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師府,竹音笑吟吟的問:「怎麼樣了?安撫好那小丫頭了?」
賀然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道:「現在理我了?求你好幾天你都帶答不理的,我現在也懶得理你!」
竹音咯咯而笑,「我是怕辦不好才藉以推脫的,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只能你自己處理。」
蘇夕瑤很是不放心,問道:「到底是怎麼待她?」
賀然吁了口氣,道:「這丫頭夠有主意的,暫時算是安穩住了,至於以後怎樣……到時再說吧。」
竹音含笑道:「她的難纏在定陽也算小有名頭了,不惹到她萬事皆休,誰要是不小心惹了她那可就該著倒霉了。」
「你吃過她的苦頭?」賀然問。
「我才不招惹她呢,聽過她的幾樁事後我都是躲著她的,全定陽城最屬她人小鬼大,我看呀,也就你能擺弄她於股掌間。」竹音甜甜笑著送上奉承。
賀然哼了一聲,道:「別事後拿好話哄我,求你好幾天真是白費口舌了。」
竹音嘻嘻笑著把頭靠在蘇夕瑤肩頭,道:「自己求錯了人怨得誰來?你該請的是姐姐,以心機靈巧相對,樊英是誰也不懼的,我也沒把握贏她,可姐姐端莊有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是一定折服的。」
蘇夕瑤一把推開她,道:「死丫頭,又來打趣我,我是不管這些亂事了,免得心煩。」
賀然伸了個懶腰,道:「這兩天鬧得我也心煩了,回谷回谷,明日就回去。」
綠繩兒尚嫌沒熱鬧夠,她已經由最初的懼怕繁華變成有些迷戀了,開口道:「我先不回去了,想陪音兒姐姐住些日子。」
竹音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沒玩夠就說沒玩夠好了,這嘴可真甜。」
蘇夕瑤愛憐的拉過她,道:「那你就留下多玩些日子吧,玩夠了再回去。」
「我看你就長久留下算了,給我做個伴。」竹音含笑看著她。
綠繩兒撇了下嘴道:「你這嘴也夠甜的,三五日或許還容得下我,住久了心裡不一定多煩呢,與其被你趕走還不如自己識趣點自己走呢。」
蘇夕瑤掩嘴而笑,竹音秀眉一挑,道:「我還當你是個明白的,不想這話說的這麼糊塗。」
「怎麼糊塗了?」綠繩兒已不懼與她鬥嘴。
竹音微微而笑道:「賀家的家風是入門者皆正室,你既入了門自然也是正室了,是這府內堂堂正正的主子,我憑什麼可以趕你走?」
綠繩兒大羞,不待她說完就逃也似的跑了。
蘇夕瑤笑著對賀然道:「繩兒放在外面也稱得上是個人精了,可在音兒面前卻連一個回合也走不上,由此當知她有多難纏了。」
竹音不以為然道:「你當她真是那麼好相與的?不過有這個短處被咱們捏著罷了,真要正了名分,她比誰都難纏。」
第二日一早賀然入宮向蘇平疆辭行。問過他與樊英的交談結果後蘇平疆舒了口氣,道:「送親使者提出趙王想用定陽及周邊七城為交換,向咱們借一萬兵馬,你看該如何答覆?」
賀然無可奈何道:「趙愍真是……,他可是把我義兄的價值用到極致了,如果不是義兄守城別說七城,打下周邊十七城也不在話下,定陽於咱們的確太重要了,可這兵是無論如何不能借的,別說一萬,一千也不行,借到後他會直接把這些兵馬派到康國陣前,以此挑撥咱們與康國的關係。」
「那當以何為托辭?」
賀然想了想,道:「不妨直截了當的跟他們明說吧,就說不日將有事於順國,反正也沒幾天就要開戰了,不怕趙國知道。」
「好,相令那邊籌備的怎麼樣了?」
「我回去住幾日就去平城,我想他也該謀劃好了。」
「你們就多辛勞些吧。」蘇平疆帶著笑說。
賀然不平道:「你可真是的好命的,國事不管不問也就罷了,連家事都得我幫你處置,天何不公啊。」
蘇平疆捶了他一拳,道:「行了行了,我心中念著你的好呢,都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賀然回到藏賢谷住了沒多久,番王就以討逆為名引大軍五萬兵擊也都,也都不敢在草原戀戰率部退入順國邊關。時郎飛鴿傳書請他臨平城主事,大戰的號角終於吹響了。
剛回來的綠繩兒早聽聞平城那邊比鳴鐘城還繁華,惦記著一同前往,賀然很是爽快,告訴大家都一起去。暖玉夫人顧慮這樣拖家帶口的有些不妥,人家時郎新婚燕爾都是隻身赴任,自己這邊一下去那麼多眷屬難免招惹口舌,遂提出可分批前往,蘇夕瑤甚是贊同也決定暫不隨行。綠繩兒不願大家笑她,改口也暫不去了,說到最後反倒是都讓明琴茶朵先去,一方面是大家同情她過往的不幸有意照顧她,另一方面則是因其不惹人關注,不會招來什麼閒話。明琴茶朵亦明其理,樂得安享這次便宜。
悄無聲息的抵達平城後,時郎交還了軍師金印,用大半天的時光詳細闡述了作戰計劃,賀然放低姿態與之仔細參研,有時甚至恭敬如學生般的請教,這讓時郎很不適應。
對於整個用兵部署賀然雖在有些地方存不同見解,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每個人的用兵風格不同,既然此戰由時郎主持,那自己還是盡量少參與意見的好,只提了些認為該謹慎提防的事項。
此時番王使臣入朝請兵,幾乎在同一時刻,順國派來遊說的使臣也到了鳴鐘城,蘇平疆依事先商量好的言辭打發了順國使臣,並派使入順正式向其宣戰。時郎隨即拜印出征,帶領預先屯駐於襄國的三萬大軍與番王合兵一處虎視邊關,不祥的陰雲籠罩了順國大地。
重兵壓城,白宮博明知從滾龍河沿岸抽兵是飲鴆止渴卻也不得不為之了,未久,朔風一日強似一日,滾龍河上游終於冰封了,襄國與齊國加入戰團同時對順宣戰,易、番、襄、齊四國組成的五萬大軍兵分三路強渡大河殺入順境。
白宮博數度用謀皆被時郎所破,只得步步退縮,平城捷報一日三傳,各處留守將士手癢心急紛紛上書請戰,一時士氣如虹,時郎在軍中的聲威接連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