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路上,雲裳快樂的如同山間百靈,歡歌不斷,一眾侍衛可算是飽了耳福。因為要去見番王,所以這一路走的很快,並非是遊山玩水,可雲裳依然很快樂。
這一日到了牧虎關,進了蕭霄的府邸雲裳緊張起來。
賀然安慰的對她笑了笑,聞訊的小菱歡天喜地的跑出來迎接,看到雲裳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去了,略帶責怪的望向賀然,這下雲裳更不安了。
「沒規矩,還不見過雲姑娘。」賀然笑著訓斥。
小菱一肚子不高興的上前施禮,雲裳忙扶住她,道:「小菱,不必多禮。」
進了內堂,蕭霄已在門外等候了,她事先也不知雲裳跟來了,一愣之下對賀然抱怨道:「雲姑娘同來你怎麼也不說一聲。」
「她是專程來拜見你的,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沒在信中提。」賀然笑著說。
雲裳忙上前施禮,口中道:「拜見王駕。」
蕭霄上前拉起她道:「不必了,裡面坐吧。」那神情雖客氣但無甚親近之意。
入席後,賀然與蕭霄談論起與趙國的戰事,雲裳本就不擅言談,這種情況下更是插不上嘴,賀然幾次把話題引到她這邊,可雲裳多是笑笑就作罷,並不接口。
無奈之下,賀然只得讓她先去歇息,雲裳起身告退,她嘴笨無法表達內心的情懷,臨別這一禮卻施的很是心誠,不但幅度深其神態恭敬。
蕭霄至此已知道雲裳是怎樣的人了,忙起身相扶,口中道:「妹妹可不要這樣多禮了,一路勞乏,去好好歇息一下吧。」語氣已經不是那麼拒人千里之外了。
小菱引雲裳下去後,蕭霄不悅道:「你帶她來見我是何意?」
賀然笑道:「哪有什麼用意,聽說我要來看你,她就吵著要跟來拜見一下,我就把她帶來了。」
蕭霄哼了一聲,道:「我這眼裡可是不揉沙子的,雲裳根本不是那種人,她不會想到這些。」
賀然嘿嘿笑道:「你這雙眼真厲害,一眼就把她看透了,她滿心想的都是歌舞,這次跟來是要到草原見識歌舞的,她這人沒什麼心計,你別難為她。」
蕭霄撇了撇嘴沒接這個話茬,轉而道:「什麼時候去見番王?」
賀然討好道:「你讓我什麼時候去我就什麼時候去。」
「那現在就去吧。」蕭霄毫不猶豫的說。
「也好,都一樣,見了他我再回來,遲早都得走這一遭。」說著起身就要走。
「你給我滾回來!」蕭霄嬌嗔著,俏臉上的刁蠻之色中帶著幾分嬌羞。
賀然哈哈笑著重新坐下。
「你可是越來越有本事了!」蕭霄紅了臉,咬著牙道。
賀然不敢再輕浮,眼中露出柔情道:「你要真這麼薄情我這路可就白跑了。」
蕭霄心中發慌,起身欲走,賀然拉住她,陪著笑道:「難得相見,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咱們安安靜靜的說會話。」
這一說就說到了晚飯時間,吃罷了晚飯,賀然試探著要進蕭霄的閨房卻被拒絕了,無奈又去雲裳的房間,可雲裳連門都沒給開。倒不是雲裳有心計,這都是臨行前暖玉夫人教授的,在人情世故方面雲裳最信暖玉夫人,所以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小菱很是開心,給他另安排了房間,對雲裳的態度也有所好轉。
第二天依然如此,蕭霄見雲裳如此行事,當賀然再次厚著臉皮跑進閨房時她也就半推半就的順從了,畢竟相見不易,美好時光再浪費就沒有了。
五日後,該起程了,臨別雲裳依然莊重行禮。通過這幾天的接觸,蕭霄已然瞭解了雲裳骨子裡那高傲的性情,她雖無一句討好的話,可從施禮上能體察出她的真心,蕭霄能看出她是從內心尊重自己,按理來講她根本無需討好自己,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想軍師府日後一團和氣,自己再繃著勁兒就有點不近人情了,其實她也不是不想和雲裳親近,只是性情使然,雲裳這次施禮讓她終於有了台階,蕭霄親親熱熱的拉住她的手,叮嚀她路上多加保重,還讓小菱取來了兩件首飾送與她。
雲裳除了道謝卻也說不出什麼表達內心感激的話,蕭霄更是個不擅表達情感的,兩個人只剩眉目傳情了,目光所能表達的東西有時比話語來的更真切,蕭霄突然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不會說話的雲裳,一直把她送到了城外,若只送賀然,她是連府門都不出的。
進入襄國,襄王陳旻遠接高迎,齊王齊覽也派出太宰攜厚禮前來拜見。
按賀然的心思是一天也不想耽擱的,見了番王后他還想再回牧虎城多呆上幾天呢,可畢竟是帶雲裳出來玩的,見她對這裡的景物風情甚感興趣,遂陪她遊玩了三天。
出了襄境,望著無邊無際的大草原,雲裳興奮的俏臉都發紅了,震撼人心的遼闊與空曠令她久久不言。
仲夏時節是草原最美麗的時候,碧草接天,繁花亂綴,策馬其間令人心馳氣爽。
番王派來的迎接的人馬已在這裡等候了,進入草原,雲裳進一步感受到了它的遼闊,一連行了五日,眼前依然是無際無涯的草地,她已經徹底暈頭轉向了,內心感受也由最初的震撼變成了迷途的恐懼,這個時候她認識到了草原的可怕,隨行的一千人馬在大草原顯得太渺小了。
第六日終於見到了番兵的營寨,雲裳暗自舒了口氣。
隨著引路的番將吹響號角,營寨內立時也響起了回應的號角聲,不一刻,千餘彪悍的番兵疾馳而至,列隊相迎,雲裳瞪大眼睛看著當先的人,她很期待目睹番王風采。只見那人馳到近前翻身下馬,對著賀然恭敬行禮,依哩哇啦的說了一通,神情甚是興奮,賀然下了馬與他擁抱了一下,也依哩哇啦的說了幾句還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
雲裳意識到來人並非番王,果然,賀然告訴她再走兩天就到了,這是先鋒營。
接下來的兩日可就熱鬧了,行進間不時有迎接的人馬趕至,一撥比一撥隆重,那些番兵番將對賀然都異常尊敬,熟識的則顯露出無比的熱情,爭搶著說個不停,雲裳亦覺面上有榮,暗自佩服賀然真是有本事,到什麼地方都如此受歡迎。