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幸越想越是興奮,不過這些事急不得,需要一步一步慢慢來。林幸一樣一樣的將自己的想法講給旺財聽,旺財時而疑惑不解,時而驚喜萬分,兩人談性很濃,不知不覺便是深夜了,林幸忽然驚覺,叫道:「啊,都快子時了吧?旺財快回去吧,明日我們還要去市集呢。」
旺財也嚇了一跳,大叫「慘了!要被老爹罵了!」趕緊一溜煙撒腿跑掉,林幸腦海中虛構了一下旺魚罵人時候的樣子,不禁感覺好笑,伸了個懶腰,走到外室正要去洗漱,卻見黑衣已經趴伏在案上睡著了,睡夢中猶自臉上微帶暈紅,不知都夢到了什麼,鼻翼微微扇動,甚是可愛。
這樣睡如何睡的踏實呢?林幸微微搖頭,心裡柔情頓起,悄悄的走過去,在黑衣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伸出雙手,一隻手摟住其腰,一隻手摟住其腿彎,想要將其抱到外室的小床上去。這小床就是林家專門為林幸未來的貼身侍婢準備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林幸雙手才一用力,還未將黑衣抱起,懷裡的黑衣一驚便醒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林幸,雙頰刷的就紅的跟蘋果一般。
林幸有些尷尬的呵呵呆笑道:「黑衣,你莫誤會,我怕你伏在案上睡不踏實,想幫你挪到榻上去而已,你可要相信我,我的想法其實很單純的。」
黑衣頭低的都不敢抬起來,林幸只好鬆開手放開她,無奈的看著她,自己也很無措。好半天黑衣才緩過來,聲如蚊吶的道:「少,少主人,讓黑衣服侍你洗漱吧。」
林幸一愣,問道:「你喊我什麼?」
黑衣道:「喊少主人,這是主人吩咐的。」
「額,葛老頭,哦不,師父是怎麼跟你說的?」林幸問。
黑衣細聲答道:「主人說,您將是未來金丹派的宗主,將繼承他的衣缽,所以便是我的少主人,等他百年之後,你便是我的主人,我以後要一直跟隨你,聽你的吩咐……」
「唉……」林幸覺得葛洪對自己真是沒說的,不過才收自己為徒一個星期而已,居然便決定由自己繼承他的衣缽了。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沒道理,葛洪之前的那些弟子,也就是林幸的師兄師姐們其實原先都是葛洪的下人,練武也練的晚了,資質所限,實在不可能有能繼承葛洪衣缽者,而葛洪至今真正收的徒弟好像只有自己一個,黑衣應該勉強也算,但是黑衣是女子,而且一直與其不以師徒相稱,顯然葛洪也不認為黑衣能繼承他的衣缽。
而這一周自己練功甚是勤力,武功精進頗速,讓葛洪覺得自己是絕對有能力繼承他衣缽的人。如此一來,不傳給自己,又能傳給誰呢?雖然感覺葛洪這個決定倉促了一點,不過葛洪也許是感到身體日漸衰弱,對自身壽元信心不足,覺得還是早定繼承人為妙吧?
想到此,林幸忽覺悵然,心頭壓抑,感歎不已。生年不滿百,人生得意須盡歡啊,莫要白了少年頭再後悔當年未能盡歡愉,徒呼奈何?想著想著,他情緒上湧,突然抱住黑衣道:「黑衣,夜間似有涼意,入內室幫我暖暖床吧。」
黑衣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推開林幸,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躲的老遠,結結巴巴道:「不不不……不可不可,主人說了其他事都可聽少主人的,唯獨……唯獨這件萬萬不可!需等……需等少主人滿十四歲才可……」
「唉,算了。我說著玩玩而已,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明日還要陪我外出呢。我自去洗漱便好了。」林幸道。
黑衣還待要跟去,林幸佯怒道:「剛才還說其他事都聽我的,怎麼這一件又不聽了?上榻去睡吧,聽話!」黑衣只好老老實實的坐到榻上,暈暈乎乎的由林幸幫著褪了外衣,又幫其蓋好被子,放下簾子……從頭到尾由林幸為其服侍了一把,做好這一切之後,林幸才轉身出去洗漱……
這一夜,黑衣輾轉反側,竟失眠了。
……
第二日,林幸,旺財和黑衣都起了個大早,寅時便起床洗漱,隨意用了些點心做早膳,便興沖沖的出發了,趕集去也。林幸懷揣著價值二十萬錢的整整一錦囊金粒,感覺自信滿滿,確實是鈔票厚底氣足啊。
林府所處的地段較優,離市集頗近,林幸便決定不乘牛車,走著去。他現在用提縱術趕路已經上了癮,覺得坐車實在太掉價了。
旺財難以置信的看著前方飛奔的兩個小小身影,在後面氣喘吁吁的不停追趕,邊追邊不停的喊:「少爺!少爺!等等我!」
臨到市集的時候,林幸才把速度降下來,要低調,不欲驚世駭俗嘛。黑衣始終跟隨在林幸身邊,林幸加速她便加速,林幸減速她便減速,其間林幸有心要和她比比速度,故意把速度加到極限,加到自己的吐納術都有些跟不上了,呼吸漸喘,卻悲哀的發現黑衣跟個沒事人一樣始終不疾不徐的跟在自己身邊,只能聽到隱約的輕盈腳步聲,連一點喘氣的聲響都聽不到。
兩個人在市集門口等啊等,等啊等,直到等到林幸快不耐煩的時候,才見到旺財從遠處上氣不接下氣的往這邊跑。等他跑到跟前,又花去了半盞茶的功夫。這一對比,林幸算是充分體會到了有輕功的好處,趕起路來那叫一個快!又快又省力!還方便!腿長在自己腳上,想去哪就去哪!
三人走入市集,在市集中信步閒逛。他們趕的這個集是早市,人不少,還是頗為熱鬧的,商販們販賣的品種多是一些日常用具,還有普通人家將自家富餘物品拿來售賣或者交換。而來買東西的人有普通人家來買或換一些生活必需品,也有富貴人家士族家庭的管家下人來給主家挑選囤積一些物資。
錢塘的集市規模算小的,因此只有早晚兩市。比不得那些大城市。在建康那樣的大城市的市集,基本都是早中晚三市,甚至一日四市的超繁華市集也是有的。
一路逛過去,林幸發現賣米粟的店特別的少,只有兩家,而且供應量很少,都無甚存貨,標價之高也是令人咋舌,一斗米居然需要五串錢,就是五千塊啊!
林幸突然想起史載東晉初期戰亂不斷,糧食是重要的戰略物資,供不應求,而當時水災旱災等自然災害嚴重,無法得到有效的治理,並且瘟疫不斷,曾連年發生饑荒,途有餓殍,窮人賣兒賣女,甚至餓的狠了把親生孩子吃掉的人間慘劇也時有發生。
所以,在這個時代,糧食是非常稀缺的,無論是士族大家還是普通的自耕農,自家田地裡生產的糧食如果自己吃不完都是自己在糧倉裡貯存起來,以備災年之需。很少有人會願意把糧食拿出來賣,而願意賣的人,標的價格高到離譜,也就無甚奇怪了。
林幸不禁想,要是自己能依靠科學種田法提高了糧食產量,大做糧食生意,低價多銷,既能賺錢又能造福一方百姓,那該多好?當然這個事情現在暫時沒時間做,還是要慢慢來。總之,林幸將此事也記在心裡了。
之後林幸與旺財找那些位置較好的固定舖位,詢問有無願意轉租的賣家,林幸如果今後想要將買賣做大做強,就必須要有固定舖位,那種流動攤點雖然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但是不利於打出品牌,形成品牌效應啊。林幸前期並不為了賺錢。賺那點小錢也沒什麼意思,他的目標還是很遠大的。
果然如旺財所說,願意租售舖位的老闆很多,如今這個世道,受當年戰事的影響加上自然災禍不斷,經濟凋敝,讓商人普遍覺得生意難做,與其自己苦苦支撐,不如轉手給別人去辛苦,只要價格合適,幾乎沒有不願意租售的。
林幸考慮周詳後還是覺得租比較划算,因為如果直接買一間鋪子就需要佔用大量的流動資金,如果把資金都用在購置商舖上了,干其他事情時候錢就顯得捉襟見肘了。畢竟二十兩黃金,說少不少,說多也不算很多。等以後賺了錢資金充裕了再考慮買下鋪子吧。
當然,租的話也必須是長租,至少要一次租上一兩年,保持一定的穩定性才行。不然鋪子不斷搬遷,與那些流動攤販何異?不利於積累信譽長期做生意。
經過一番仔細的調查,討價還價之後,林幸選中了一家位置稍靠裡一些的兩層樓小商舖。
這件商舖的位置看起來似乎不如前面的那些出色,但是林幸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買家從市集口一路走到此處之後普遍會感覺到又渴又累,會有想要坐下來喝口水吃點東西歇息一會的**。而這商舖恰好有兩層,到時候下層賣文房四寶等貨物,上層就作為茶水點心鋪,供人歇腳喝茶,想來生意應該不會差。按照前世的經驗,這種上層茶吧下層百貨店式樣的店舖設計,有著互相促進生意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