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彤雲的傷好的很快。
她自身本身就是武者體質,加上內有金丹派的特效接骨藥「續骨丹」促進骨骼癒合,外有林幸施以銀針刺穴術,幫助其加快身體局部的新陳代謝,所以張彤雲只是在屋中歇息了兩日,就又去學堂上課了。
兩日內,陸葳蕤自然是寸步不離的陪在張彤雲身邊,一直照顧她,兩人的關係因此變得漸漸親密起來,話題也漸漸聊開了。
在交談中,陸葳蕤才知道張彤雲居然是自己娘親張文紈的侄女,也就是自己的表姐。
只因為張彤雲自小就拜入了龍虎宗學藝,平常在家中的時日不多,所以陸葳蕤竟一直不知自己還有這樣一個表姐。
張彤雲雖然聽說過陸葳蕤,知道她應該是自己的表妹,但以前也從未見過,兩人之前並不認識,所以這些日子也未與她想認。
若不是因為這兩日的事情,兩人恐怕還是一直要「少康兄」、「英亭兄」這樣的相稱下去。
這兩日裡,張彤雲與陸葳蕤表姐妹二人,幾乎是整日躲在木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林幸則照常去學堂上課,早中晚三餐由他給張陸兩人帶回屋中食用。這讓他很有一種金屋藏嬌的感覺,心裡倒也感到頗美。
清晨練功的時候,旺財驚訝的發現林幸又變成孤家寡人了,頓時大感奇怪,忙問:「師父,你的老相好呢,今日怎麼沒來?」
林幸隨口答道:「哦,她呀,借口身體有些不適,在屋內睡懶覺,我等自行練,不用管她。」內心卻偷偷的想:我會告訴你,我把兩個美女藏在屋中培養姐妹情,好方便日後左擁右抱?我會嗎?
旺財看著林幸一臉賤笑的模樣。卻是不明就裡,只得作罷,暗想:師父又犯癡了。管他呢,只要他不要來找我茬就行。
練功的時候,林幸突然想起信鴿的事情,便問旺財如何了。
旺財答:「按照那天師父說的辦法。新調來了一批,分開飼養,目前沒什麼問題。但老的那一批中間,又有新的死掉,數量越來越少了。」
林幸點點頭道:「看來確實是什麼傳染病了。沒辦法,很可能這一批全都要死掉。只有盡量加快健康信鴿的孵育了,爭取能將數量補上。」
旺財神色有些黯然道:「這一窩還有二十餘隻,若是都死掉,我們損失就太大了。好不容易才將這些馴養的能認這麼遠的路……太可惜了,要是有人能給信鴿治病就好了。師父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林幸也歎了口氣,搖頭道:「我也不想白白損失這麼多,可是一直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只有順其自然了。」
……
兩日裡。林幸繼續以丹藥與銀針刺穴術幫助張彤雲加快恢復。同時也向其問起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比如之前從那荊師兄口中聽到的舞林大會的消息。張彤雲便向其略略說起。
原來這武林大會五年一屆,是供各大門派年輕一輩互相交流武藝之用。但凡年齡低於弱冠之年,也就是二十歲之內的各派男弟子,都可以參加,以打擂台的形式。決出勝負強弱。最終獲勝者,將可以獲得各派提供的獎勵。獎品有品階較好的武器,也有丹藥。
這武林大會。其實是各派顯示自己實力的一個機會。越是實力強的門派,年輕一輩中自然是強者輩出了。
林幸搞清楚這武林大會是怎麼回事之後,禁不住產生了一絲興趣。
這是他金丹派重新揚名的大好機會啊。有機會他還是應該要去參加一下的。不過此事需要回去先與師父葛洪商議一番。
林幸還將那從荊師兄身上搜出的丹盒取出來,拿給張彤雲辨認,想讓她看看這是什麼丹藥。可是張彤雲看後,疑惑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何物。
林幸暗感奇怪,難道這不是龍虎宗之物?看來只好等有空回去問師父了。
……
這幾日,在學堂時,遇到顧鎧之幾人,問起當日的事情,林幸只說是龍虎宗門派中的糾紛,並稱那荊師兄已經自行離去,最後還嚴肅叮囑顧愷之等人,因為事情涉及到武者間的隱秘,千萬不要將荊師兄來此的事情對別人說起,免得招來禍事。
顧愷之幾人想起那日見到的幾人的身手,心下頓時害怕不已,自然是唯唯稱是,均表示事不關己,絕不會亂說。
其間丁春秋向林幸問起張彤雲與陸葳蕤為何不至,林幸只說是張彤雲身體偶感不適,在屋中歇息,陸葳蕤則是要陪著她。
由於幾人都知道張彤雲其實是女子身份,身為男子,自然也不便去探望,全芷晴倒是想要去,卻被林幸以正在休養不便打擾為由拒絕了。
兩日後,張彤雲與陸葳蕤又回到學堂來上課。一切便都恢復如常。
此事就此便悄然揭過。
只是,張彤雲與陸葳蕤二人言談間突然變得異常親密起來,這不禁讓幾人看了都嘖嘖稱奇,暗想兩人原來都基本不怎麼說話的,怎麼一下子成了好姐妹了?
……
幾日時間很快就過去,一轉眼到了日曜日。今日是約定去陸府拜訪陸納的日子。
林幸帶上衛協的那幅《
列女圖》,與陸葳蕤、張彤雲一道出發前往。張彤雲很久未見到自己的姑姑張文紈了,正好借此機會前去拜訪。
旺財也與三人同行,不過一到吳郡,便與三人分開,先行去了林氏酒樓。
陸府上,陸納與張文紈早已備了茶水、點心等待,當聽到下人稟報,說林幸之是與自家小姐一道來的時候,心下都不免驚異。
不過陸納想了一想,很快便釋然了,暗想:兩人畢竟是同窗,林幸或許不知道陸葳蕤的女子身份,既然要來陸氏府上拜訪,知道是同窗好友的家,自然是要拉著其同往,也不足為怪。
張文紈的想法卻有些不同,但是此時她也不會說什麼,只是心裡越發起疑而已。
林幸走進廳堂中,見到端坐於前的陸納和張文紈夫婦,略略打量了幾眼,便確定了二人的身份,於是不敢再多看,怕惹得對方不快,便深深向兩人鞠躬行禮道:「林幸之見過陸府君,見過陸夫人。」
陸葳蕤進來後,歡喜的叫道:「父親!娘親!」便向兩人膩了上去。
張彤雲也恭敬行禮道:「張彤雲見過陸姑父,見過文紈姑姑。」
張文紈一見竟然是侄女張彤雲,大大驚喜,連忙道:「彤雲?是你?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張文紈自從嫁入陸氏之後,除了大哥張墨在去衛協處時,會順道來探望,其他娘家人,她已經甚少見到了。此時她見到自小與她關係親密的小侄女,張文紈心裡自然是歡喜異常,感覺很是親切,拉著張彤雲的手到一旁敘話去了。
陸葳蕤則與父親陸納略略述說起在學堂的情況,還將自己因與寒門子弟坐在一處,與堂哥陸禽鬧得不快的事情也說了。
陸納聽得暗暗搖頭,他早就發現陸禽性情浮躁,只是礙於哥哥陸始的面子,也無法去管。陸納本人對門第之見看的不是很重,他很喜歡提拔那些真正有才學的寒門學子。當年的陳慶之,也就是梁山伯的原型,一介寒門,也是陸納提拔起來的,只可惜英年早逝。
待他聽陸葳蕤說起幾日前學堂斗詩的情景,又不禁莞爾而笑,道:「年輕人就是喜歡胡鬧。」
這時他才發現一不小心將林幸晾在一邊了,趕緊請林幸坐下,對陸葳蕤道:「你去你娘親那裡,與她們一同敘話,待我與你這位林兄好好攀談一番。」
陸葳蕤哦了一聲,沖林幸微微一笑,便走入了內屋。
此時,陸納方才對林幸仔細打量,發現林幸雙目明亮有神,膚色健康瑩潤,身材高大英挺,看起來儀表堂堂,不禁暗暗點了點頭,甚感滿意。
他便開口道:「你便是人稱『竹筆聖』的林幸之?」
林幸連忙謙虛道:「小子正是林幸之,竹筆聖之名,乃是坊間謬讚,小子實在愧不敢當。」
陸納笑道:「你不必過謙。要讓本府君看,你確實當得上此名。你可知,最近數月,本府君一直都在臨摹你的帖,只可惜只能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你的竹筆字,剛中帶柔,柔中顯剛,著實是非同凡響,真不是那麼好模仿的。」
林幸驚訝道:「陸府君也在習竹筆字?」
陸納笑道:「只是臨摹字帖,還未下決心練竹筆,畢竟毛筆我已經練了多年,不想輕易丟掉。」
林幸一聽,忙道:「是了,其實小子以為,毛筆、竹筆各有所長,不過習字時用法上差別不小,只習其一即可。若是想兩相兼顧,恐怕反而不美,會互相干擾。」
陸納點頭道:「我也正是因為有此顧慮,才遲遲不敢練竹筆字。你倒是與我想到一處了。聽你如此說,我便下定決心,還是堅持習毛筆字了。不過這不影響我對竹筆字的欣賞。今日你這大名鼎鼎的竹筆聖,既然來了我處,不留一幅字給本府君,恐怕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