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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笑天看著面如冰霜的蘇玉卿,無奈地搖搖頭,默默擦去臉上的易容藥粉。儘管他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還算豐富,但直至今日,仍然猜不透女人心裡的想法。她們可以為了一個眼神感動,也可以因為一句無意的話語翻臉生氣,如同秋天的雲不可捉摸,說變就變。
蘇浩然則暗暗奇怪,蘇玉卿素來溫和有禮,怎麼今日一反常態,給外人臉色看呢?難道在她心中,胡笑天與眾不同?一念即此,心底咯登一沉,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胡笑天身份特殊,不可能套用對付夏文濤的辦法,那應該用什麼計策來解決這潛在的勁敵呢?
在沉默中,馬車行至蘇府門前停下。蘇玉卿忽的張開眼簾,不容置疑道:「胡公子,請你帶我去見一見你的那位朋友。」胡笑天唯唯應是,心中納悶,她為何會對雲黛兒感興趣呢?
下車之後,蘇浩然依然率人護衛在胡笑天左右。蘇玉卿見狀皺眉道:「大哥,家裡都是熟面孔,不會有刺客混進來的,何必如此緊張?難道有人敢闖進蘇府殺人嗎?我和胡公子去見他的朋友,你們就不要跟著來了!」
蘇浩然雖然對胡笑天暗生妒意,但不敢違背蘇泉的指令,更不想給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為難道:「可是義父交代,必須要絕對保證公子的安全,這……」
蘇玉卿惱道:「難道從今日起,他去的任何地方,你都和他寸步不離嗎?」
胡笑天打圓場道:「蘇小姐不要生氣,蘇兄職責所在,並沒有什麼過錯。蘇兄,既然已經到了蘇府,應該不會有危險了,你們自去休息吧。萬一蘇長老問起,由我負責向他解釋。」
蘇浩然勉強點頭道:「既然公子這麼說,我只好服從了。」
「走罷!」蘇玉卿不耐煩地一跺腳,當先往後院的客房行去。胡笑天輕歎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雲黛兒獨坐房中,正面向東方默默地念誦經文,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外,不禁暗吃一驚,立即起身遮住面孔,握住貼身暗藏的利刃。只聽咿呀一聲,房門開處,一位氣質典雅的美麗少女走了進來,在她身後則是恢復了本來面目的胡笑天。雲黛兒心情稍定,只見這少女端莊溫柔,膚若凝脂,體態婀娜,堪稱是萬中無一的絕色美女,轉眼望向胡笑天笑道:「胡公子,她是你的紅顏知己嗎?真是傾國傾城,美若仙女!」
胡笑天忙道:「這是蘇府的千金蘇玉卿小姐!我們只是剛剛認識,雲小姐不要誤會。」
雲黛兒雖然遮住了面孔,但那股風華絕代、傾倒眾生的獨特魅力卻無法遮掩。蘇玉卿一見之下心中已涼了半截,對方的氣質、舉止、身材、聲音均為上上之選,絕非普通女子,負氣問道:「你姓雲麼?為什麼蒙著面孔不願示人?」
雲黛兒微微笑道:「我叫雲黛兒。我的仇敵非常厲害,我不希望連累他人,因此越少人知道我的真正相貌就越好。當然,我相信雲小姐會守口如瓶的,否則胡公子不可能帶你來這裡。」說著舉手輕輕扯去臉上的面紗。
蘇玉卿但覺眼前一亮,好一個如鳳凰般耀眼的西域美女!縱使她自負美貌出眾,這時亦不得不承認,雲黛兒比自己猶要勝出一籌,其容貌之美已非筆墨能形容。只要是男人,幾乎不可能在雲黛兒的笑容前保持清醒。一時間心冷如灰,慘笑道:「你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絕色美人!難怪他對著我時無動於衷,原來是有原因的!我真是坐井觀天,竟不知山外有山的道理,可笑、可歎!」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眼眶裡已噙滿了淚水,瞥了胡笑天一眼,忽的轉身跑出門去。
絲絲兩聲輕響,卻是兩滴晶瑩如珠的淚水滴落在地。
雲黛兒和胡笑天驚訝地對視一眼,同時浮起一個念頭,蘇玉卿誤會他們了!胡笑天尷尬地道:「雲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她竟會說出這些話來,請你不要介意。」
雲黛兒似笑非笑道:「我不會介意,但是你應該馬上和蘇小姐解釋清楚,免得人家白白傷心!」
胡笑天撓頭道:「可是我該如何跟她解釋呢?」
雲黛兒道:「實話實說好了。快去快去,不要磨蹭了!」邊說邊把他往門口推。
胡笑天只得疾步追出,才轉過走廊,忽見蘇玉卿依在一株梅樹旁低聲抽泣,宛如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當下放緩了腳步,柔聲道:「蘇小姐,你聽我解釋好嗎?」
蘇玉卿把頭扭到一邊,賭氣道:「不聽不聽我不聽!你來找我做什麼?不怕冷落了你的大美人嗎?我這個醜丫頭不值得胡公子關心!」
胡笑天苦笑道:「不管你聽不聽,我一樣要說!雲黛兒乃是明教的聖女,是一個虔誠的信徒,這一生注定要奉獻給光明之神,不可能涉及到男女私情,更不會做出任何出軌的行為。何況雲黛兒跟我相識僅是三天,根本就沒有你想像中的那種關係,我救了她,是因為看中她所代表的明教勢力,和她長得美醜與否毫不相干。」
「什麼?」蘇玉卿愕然回頭,將信將疑道:「她真的是明教聖女?你不是在騙我吧?」
胡笑天舉手指天,肅容道:「我胡笑天對天發誓,剛才所言字字屬實,決無半句謊言!」
蘇玉卿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撲哧」笑道:「人家相信你就是了,何必那麼嚴肅認真呢?」她臉上淚痕未乾,此刻忽然展顏歡笑,彷彿冰河解凍,百花沐雨綻放,倍添幾分麗色。她自然清楚,明教聖女必須保持處女之身,終生不能談婚論嫁,以侍奉光明之神為畢生的信念。這是鐵的教規,不容任何人違背。所以雲黛兒和胡笑天不可能相戀,是她自己多心了。
胡笑天縱使心如金剛,在近距離內看到她絕美的笑容,亦忍不住心跳加速,一股熱氣忽的直竄上來,陡然升起強烈的衝動。他心中大驚,情知是體內陰陽二氣又失控了,猛的一咬舌尖,藉著劇痛硬生生控制住自己的四肢。不由暗暗叫苦,這「滅世霸王訣」的後遺症真是麻煩,偏偏在美女面前忽然爆發,豈不是考驗他的意志力嗎?
蘇玉卿眼見他臉色忽然漲紅,額頭冒汗,驚疑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真氣岔入了經脈?」說著走上兩步,想仔細觀察他的狀況。
胡笑天原本就處於理智崩潰的邊緣,這時鼻端嗅到她幽甜迷人的體香,眼中觸到她關懷溫柔的眼神,內外交集,哪裡還壓得下那股洶湧的慾火?心底不禁呻吟一聲,忽的張開雙臂,一把抱住蘇玉卿柔軟的腰身,對著她嬌嫩的櫻唇大力吻了下去。
蘇玉卿猝不及防,尚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眼前一暗,芳唇已被胡笑天佔領。雙唇甫接,蘇玉卿如遭雷擊,全身先是極度緊繃,隨即癱軟如泥,大腦中一片空白,渾然不知身處何處。茫然中,胡笑天的舌尖頂開她的牙關,強行闖入,放肆地逗弄她柔嫩的香舌,帶來一陣陣消魂蝕骨的快感,令她沉醉著迷,神魂顛倒。
胡笑天本能地汲取她口中甘甜的津液,但覺絲絲涼意直入丹田,使體內狂燥的陰陽二氣漸漸趨向平衡。不禁又驚又喜,原來這樣做也能夠吸納元陰之氣,實在是天不亡我呀!有了這意外的發現,他更不捨得放開懷中的溫玉軟香的美女,輕輕愛撫著她光滑細膩的肌膚,簡直比神仙還快活三分。
蘇玉卿初次和男子接吻,不懂得中間呼吸換氣的技巧,差點因窒息昏迷過去。還是胡笑天發覺不妙,依依不捨地移開嘴唇,輕吻著她瑩白的耳垂,低聲笑道:「傻瓜,你不會用鼻孔呼吸嗎?」
蘇玉卿面紅身熱,恨不能就此融入他懷中,赧顏道:「人家是第一次嘛,一緊張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這壞蛋,人家的便宜都被你佔完了,你讓我今後……今後如何做人?羞死了!」滾燙的臉頰緊緊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感受著那有力強勁的心跳,一時間感到和這男人的距離如此親密,心裡又羞又喜,只盼時間停止,永遠留住這美妙無比的動人一刻。
胡笑天低聲問道:「我這般唐突無禮,你不責怪我嗎?」
蘇玉卿微微仰起半邊面孔,眉目間柔情無限,笑道:「只要你今生今世都對我好,我怎會怪你?」
胡笑天還未接話,忽聽遠處傳來幾聲急促的警報聲,跟著響起一連串呼喝打鬥的聲音。兩人面面相覷,難道不幸言中,果真有人強行闖入了蘇府?就在這時,一條鬼魅般的人影陡然凌空出現在院牆高頭,長髮飄飄,手握丈二長鞭,赫然是「七修羅」中的九幽蛇妖戰琳!
胡笑天吃了一驚,一把拉住蘇玉卿轉身就跑。心中後悔,剛才為什麼要把蘇浩然等人遣開?這不是自掘墳墓嗎?按眼下的情形推測,自他們離開金斧幫後,「七修羅」的人就一直在悄悄地跟蹤他們,伺機下手行刺。蒙烈顏等人顯然是採取聲東擊西的計策,一部分人負責吸引蘇府的注意力,引開警戒的守衛,而戰琳則從另一個方位潛入蘇府,尋找刺殺的目標。
戰琳幾乎同時發現了胡笑天,大喜望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下喝道:「站住!」雙臂一振,嗖的直撲而下,彷彿蒼鷹搏兔,氣勢駭人。
胡笑天、蘇玉卿剛跑上走廊,但聽身後風聲刺耳,一股如霜的殺氣直迫過來。胡笑天將蘇玉卿猛地往前一推,喝道:「快找人求援!」旋風般回過身來,揮拳擊向戰琳胸腹間的破綻,厲聲叫道:「百步神拳,殺!」
「百步神拳」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拳法,出招時拳力剛猛,能隔空傷人。戰琳乍一聽拳法的名稱,又看見他擺出的架勢不凡,本能地在空中扭腰閃避,斜飛落在一旁。哪知胡笑天僅僅是徒有虛表,連半分拳力都沒有發揮出來!戰琳惱羞成怒,猛的一跺腳,人如離弦之箭直衝過去,長鞭挺直如矛,狠狠地刺向胡笑天的心口要害。
胡笑天急忙向左一跳,堪堪避過長鞭。但戰琳手腕一抖,長鞭反向回轉,如毒蛇般纏上了他的身體,剎時纏了幾圈,將他的手腳牢牢縛住,動彈不得。戰琳一躍近前,冷笑道:「胡四公子,小公子向你問好!」左掌舉起,呼的拍向他的腦門要害。
千鈞一髮之際,忽聽咯喀幾聲輕響,數十支金針驟然破空尖嘯,全數打在戰琳右半邊的臉上、身上。原來是蘇玉卿見勢不妙,取出蘇泉送她的護身暗器「烏金亂蜂針」,對準了戰琳大射特射。
戰琳猝然遭到暗器襲擊,「誒呀」一聲慘叫,左掌落偏,蓬的擊中胡笑天的胸口。她掌力方吐,便如同擊在一面鐵牆上,巨力反震,登時將她的左臂「叭喀」震斷。戰琳大驚,對方明明喪失了功力,為何會有這麼強大的護身真氣?她無暇細想原由,當即飛起一腳踹向胡笑天的小腹丹田,無論如何要把他當場格殺。
只聽喀嚓一聲脆響,戰琳的左小腿被硬生生震斷。她又是一聲慘叫,倒飛出八尺開外,狼狽萬分地跌在雪地中,嘴角鮮血泉湧,難以置信地瞪著胡笑天:「你、你是什麼怪物!」
胡笑天雖然不能自如地運用內力,但他七十二處要穴中都儲存了渾厚無匹的內家真氣,自然而然形成了一道護身屏障。除非是超一流的高手,才能攻破這層屏障,將他用內力震死。戰琳不知內情,竟妄想用蠻力殺掉胡笑天,結果當然要吃大虧!饒是如此,戰琳畢竟是傾全力擊中了胡笑天的要害,儘管不能殺掉他,也令胡笑天受了重傷。胡笑天體內氣血翻湧,哇的連吐幾口鮮血,軟綿綿地跪倒在地。
「笑天!」蘇玉卿拋開暗器,悲呼著撲到他的身旁,已然是淚流滿面,顫聲道:「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她剛才清清楚楚地看到胡笑天的要害連受重擊,換做其他人,早就一命嗚呼了。
胡笑天口吐血沫,吃力地道:「別管我,你先去制服那個刺客,逼問他們同夥的下落!」
蘇玉卿邊擦著他嘴角的血跡,邊搖頭哭道:「不,我不要離開你!」生怕自己一轉身,他就忽然吐血而亡,來不及看上他最後一眼。
胡笑天心中焦急,又不忍大聲呵斥她,抬眼望去,只見戰琳掏出了一把短刀,緩緩抵住了自己的心口,奮力叫道:「戰琳,不要做傻事!我不會殺你的!」
戰琳宛若未聞,她手腳斷折,內傷嚴重,已決計逃不出蘇府了,一旦被擒,必定會遭到酷刑盤問。她望著虛空中的某一處癡癡笑道:「小公子,戰琳的性命是你給的,今天還給你了!若是我死後有靈,會長伴在你左右!不知你喜歡嗎?」臉上忽的湧起一陣異樣的紅霞,似羞似喜,就此凝固不動。再看她手中的尖刀,已在不知不覺中插進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