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幸還在那裡為自己與黑衣的差距自怨自艾,葛洪道:「好了不與你多說了,今日是水曜日,當練拳術。為師便來教你我金丹派的實拳之術。」
「額,師父,徒兒想問,不知這實拳之術是幾品的功法?」林幸既然知道功法分品,便開始挑三揀四了,品階太低的他可不願意浪費時間。
葛洪如何能猜不出他的心思,笑道:「嘿嘿,幸之小子,莫管幾品,為師教你,你學著便是,這實拳之術乃是我金丹派武術的基礎之學,你不學也得學,沒的挑剔。」
林幸只得哦了一聲,還不死心,繼續問道:「那到底是幾品嘛。」
葛洪沒好氣道:「六品,你學不學,不學拉倒。」
林幸小聲道:「啊,才六品啊。」卻不敢說不學。
葛洪嘿嘿道:「雖才六品,卻是我派二品絕學凝劍術的基礎功法,什麼時候你的實拳術達到最高品六品,什麼時候你才能開始學凝劍術。」
林幸心道原來如此,敢情這實拳術非常重要啊,哥得下功夫好好學學,便不再唧唧歪歪了,但是好奇寶寶的心態依舊,又問:「二品絕學凝劍術,是不是就是目前天下間最厲害的劍術了?」
葛洪點了點頭傲然道:「可以這麼說,能被定為二品的功法,在每一類目中都是獨一無二的。各門各派的劍術中就以我派的凝劍術為最,被定為二品。事實上幾個大派中都各有一個鎮派寶典,都是二品的功法。有的是輕功,有的是拳術,有的是棍術,有的是腿法……總之,各有千秋就是了。好了,莫要再問,開始學拳吧。」
接著葛洪開始講解實拳的要旨,如何運勁,如何施力云云。林幸心想哥要學就要學最厲害的,既然是最厲害的劍術的基礎功法,那這個還是要好好學學。於是他學的格外認真仔細,進境頗速,至少比學那提縱術是要快的多了,葛洪暗暗點頭,甚為滿意。
最後葛洪感覺教的差不多了,就總結提點道:「實拳之術的要旨,就是要運勁,運用全身各處的力量,集中於一點,就是拳心處,而後發力,發力需迅捷果斷,山呼海嘯,不動時則內斂沉靜,蓄勢待發,所謂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你從頭到尾再試一遍看。」
林幸便按照葛洪的指點,將之前做的所有零散動作,連成一個整體。只見他跨步而立,小腿緊繃,腰腹扭曲,手臂硬直,閉氣收腹,真的是調動了全身的肌肉筋骨,將所有力量全部都集中在一點上爆發,大喝一聲「嗨!實拳!」就啪啦一聲猛的一拳擊在身前的木樁之上,竟打的木樁之上留下一個微微凹起的拳印。
打完也不覺得手如何痛,只覺得全身上下一陣疲倦襲來,似乎這一拳消耗了很大的體力,口中呵呵的直喘粗氣。
葛洪呵呵道:「怎麼樣,發現了吧?實拳的優點和缺點皆在於此,這種集中力量的猛力一擊,優點在於力量夠強,若單輪爆發力而言,實拳術甚至排到三品以上也不為過,可惜缺點就是爆發出如此大的力量需要蓄勢,需要先調動全身的骨骼經絡進入準備狀態,不是想發就發的,實戰中很少有能給你充足做準備的時間,還沒等你準備好人家已經攻過來了。
而且實拳對身體的消耗也很大,一拳出去之後身體會出現短暫的疲憊期,身體負荷加重,這一點在實戰中也是很危險的。所以我派弟子在於他人對敵的時候除非無兵刃在手萬不得已,極少用拳,便是這個道理。一拳出去若不能成功,便幾乎將自己置之死地了。
不過此拳術與凝劍術原理相通,用來做手勁和全身凝力的基礎訓練是再適宜不過的了,你需得好好習練,不可偷懶懈怠,知否?」
林幸連忙點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那木樁上清晰可見的拳印,頗覺得意,心道:乖乖不得了哥很厲害了嘛,一拳下去木頭就癟了,若是打在人身上,被打的人肯定要骨折的啊。這才是剛開始就這樣,再多練幾次以後還得了?就是在石頭、鐵塊上留下個拳印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啊。
越想他越是興奮,便問道:「師父,你見徒兒剛才這一拳打的如何?」
葛洪見其自我欣賞了半天,沒有再發一拳的意思,不由無語,有心打擊他一番,便道:「基礎要領確實掌握的差不多了,但火候還是差的遠,不過是剛剛摸到門檻罷了,估計你還需再練些時日方能達到九品的境界。」
「啊?是不是這麼差啊。」林幸還是很不服氣,明明已經把木頭都打癟了,居然說還沒達到九品。
葛洪呵呵而笑:「黑衣,過來,給幸之演示一下你的實拳之術。」
「是,主人。」黑衣身影一閃,便來到兩人面前,看到林幸面孔便是微微一紅,目光錯開不敢再看他,而是盯向一旁的木樁,身體緊繃,蓄勢,發力,「嘿!」的一拳出去,木頭甭的一聲大響,黑衣的小拳頭,居然將一整個拳頭全部深深陷入了木頭中,把林幸看的目瞪口呆。打完後,黑衣呼吸稍有急促,略略喘息停當,便身影一閃又回到原地自顧自的練習去了,一刻也不敢在林幸身邊多停留,防狼啊。
葛洪哈哈樂道:「看到否?黑衣的實拳術可是已經到六品上滿階了。配合她七品的境界,發揮出的實力相當可觀吧?」
林幸面孔一陣抽搐,暗想如果剛才的木頭換成自己的腦袋效果會是怎樣,喃喃道:「這,這就是六品上的實力嗎?」同一品階中,還分成上中下三個分階,不同分階的實力差距也是很大的,比如同為六品的話,正常情況下,六品下階根本難是六品上階的一合之敵。
葛洪嗤笑道:「六品上?非也,黑衣本身境界只有七品中階,又是女子天生體弱,不適宜習練拳術,所以用實拳只能發揮出七品下階的實力而已。」
「什麼?七品下,就如此厲害了嗎?那六品上的實拳該是什麼程度?」林幸震驚了。
「嘿嘿,你想見識一下?好吧,讓你開開眼界,性空,來,給你小師弟演示一下你五品威力的實拳之術。全力施為,不要留力。」葛洪道。
性空應聲而來,作揖道:「是,師父。」又對林幸微微一笑道:「小師弟,看仔細了。」語罷身體微一停滯,也不見再有何準備動作,便迅速嗨的一拳擊出——不過他的拳不是向身體正前方擊出的,而是自上往下擊,氣勢十足的擊在木樁的最頂端,然後令林幸驚呆的情況出現了——
木樁居然自上而下隨著性空拳風所過之處,寸寸碎裂,尤其是離拳頭較近的中心部位,木頭幾乎都成了粉末狀。性空這一拳自上而下不停,竟一直一鼓作氣按到地面為止,過六尺高的木樁,居然生生的被他打成了粉,最後還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拳坑。
打完後性空拍拍手撣去手上的木粉,也不見有何異狀,簡直面不紅心不喘,向葛洪作揖,身影一閃又回去了。
林幸張口結舌:「他……他他他他……大師兄也太厲害了!不過他用的是實拳嗎,怎麼使出之前也不見如何蓄力,用完後也不見有脫力跡象呢?師父?」
葛洪解釋道:「自然是實拳,不過你大師兄功力深厚,境界已經達到四品下階的地步,駕馭這區區六品上的實拳術自然游刃有餘,而且其是精壯男子,身當壯年,練這實拳術有事半功倍之效,因此其用出的實拳可以發揮出超品的威力,達到五品下階的地步。他並非不蓄力,也並非用完後毫無疲憊感,只不過他實拳功法已經練到頂層,加上境界高深了之後,蓄力時間變的極短,而出拳後的疲憊身體足以承受,顯得微不足道而已。」
林幸點頭道:「原來如此,實在太厲害了!」
葛洪嗯了一聲:「是了,其實任何功法練到極致都有其可畏之處,關鍵看如何用。你大師兄的這實拳之術,即使以為師二品的境界,依現在這般老邁的體魄,同樣用實拳與其相對的話,也難佔到多大便宜的。好了,為師略感疲憊,要回去小憩一番,你自練吧,一定要好好練,不然沒午飯吃。有不解之處可以去問你的師兄師姐們,問黑衣也可以。」說罷便獨自步伐緩慢的回屋去了。
林幸望著葛洪那老邁不堪的背影,不知怎麼的心裡忽的有些難受。「彭!……」「彭!……」「彭!……」林幸的拳頭落在木樁之上,一拳又一拳。
……
午餐過後,略作休息,繼續練功,輪值的師兄師姐則負責照料農桑之物,和日常飯食。不過下午練功時間頗短,只練了一會,諸人便席地坐於院中,輪值的師兄師姐端上茶水點心。原來葛洪要開始授課了。黑衣也跟來了,在一旁給葛洪搖扇侍奉,看也不看林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