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道號抱朴子,東晉著名的道士,精於醫藥和丹術,還有就是房中術。著有《抱朴子》一書,傳於後世,似乎還是道教金丹派的創始人,在歷史上那是大大的有名。後世很多道教門派可都是供奉葛洪為祖師的。
而且葛洪跟那些生前窘迫,身後揚名的人不同,在當時就已經名聲頗著,受到世人敬仰崇拜。所以,在林幸看來,葛洪就是一個有名氣關係有人脈的晉代名人,由於是一個派別的創始人,很可能還頗有勢力,實在是拿來當靠山的不二人選啊。
只是究竟靠什麼來敲開葛洪的門,是個大難題。以林幸那半吊子的才學,想得到葛洪的賞識真是難於登天。
林幸深恨自己學習不夠用功啊,這時候終於理解了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話了。正路走不通就只有出奇制勝了,必須好好想想。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法子,沒辦法肚裡的墨水就那麼點,姑且拿竹筆和天仙琴去,展現一下自己的書法和音律方面才藝吧,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到時候姑且一試。
「旺財,你可知道附近有沒有一個山,叫做葛嶺的啊。」林幸開口道。
「回小少爺,旺財好像從來沒聽過葛嶺這個地方。」旺財很認真的答道。
咦?沒有?林幸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會沒有呢?難道史書記載有誤?
「葛嶺,葛嶺……原來如此!!」林幸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這葛嶺既然以葛為名,自然是因為葛洪的緣故,可是葛洪現在是隱居,知道他在此的人不多。所以葛嶺這個名字多半是後人給起的。現在估計多半還沒這個名字呢!
想了想,林幸又問:「那附近是否有道觀?就是比較神秘,平日裡不見外客,一些高人隱居用的。」
旺財摸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叫道:
「有!我記得曾經聽父親說過,南面一座無名小山上有一家道觀,平日裡的確是神秘兮兮的,大門緊閉,不許外客進入參觀,門口有道士把守。而且那些道士似乎是習武的,武功很高強,曾經有個士族子弟因為實在好奇,帶了一幫家丁下人,想要強闖進去,探個究竟,結果沒兩下,就全給打趴下了。
那士族子弟鼻青臉腫的回去找家族長輩,想要報復,可是其家族長輩比較謹慎,多方打聽,瞭解到道觀主人的身份後,居然將這口氣給忍下了,之後不了了之,也沒人趕去找那道觀的麻煩。據說那道觀主人似乎來頭很大!」
旺財口齒伶俐,記憶清楚,將曾經聽到的奇聞異事毫無遺漏的告訴給林幸。
林幸聽的點頭不已,心裡已有了判斷。以葛洪在東晉時候的聲望,確實與故事中的情形很是符合。
「那道觀所在離此有多遠?在什麼位置?」林幸問道。
「在北面,似乎離此有十多里地!」
「才十多里,不遠。」林幸小手一揮,喊了一聲:「走!隨我去尋道士去!」古時候的一里比現在的裡要短,一里大概只有四百米出頭。
「啊?」旺財嚇了一跳:「小少爺你可千萬別去啊,萬一惹惱了那些道士,弄傷了少爺,老爺知道了要是怪罪下來,小的可擔待不起啊。」
「唉,怕什麼,我又不是去找他們打架的,好言與他們交流一二,怎麼會挨打?還不趕緊帶路?」林幸有些迫不及待。
「可是……小的我也不認識路啊。」旺財愁眉苦臉。
「唉,你個沒用的東西,怎麼混的,這麼點路都不認識,走,跟我找你爹去。」林幸毫不客氣的鄙視了旺財,渾然沒覺得指望只比自己大一點點的旺財認十幾里地的路有什麼不對。
……
「小少爺,您要出門的事情,老爺知道不知道啊,大少爺知道不知道啊。」管家旺魚顯然有些擔心,這幸之小少爺雖然自小聰明伶俐,可畢竟才是個五歲半的小孩子啊,就想要私自出遠門,萬一出了事情,誰擔待的起?
「咳咳……昨夜我已經跟父親稟告過此事了,他已經同意。前後不過十數里地,時間已不早,事不宜遲,速去速回便是。」林幸毫不臉紅的撒了個謊。
「可是……還是等老爺回來,我親自去詢問一下老爺再說吧。」旺魚一貫謹慎,還是有點不放心。
林幸立刻擺出一張臭臉,表現的非常不高興:「父親現在在府上嗎?」
「老爺此時當然在公堂呢,怎會在府上。」旺魚答道。
「是啊,那麼我是你們少爺不假吧?父親不在的時候,這個家裡誰做主啊?」林幸的語氣有些不善。
「這……當然是少爺做主。只是小少爺您還不滿六歲啊……要不我們先去問問大少爺?」旺魚試探著問,心裡暗暗叫苦,這小少爺人小脾氣還不小,居然都有主僕意識了,難伺候啊。
「嗯,這是一定要的。」林幸點點頭,他知道無論如何管家也不敢放他一個人外出,哥哥林平之這關還是要過的。
林平之照例還在書房裡習字。現在林平之練字已經練到一種瘋狂的地步了,沒辦法弟弟給他的刺激太大了。現在他的書案上時刻都放著一張弟弟林幸之用美工竹筆寫的字。每當他有所懈怠的時候,只要一看看弟弟的這帖字,就立刻又動力十足。有這種天才弟弟在,做哥哥的感覺壓力山大啊。
「哥!別太辛苦!快吃個梨!」林幸笑容滿面的向林平之跑過去,眼神中充滿了諂媚。梨子當然是林幸命令旺財削好的,旺魚看著林幸指派自己兒子時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子,那真叫一個無語。
這個貼心的問候還是讓林平之很受用的。他也確實感覺到練字練的手和脖子有些酸痛了,索性歇一歇吧。
於是放下筆,接過梨,認真的說了一聲:「謝謝幸之,幸之削梨辛苦了。」他現在再也不敢小看這個弟弟了,連父親都誇讚弟弟是天才、怪才啊。
「哪裡辛苦了?為哥哥削梨一點都不辛苦!」林幸笑呵呵的道。他毫不客氣的將旺財的功勞抹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一點也不臉紅,旺魚聽的臉上又是一陣抽搐。
旺魚似乎感到有些難以忍受下去,便開口道:「大少爺,小少爺想一個人去北邊十多里地外的山嶺遊玩,老奴感覺似有不妥,畢竟小少爺年紀太幼了,可是老奴勸不住少爺。老爺不在,所以只好來請示一下大少爺了。」
林幸一聽,不待哥哥開口,趕緊接口道:「弟可不是想去遊玩,而是想去拜賢者為師!」
「哦?拜師?」林平之一愣:「北邊山嶺有何賢者?弟從哪裡知道的?」
「是夢中所遇。昨日夜裡忽得一怪夢。夢裡遇到一個道骨仙風的老者,他一看到我就兩眼放光,對我說,『哇,不得了啊不得了,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你知道嘛,小伙子,你骨骼清奇,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簡直是百年一見的練武奇才啊,如果有一天讓你打通任督二脈,你還不飛龍上天,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警惡懲奸,維護世界和平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好嘛?我看我也是命裡與你有緣,便給你優惠打個折,收你十兩黃金做拜師禮,便讓你做我徒弟,傳我一身高超武藝與你吧。』
我正納悶,下意識問了一句『我該到哪裡去找你呢』,那老者便道『老夫隱居在葛嶺,你只要向北方走十里地,便看到一個山嶺,山嶺之上有一家道觀,老夫便在那道觀裡等你。記住,必須明日午時前到來,過時不候,逾期不至老夫便當你放棄,不再讓你進門,到時你將錯過天大的機緣,切記切記。』
我還待在問,那老者卻轉身就走,我欲要去追,結果剛跑兩步腳下一滑,就摔倒了,等我掙扎著要爬起來,卻是醒了過來,發現原來是一場夢。可是夢裡場景是那樣真實,且言之鑿鑿,我思來想去,抱著萬一的心思,方才問了旺財附近可有一個葛嶺,可有一家道觀,沒想到旺財說真的有,而且真的是在北方十里開外。哥你說這事神奇不神奇?」
林幸這一番胡話說的是順溜無比,不光林平之聽的覺得甚是可信,連一向老成穩重的旺魚也變的將信將疑起來。
畢竟,現在全家人都不敢對林幸的夢抱有輕視態度。上一次,林幸可是光憑著一個夢就製作出了一個「天仙琴」啊,真是由不得人不信。都不禁暗想,難道林幸真的是福緣深厚,在夢裡受到天仙的指引?這一次,林幸夢裡的東西又再次應驗了,應該不會只是巧合吧?
吉他現在已經正式被林幸定名為「天仙琴」了,原因無他,這個名字跟他杜撰的夢裡故事比較吻合,如果用吉他這麼個後世音譯過來的怪名字,肯定怎麼也沒法解釋通的。索性重新起個比較容易讓現在這時代人接受的名字。
看著弟弟那期待的眼神,林平之發話了:「仙人托夢之事,吾輩凡夫俗子豈能妄斷真假。不過,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十來里地,去一趟倒不麻煩,就算到時查無此事,便當是遠足郊遊一番,又有何不可?何況,吾弟幸之素有福緣,此夢或將應驗也未可知……如此,不如速去,若錯過機緣,真要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