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陸葳蕤在家中度完了中秋佳節,便興沖沖的從吳郡趕回來了。
這聲嬌柔的呼喚,對女性的聲音絲毫不加掩飾,與陸葳蕤平日裡在學堂時說話的聲音大大不同。
顧愷之聽了之後連連搖頭,無奈對林幸道:「陸氏女回來了,你們還有很多話要說,那今日你我便到此處,我先回去了。」
林幸有些尷尬的對其笑笑,提醒道:「長康別忘了方才答應的事情。」
顧愷之歎了口氣道:「知道了,我會試著去做的,幸之放心。」
林幸走過去打開屋門,見陸葳蕤身著男裝,持著一把折扇,正滿臉笑意的立在門口。
陸葳蕤嬌嗔的喊了一聲:「壞人……」剛要有所動作,就發現了站在林幸身旁的顧愷之,一愣之下,頓時紅暈滿面,身子一頓,道了一聲:「長康兄也在呢。」便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想起自己方才叫門時並未掩飾女聲,定是給這顧長康也聽到了,心裡是又羞又急,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尷尬的場面了。
顧愷之打個哈哈道:「啊,英亭兄回來了,正巧我也正準備回去呢,告辭告辭。」便跨門而出。
林幸見顧愷之識趣的離開了,便走過去欲將屋門掩上。
關門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探頭瞟了瞟屋外,只見樹影漸漸向東斜移,約莫已經到了申時。
見此林幸頓時心中一動,暗道:謝玄那小子也差不多該要倒霉了。
他順手將門關上。還上了栓,屋裡頓時只剩他和陸葳蕤兩人了。
……
同一時間,謝玄正蹲在茅房中,洩的昏天黑地。渾身大汗淋漓。而茅房外,謝少度有些擔心的一手持著厚厚一疊草紙,一手持著竹製的水壺,靜立著等候。
過了一會,謝玄步伐虛浮的從茅房中走出來,忙不迭的接過謝少度手中的水壺,打開壺蓋,就向肚裡猛灌。
謝少度連忙道:「阿碣。喝慢一點,感覺好一些了嗎。」
謝玄哭喪著臉道:「這都第三回了,還是感覺腹部脹痛!定是那林幸之暗中坑害於我!我要去找他算帳!」
謝少度斥道:「胡說,林兄明明是好心為你醫病。你不感激也就罷了,怎麼反而誣賴於他?午間時分他已經與我說過你的病情了,他說你此番腹瀉是正常現象,經過他一番施針之後,必然會如此的。只有洩盡了腹中的積累毒素,你的腹疾才能徹底好透。他還叫我幫你找作準備呢。連腹瀉開始的時間,他都說的極準,看來林兄真的是醫術通神啊。」
原來林幸之前給謝玄刺的那四針。可不光是讓他嘔出一口酸水那麼簡單,還會讓他在一兩個時辰之後。開始不停的腹瀉,所以之前林幸才看著謝玄胡吃海喝嘿嘿偷笑。吃的越多,腸胃的負擔越大,腹瀉時的不適反應自然也就會越嚴重,謝玄也就越倒霉……
此時,聽了謝少度的一番言語,謝玄心頭暗罵道:通神個屁,小爺我根本沒病!
他張口欲帶辯駁,可是立即發現這話卻不能對謝少度說,他現在是真正的有苦說不出啊!
氣的他是直跺腳,揚起了一片灰塵。
還沒等他發洩完心中的憤恨,只見他突然一捂腹,面露痛苦之色,一把取走了謝少度手中的數張草紙,又急急的奔入了茅房中……
……
林幸回身轉向陸葳蕤的時候,心中還在想著謝玄捂著腹部來回奔走茅房的樣子,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壞笑。
陸葳蕤見到他臉上笑容,還道他是想到男女之事上去了,心下不由一顫,臉一紅,強自道:「壞人,你笑那麼壞做什麼!」
林幸微微一愕,不過隨即便明白了過來,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不再去想謝玄的倒霉相,走過去拉住陸葳蕤的手道:「葳蕤,你回來了……」
陸葳蕤稍稍一躲,神色有些緊張的望向原先張彤雲住的那間房間,悄悄問道:「彤雲表姐不在屋內嗎。」
林幸頓時心頭一暗,但面上並未將這絲難受顯露出來,很快便撫平了心緒,淡笑道:「她覺得一個人與我同屋住,略有不便,所以搬回原屋居住了。」
陸葳蕤啊了一聲,有些不解的道:「彤雲表姐在這裡住的好好的,為何要搬回去啊。」想了一會,突然兩眼瞪視著林幸,凶巴巴的問道:「壞人,是不是你趁我不在,欺負彤雲表姐了啊?」
林幸聽得心下一驚,暗道:女人的直覺果然好準!
但表面上他可不能承認,他波瀾不驚的道:「怎麼會?是彤雲她太害羞了,顧忌男女有別。」
陸葳蕤聽了不知想到什麼,臉上一紅道:「那,那我也搬去跟彤雲表姐住好了……」
「啊!不要!你我住的好好的,幹嘛要搬啊!」林幸頓時不淡定了,好不容易才能有機會與佳人享受纏綿時光的啊,雖然說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但也不用這麼快!
陸葳蕤見林幸那副著急的模樣,頓時撲哧一笑道:「壞人!我與你說笑呢!我時時刻刻都想待在你身邊,才捨不得搬出去……」
林幸聽了,心中頓時一暖,看著面前陸葳蕤那含羞帶喜的模樣,感覺全身都被一股說不出的喜悅充溢,前面因張彤雲的事情而引起的小小鬱悶頓時煙消雲散了。
他禁不住伸出手去,將陸葳蕤一把摟進懷中,語音低低的道:「葳蕤,你真好……」
陸葳蕤將頭靠在林幸的胸膛上,聽著林幸那沉穩有力的心跳,柔柔的道:「昨日葳蕤獨自回家中。見不到你在我身邊,真的好不習慣呢。從坐在牛車上從這裡離開的那一刻,心中就在想念你了,回到家後。都有些魂不守舍呢,父親娘親都問了我好幾次,還以為我身體不適……壞人,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想起我嗎?」
林幸笑道:「怎麼不想?我對葳蕤可是日思夜想,徹夜難寐,七十二式陰陽和合術都在我腦中反覆修煉了好幾個來回呢。」
陸葳蕤一聽頓時大羞,揮起粉拳輕捶林幸的胸膛。嬌斥道:「壞人!真是壞死了……」
林幸嘿嘿一笑,突然伸出頭,用嘴一啄,就捉住了陸葳蕤的香唇。陸葳蕤一聲嬌呼,卻化作了口中的嗚嗚聲,身子漸漸軟化,與林幸忘情的深吻起來。
良久之後,兩人嘴唇分開。陸葳蕤踮起腳尖,定定的凝視著林幸,也不說話,目中飽含著濃濃的情意。見林幸望她,她心中一怯。目光躲了開來,將頭一低。同時腳也不再踮起,身子矮了下去。
林幸看著陸葳蕤那副羞答答的女態,再一看她身上的男子儒袍,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正感到好笑之際,他突然一拍腦袋,啊的一聲道:「對了,葳蕤,我還有禮物要送你呢!」
說罷,他急急跑回自己房中,取出了一個包裹來,笑嘻嘻的遞到陸葳蕤的面前道:「那,這個送給你!」
陸葳蕤心中一喜,雙手接過包裹,好奇的問:「這裡面是什麼呀。」
林幸笑道:「打開看看便知道了啊。」
陸葳蕤依言將包裹打開,見裡面是一件衣物,便拿在手中抖開,這是上好的綢緞,摸上去手感分外的順滑,綢緞上的紋路也非常的漂亮,很適合大家閨秀的穿著,式樣看起來也很獨特,似乎與普通的那種女子繡花小袍略有不同。
陸葳蕤一見之下,便感覺很是喜歡,目中含羞的道:「壞人,謝謝你!我……我都忘了給你帶禮物了呢。」
林幸嘿嘿一笑道:「不用帶禮物給我,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說罷趁陸葳蕤不備,雙手齊出,便將陸葳蕤攔腰抱了起來。
陸葳蕤嬌呼一聲,輕捶著他的胸膛道:「你、你幹什麼呀,快放我下來。」
林幸得意的道:「帶你入房中試穿衣物呀,新衣服,自然要試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入得房中,林幸將陸葳蕤往榻上一放,兩手便毫不客氣的幫陸葳蕤寬衣解帶起來。
「呀!討厭!」陸葳蕤推拒不得,只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林幸。
林幸手法熟練的幫她褪去了外衫,露出她一身的粉滑柔膩,林幸看得不禁眼前一亮,紅色的肚兜、薄薄的藕色褻褲,遮不住她的冰肌玉骨,少女的欲露還掩,沐浴在朦朧的光暈裡,晃得人眼睛發暈。
這還是林幸第一次在明亮的光線下仔細的打量陸葳蕤身著肚兜褻褲的樣子,之前與她肌膚相親,第一次是在昏黑的烏篷船中,第二次是在漆黑夜裡淡淡的月光下,都未能像現在這般看的仔細。
林幸看的一時竟然愣住了,目光難以移開。
陸葳蕤突然感覺沒了動靜,偷偷的睜開眼來一瞧,便看到了林幸那癡迷的目光,她羞得嚶嚀一聲,慌忙轉過了身去,只把個粉粉嫩嫩的後背衝著林幸。
林幸勉強克制住自己的衝動,拿過自己準備的那件禮物來,開始溫柔的為陸葳蕤穿衣。
很快,這件挺胸提臀束腰收腹的新式女衣,便穿在了陸葳蕤身上。因為是嚴格按照陸葳蕤的身形尺寸製作,所以此刻看起來顯得格外的合身,將陸葳蕤那嬌柔的身軀襯托的格外美麗動人。
林幸不禁開口讚了一聲:「葳蕤,你真的好美!你自己看看。」
陸葳蕤聞言,有些好奇的對著牆邊的銅鏡,不住的反覆打量。
見了自己穿這新衣的模樣,陸葳蕤頓時臉色一紅,啐了一口道:「這女衣怎麼這般……這般……這也太羞人了,如何穿的出去?」
林幸嘿嘿而笑,得意道:「這叫性感,以後這種式樣一定會廣泛流行開的。葳蕤不用怕,儘管穿。」
陸葳蕤一邊害羞,一邊還是忍不住的往銅鏡裡的自己偷偷打量,看著看著,她漸漸的也覺得,自己穿著這樣的衣服,好像真的很好看呢……只是,只是,為何要這樣突出胸部和***,真的好羞人呀……
僅僅一日不見,林幸卻感覺陸葳蕤的身體變的更加誘人,讓他忍不住就想緊緊擁在懷裡,不想放手。這也許就是小別之後的別樣新鮮感。
陸葳蕤側過頭,將頭靠在林幸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兩人就這樣摟抱著溫存了好一會,林幸腦中突然想起之前與顧愷之的交談,開口問道:「葳蕤,你願意嫁給我為妻的對不對?」
陸葳蕤聞言抬起頭來,雙目凝視著林幸,深情款款的道:「當然願意了,林郎君,葳蕤已經是你的人了呢,葳蕤心裡真是好愛你,願意今生今世,都伴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呢。」
林幸將陸葳蕤又摟緊了一些,繼續道:「若是你嫁給我,會碰到很大的阻撓,會有很多的麻煩,你怕不怕?」
陸葳蕤想了一想,搖頭道:「葳蕤不怕。不過林郎君是指什麼樣的阻撓呢,以林郎君之才貌和家世,想必我陸氏家長也無反對的理由呀。」
林幸面色一紅道:「我以前與你說過的,除了你,還有別的女子等著我娶,你們我誰也放不下,想將你們一併娶了,都給我作妻子,不過世間男子都只能得一妻,我要想開此先例,難度不可謂不大,恐怕不是短期能夠實現的。葳蕤若想嫁我,恐怕要等很久的……葳蕤能堅持住嗎。」
陸葳蕤輕捶了一下林幸的肩膀,哼了一聲道:「就你最花心,想要享齊人之福是?但是即便是故事中的那個齊人,也只是一妻一妾呢,林郎君想要娶一妻多妾不難,但若想都娶為妻,那是不可能的呀……不如讓其他的姐妹做林郎君的妾,葳蕤不是善妒之人,必會善待她們,不會以妻的身份欺凌她們的。」
林幸搖頭道:「若能如此倒是好了,只是你的其他幾位姐妹也是出身高貴的女子,斷不可能給我作妾的,所以我只有全娶來作妻才可。」
陸葳蕤皺著眉頭道:「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林幸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想做,我就必能做到。葳蕤,你信不信我?」
陸葳蕤
林郎君願意娶葳蕤的,對不對?」
林幸鄭重點頭道:「當然了,我必娶你。」
陸葳蕤聽了甜甜一笑道:「那便行了,有林郎君此話,葳蕤便安心了。」
兩人又開始擁吻起來,盡情品嚐著對方口舌的味道。
陸葳蕤問道:「林郎君,葳蕤的那些姐妹,都是什麼樣的女子呢,可以與葳蕤說說嗎。」
林幸先是想到黑衣,黑衣的身份還是個隱秘,而且也不太好解釋,接著他又想到嫂嫂丁幼微,嫂嫂與自己的事情,與世俗倫常相悖,此時說出來也不知陸葳蕤能否一下子接受,似乎也不太好說。
想來想去,他只好無奈的道:「有些事情暫時還不太好與你說,以後你自然便會知道。她們都是好女子,你們會融洽相處的。」
陸葳蕤聽了,默默的點了點頭,趴在懷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安靜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