之不得。咦,蘇兄、盤姑娘他們沒來嗎?」胡笑天道:「他們另外有事,特別囑咐我代為送上賀禮,並預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李山臉色微紅,撓頭道:「今日只是訂親而已,還不是拜堂成親,哪來的『貴子』?胡兄,請」
雷家堡按區域分成三大部分,前部是雷家弟子及家屬、護衛的住所,中部是雷氏祠堂、練武場、議事堂、銀庫、器械庫等關鍵所在,後部則是雷氏家族密煉火器的工場,嚴禁任何外人進入。考慮到今日會有大批賓客光臨,雷家將練武場臨時佈置成露天酒席,排開近百桌,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而在議事堂內另開了十桌高級宴席,專門招待貴賓。雖然時間還早,但雷家的女人們忙前忙後,臨時聘請的大廚們切菜燒菜,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李山一路行來,不論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向他恭喜道賀。雷家堡內十之**都是雷家人,幾乎人人與雷麗沾親帶故,不是姑姑嬸嬸,就是堂姐堂妹,李山不能失了禮數,一一含笑回應,笑得臉都僵了。胡笑天忍不住打趣道:「李兄,從今往後,你便有數以百計的親戚了。到過年的時候,這紅包豈不是要發到手軟?」李山瞥了他一眼,苦笑道:「胡兄,我是丐幫弟子,口袋中空空如也,哪有富餘的錢財?這時候我就羨慕你了,家有萬貫,一擲千金,自不會在乎這種小錢。」胡笑天笑道:「雷姑娘乃是雷堡主的獨生愛女,性格豪爽大方,你既然娶了她,還怕沒錢花嗎?」李山搖搖頭道:「我一堂堂五尺男兒,豈可伸手問女人要錢?胡兄,你這是看扁我了」胡笑天不以為然道:「你們夫妻一體,何必分得那麼清楚?你的是她的,她的還不是你的?比如你們今日收到的賀禮,難道還要關起門來一分為二,各拿一半才合理嗎?李兄,男子漢大丈夫,心眼不要太小。」李山歎道:「論口才我不如你,可是一想到要用女方家的錢,我心裡總是彆扭。」
說話間兩人進入了雷家的議事堂。廳堂上已擺好桌椅,重新佈置了一番,少了幾分莊嚴凝重,多了幾分歡樂喜氣。除開忙碌的婦人家僕,大廳上還坐著幾位神光內斂的高手,李山的大師兄左一丁赫然在座。那幾人正在說著武林中的典故,談笑風生,俱都氣度不凡。
坐在中間位置的是一位身穿紅袍,白髮如銀的老者,他身材高大魁梧,紅光滿面,笑聲洪亮,如同一頭蹲坐的猛虎,散發著掩飾不住的霸道氣勢。他右手側坐著另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青衣老者,身材瘦削,筋骨健壯,雙目開闔之際如有電閃,眼角處佈滿了皺紋,彷彿一顆久經風霜的老松。另一側坐的是左一丁,他特意換上了新衣裳,只是在衣服下擺處縫上了不顯眼的補丁。左一丁身邊是一對舉止親密的中年夫婦,男的清朗挺拔,女的溫柔大方,讓人一看之下便心生好感。
胡笑天一踏入大廳,便感到一股浩大雄渾的氣息撲面而來,心中微動,腳下故意一頓,做出躊躇不前的姿態。
李山低聲道:「胡兄,他們都是我的長輩,不要害怕。」扯住胡笑天的手臂,逕直來到眾人跟前。
那紅袍老者哈哈笑道:「小山啊,這位便是你的好友嗎?怎麼是一位讀書人?」李山道:「胡公子是蘭州盛景行的少東家,還是赴京候選官員的秀才,與我是在途中偶然結識。胡公子雖然不懂武功,但天生俠肝義膽,鐵骨錚錚,與駝妖、項虎等黑道惡梟面對時怡然不懼,極為難得。」那青衣老者動容道:「他便是你曾經提到過的胡笑天胡秀才?」李山道:「正是莫伯伯,那件遺物能順利轉交到你的手上,認真說起來胡公子有一半的功勞。」那青衣老者點點頭,人影一晃,已到了胡笑天面前,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老夫姓莫名虎傑,是莫氏一族的族長。你能不顧生死仗義相助,這份恩情我莫氏一族銘刻於心。日後若遇上什麼難處,只要找到我莫家,一定不會推辭。」胡笑天施禮道:「多謝莫族長抬愛,小生受之有愧。其實全靠李兄的膽色武功和雷姑娘的火器,才能驚走那些惡徒。」李山笑道:「胡公子,你莫要謙虛了。換做一般人,可沒有勇氣獨自引開駝妖來,我為你引薦一下我的長輩。」
那紅袍老者正是雷家堡當代家主雷紅滔,那中年夫婦是華山劍派掌門鄔秋紅及其夫人劉君梅,連左一丁、莫虎風在內,胡笑天正式以晚輩之禮一一拜見。
雷紅滔對胡笑天越看越滿意,笑道:「胡公子一表人才,前途無量,天生大丈夫氣概,不錯不錯可惜老夫只得一個女兒,否則也要招你為婿。」劉君梅抿嘴一笑,道:「雷堡主,即使你願意嫁女兒,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娶呀,總不能你看中的好男兒都收入雷家堡吧?」雷紅滔眼睛一瞪,大聲道:「劉女俠此話何意,難道我雷家的姑娘配不上他嗎?」劉君梅道:「那倒不是胡公子身家豐厚,相貌堂堂,我猜他早已成親了,對嗎?」胡笑天微笑道:「正是。縱使雷麗雷姑娘有貌若天仙的姐妹,小生亦無福結識了。」眾人皆笑,此事揭過不提。
拜見過幾位長者,李山引胡笑天到一側的偏廳暫時休息。談到此次忽然訂親,李山坦言是雷家人先提出來的,由莫虎風做媒玉成此事。
胡笑天笑道:「李兄,我可記得你當日把雷姑娘按住打了一通屁股。人家未出閣的女孩子,除了嫁給你還能嫁給誰?真是不打不相識,一打便打出一段姻緣。」李山苦笑道:「胡兄,你又來笑話我雷麗曾私下找到我,說是非我不嫁,若我推脫或者不告而別,她便一死了之。胡兄,若換成是你,你該如何選擇?」胡笑天撫掌讚道:「敢愛敢恨,真乃奇女子是也李兄,你能娶到雷姑娘這等至情至性的女子,是你一生的福分啊。」李山皺眉道:「可是我總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一切身不由主。」胡笑天沉吟道:「李兄,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為何雷家要與你匆匆結親呢?」李山臉色一沉,搖頭說道:「胡兄,你不是武林中人,不清楚武林勢力的分佈和消長。我訂親一事還牽涉到五族會盟的內幕,恕我不便透露了。」
便在這時,一名雷家護衛探頭進來,對李山說道:「姑爺,唐門一行快到了,堡主讓你一同前去迎接貴賓。」
胡笑天心底狂震,唐門到了唐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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